第132章 把我当成什么了-《男主请自重,狐狸尾巴是不能咬的》

  白渊迷迷蒙蒙地眨了眨那双,仿佛蕴藏着星河流转的紫眸。

  仰起脸,望向黑暗中轮廓模糊的萧却,带着未醒的鼻音轻声问:“什么…?”

  两人在寂静的黑暗中无声对视,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可闻。

  最终还是萧却率先移开了视线,仿佛不敢再与那双过于纯净的眼眸长久相对。

  他抬起手,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将黎白鸢的脑袋,轻轻按回自己结实温热的胸膛上。

  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对方那银白发丝,低声道:“没什么,睡吧。”

  白渊便不再言语,顺从地低垂着眼睑。

  鼻息间萦绕的全是萧却身上那股独特,又霸道的气息。

  触感所及,是对方胸膛传来的、稳定而灼人的体温;耳畔紧密相贴处,是那一声声强健有力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规律地搏动着。

  这一切,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催眠力量。

  白渊头顶那对雪白的狐耳无意识地轻轻抖动了两下,沉重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长而密的银色睫毛如同休憩的蝶翼,覆盖在眼睑上。

  他就在这个既陌生又莫名温暖的怀抱里,卸下了部分心防,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再次沉入了梦乡。

  窗外的阳光愈发炽烈,即使有厚重的特殊窗帘阻隔,依旧有极其微弱的光线顽强地渗透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

  萧却平躺着,翠绿的眸子望着那被微光照亮些许的穹顶,眼神复杂,心底一片纷乱。

  他或许自己也察觉到了最近的失常。

  他自诩冷心冷情,不喜与人亲近,厌恶刺眼的阳光,更厌恶与人分享自己的私人领地。

  这座魔宫千百年来只有他一人,他也早已习惯并享受这种,绝对的孤独和掌控。

  可为何,在第一次亲眼见到黎白鸢——

  不再是画册上那遥不可及的惊鸿一瞥,而是活生生的、带着清冷梅香与温热体温的人。

  心中会爆发出那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理智淹没的霸占欲。

  甚至不惜动用武力,强行将人掳回,囚禁在这座原本只属于他一人的宫殿里。

  作为魔皇阁地位尊崇的二阁下,他从小见惯了纸醉金迷,身边从不缺各色美人投怀送抱,男女皆有,风情万种。

  可从未有哪一个,能像黎白鸢那样,仅仅凭借一幅画像,就让他魂牵梦萦了上千年。

  而他更未曾预料到,这座千年孤寂的宫殿,竟会迎来第二位“主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熟悉的寝殿。

  那些曾经象征着力量与杀伐、被他视若珍宝的锋利兵器藏品已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致华丽、散发着淡淡木香的梳妆台。

  以往以沉郁的黑、红色调为主的房间,如今点缀上了柔和的粉色绸缎。

  这张曾经大得空旷、他张开双臂也触不到边缘的床榻,如今伸手便可揽住一具柔软温香的身体。

  一切都在悄然改变,变得与他过往的认知截然不同,变得……如同他内心深处连做梦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幻景。

  一种陌生的、带着暖意的期盼在他冰冷的心湖投下石子——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脖颈处传来黎白鸢平稳温热的呼吸,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皮肤。

  萧却像是被这气息蛊惑,着了魔般,忍不住弯下腰,将脸深深埋进黎白鸢细腻温热的颈窝。

  近乎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仿佛要让自己的每一寸感官都被那,清冷的白梅冷香彻底浸染、包裹。

  一股强烈的冲动促使他张开嘴,用那口标志性的、尖锐的鲨鱼牙,轻轻贴上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颈。

  想要用力啃咬,留下属于自己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然而,当牙齿真正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时,那股狠劲却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他最终只敢用齿尖在那柔软的皮肤上轻轻磨蹭,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珍视。

  睡梦中的白渊似乎被这细微的触感惊扰,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

  萧却的动作立刻顿住,随即,如同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般,他伸出舌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轻轻舔舐过自己刚刚留下浅浅齿痕的地方。

  他的吻,如同虔诚的朝圣者,开始沿着那优美的线条缓缓上移。

  从纤细的脖颈,到光滑的脸颊,他吻过黎白鸢圆润光洁的额头,吻过那点缀着一粒浅红色小痣、此刻安然闭合的眼角,吻过那精致挺翘的鼻尖……

  最终,他的动作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蹭起身子,低下头,如同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般,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虔诚。

  将自己的唇,印在了黎白鸢右唇角下,那颗殷红夺目的朱砂痣上。

  就在他的唇瓣刚刚离开那微凉肌肤的瞬间,白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萧却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之中——那里面睡意尚未完全退去,正努力地聚焦,试图分辨清楚眼前的情况。

  一丝罕见的尴尬迅速掠过萧却的脸庞,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不敢与黎白鸢对视。

  白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又失眠了?”

