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的身体和性命都属于我-《男主请自重,狐狸尾巴是不能咬的》

  渊木居比起灵玉居虽小了点,但寝具齐备。昨日被人简单收拾过,只是长时间无人居住,房间内依然飞尘四落。

  床榻是柔软暖和的,屋顶是不漏雨的,窗户是可以关上不透冷风的……一切都比之前好多了。

  可靳千阑睡不踏实,一夜辗转反侧,优枕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渐渐亮起来。门外传来响动,大概是早起的侍仆开始干活了。

  而靳千阑此时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直到窗边突然跳上来一团黑乎乎的身影,他惊坐起身,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只黑猫。

  那黑猫名叫玄珥,来头可不简单。在玉狐仙府算得上是第二个“主公”,光是专门照看它的下人,就不下十个。黎白鸢对他的百般骄纵,甚至聘请过画师为它作画。

  玄珥在黎白鸢面前,就一副卖萌乖巧的模样;而在下人面前,就一副“恶霸丧彪”的面孔。

  简直和黎白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恃强凌弱、吃软怕硬、最懂如何讨人欢心。

  靳千阑疑惑地对上,玄珥那蓝紫色的异瞳,不懂它要搞什么幺蛾子。

  还以为玄珥会嚷嚷着让靳千阑伺候它,没想到只是看了他几秒,便跳窗走了。活像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成年雄猫”。

  渊木居在府中央,每天经过的人流如织,隔音却不大好。靳千阑不用刻意去听,也将门外侍仆的议论听得一清二楚,或者他们也没想过隐瞒,故意说给靳千阑听的。

  “唉,你说主公怎么就突然把他放了呢?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干,待遇还这么好!”

  “谁知道呢,一个废人能干出什么见得光的事?指不定还是……”后面的他没再说,只是不怀好意地笑笑,大家都听懂了。

  前面的人怪嗔道:“哎哎,这可不兴乱讲啊。那废人的名声是一回事,主公的名誉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啊!”

  靳千阑一字不落地收进耳里,他不怪侍仆那般非议他,因为这也正是他好奇的,黎白鸢为何要突然这样做?

  屋外又传来声音。“哈哈哈,我就过过嘴瘾!行了,我们快干主公交代给我们的事吧。”

  靳千阑到这便以为没有后事了,房门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推开。刚才那两人进屋大喊道:“喂!废人快滚出来!”

  他们大摇大摆地朝里屋走,环顾四周,渊木居虽然是个次房,但该有的都有,甚至有些精雕玉琢。两位侍仆不停感叹,这比他们的大通铺可好太多了!

  看见刚下床的靳千阑,嘴里发出啧啧声:“你睡得还舒服?”

  靳千阑警惕皱眉,低喝地询问:“你们来干什么?”

  他们耸耸肩,一脸不耐道:“主公啊要为你做衣,特地叫我们来量量你的尺寸,所以快点配合我们!”

  靳千阑确实记得有这回事,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破烂”,有必要换一件了。

  他点头,下床穿鞋时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他咧了咧嘴。侍仆也注意到他腰上的伤,两人相视一眼,居心叵测地笑了笑。

  在为靳千阑量尺围时,故意揪或刮着他的伤口,直至刚结的痂又冒出些血来。

  靳千阑闷哼一声,一把攥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眼神凶狠地警告道:“你们干嘛?”

  被抓住手的人惊得往后缩,想挣脱靳千阑的手,可无论使多大劲都挣不开。他大骂道:“你特么放开我!你个恶心的废人!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主公,真不要脸!”

  “我没有!”靳千阑厉声反驳,手握的更紧了,好似要把侍仆的手腕捏碎。

  那侍仆疼得龇牙咧嘴,用力想把靳千阑的手甩掉,无果。

  他又指着靳千阑破口大骂:“啊!你这疯子!快给我松开!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你就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连主公——”

  “嘭!!”靳千阑忍无可忍,一拳砸在那侍仆的面中,将他打出几米远,撞倒了桌椅发出巨大的声响。

  另一个侍仆见状,先是愣了几秒,回过神后,杀红眼道:“你找死!!”他举起拳头冲向靳千阑。

  靳千阑迅速抵御,在几个回合后,短暂昏迷的侍仆醒过来,甩了甩脑袋,擦去鼻血,再次加入纷争。

  这两个侍仆的法术都不强,多用体术。靳千阑在角斗场一次性可杀死九十多只野兽,体术方面绝对没毛病。对付这两个人肯定毫不费力。

  不一会便撂倒那两人,靳千阑骑在他们身上不停挥打拳头,他们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清楚。

  靳千阑现在的状态同角斗场上一样,像是疯了般只会出拳,要是不到精疲力尽时不会停手。

  那两人血和泪沾满面,感觉自己快死了,后悔得不行。这时靳千阑突然停手了。

  侍仆们颤巍巍眯开眼,只见靳千阑的手被法术控制的动弹不得,却还是那副失心疯的模样。

  往门口一瞧,是主公来了!!

  侍仆们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努力蠕动到门口,含糊不清地向黎白鸢求救。方才涌上的悔恨之意一下荡然无存……

  白渊大步跨进屋,略过地上的两个伤员,径直走到靳千阑面前,抬手在他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靳千阑!”

  在听见声音后,靳千阑瞬间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黎白鸢,几秒后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低喊了声:“…主公。”

  白渊无言地盯着靳千阑,胸口不停起伏。鬼知道他刚才收到侍女报信说,靳千阑和别人打起来了他有多慌,他就怕靳千阑现在谁也打不过,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幸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在与靳千阑平静地眼眸对视时,白渊总感觉自己从中体会到了别样的情绪。

  心里叫骂:“天哪!你别用这种无辜地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想打你啊,求你别记仇T^T 要是不打你,我的人设就立不住啊!”

  但他刚才打人时没注意力度,靳千阑洁白的脸上很快浮起一片浅红,又因为他尖长的指甲,划出几条细小的血痕。

  潮涌般的弹幕如期而至:

  [害,黎白鸢不是说不会让小蛇受伤了吗?怎么自己还