  萧却连忙点头如捣蒜,含糊地应着:“嗯,啊……” 试图掩饰自己刚才那番“鬼迷心窍”的行为。

  白渊转头看向窗帘缝隙外已经不那么刺眼的天光,判断道:“还没天黑,但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他回过头,看向萧却,带着一丝被打扰睡眠的不悦和纯粹的关心问:“你还想睡吗?” 反正他自己是没睡醒,迫切地想回到梦乡。

  萧却看着黎白鸢重新躺下,也懒得再去解释那复杂的心绪,顺势跟着躺下。

  手臂极其自然地再次伸过去,将黎白鸢纤细的身躯圈进自己怀里。

  白渊抬起头,毛茸茸的狐耳尖端不经意间扫过萧却的下巴,带来一阵微痒。

  他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小声抱怨道:“你别一直抱着我……” 难不成是把我当成安眠的抱枕了吗?

  萧却却充耳不闻,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简短地命令道:“睡觉。”

  -

  窗外的日光渐渐被银白薄凉的月光取代,清辉静静洒落在窗台之上。

  白渊缓缓睁开双眼,习惯性地伸手探向身旁——触手一片冰凉,枕边空空如也,萧却又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

  等他自行换好那件较为正常的杏黄色云纹长袍后,那些如同影子般的侍女便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无形的指令,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侍女们恭敬地垂首,将他引到梳妆台前,开始每日例行的梳发与护尾。

  白渊看着铜镜中映出的、正在为他挽发的侍女,习惯性地问道:“萧却呢?”

  侍女手中动作未停,恭敬地回答:“回禀仙尊,阁下有要事出宫了。”

  要事?会是魔尊殿那边关于蚀尸娘娘的处置下来了吗?

  白渊心下思忖,微微走神。

  就在他晃神的片刻,那头柔顺如缎的银发已被侍女灵巧地挽好。

  这是一个用一支素雅白玉簪,在侧边松松挽起部分长发的发式,显得随意又不失优雅。

  几缕未扎起的发丝自然垂落在肩头,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他一段白皙修长、线条优美的脖颈。

  起初,白渊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只是从镜中看到侍女们的身形忽然齐齐一顿,随即她们飞快地交换着眼神。

  那无声的目光交流却激烈得仿佛在争论着什么,脸上还带着一种混合了惊讶、了然和一丝暧昧的古怪神色。

  直到白渊清晰地感受到,好几道直白得近乎失礼的视线,如同钉子般牢牢钉在了他的脖颈上,他这才奇怪地、仔细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这一看,他的脸颊瞬间“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只见他那段露出的白皙脖颈上,不知何时,竟点缀着几道清晰可见的、泛着暧昧红色的痕迹。

  甚至还有一个浅浅的、带着齿痕的印记!

  昨晚黑暗中,萧却那些“鬼鬼祟祟”的行径瞬间涌入脑海!

  白渊立刻明白了这痕迹的由来,一股混合着羞愤,和恼怒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他几乎是立刻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指尖微颤,迅速运转灵力,施展了一个小范围的恢复法术。

  微光闪过,脖颈上的红痕与牙印瞬间消失无踪,恢复了往日的白皙无瑕。

  他强作镇定,转回头,刻意用平淡无波的语气命令道,试图掩盖刚才的失态:“你们快去为本尊准备膳食。”

  侍女们极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纷纷将脑袋埋得更低,不让黎白鸢看到她们可能泄露情绪的脸。

  连连点头应声道:“是,仙尊。”随即动作迅速地退出了寝殿。

  待侍女们有序离开,沉重的殿门缓缓关上,白渊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下。

  然而,一想到萧却那家伙竟然如此……如此不知分寸!

  在他身上留下这种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还被侍女们看了去!

  白渊就觉得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羞臊在胸腔里翻腾。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私有物吗?可以随意标记的所有品?

  在生气与腹诽之余,白渊的理智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

  白渊没有忘记正事。

  他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悄悄推开一条缝隙,谨慎地朝外望去,确认侍女们确实已经走远,四周寂静无人。

  他迅速关好门,回到室内相对隐蔽的角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心跳。

  然后,他集中精神,通过虔夙留在那块魔石中的那一缕精纯魔气,小心翼翼地发起了千里传音。

  等待回应的过程,明明只有短短几秒,白渊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时辰般漫长,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微微加速跳动。

  大约三秒之后,传音顺利接通。

  白渊的耳边,清晰地传来了一道优雅从容、带着几分仿佛洞悉一切的了然与戏谑的好听嗓音:

  “仙尊……果然来找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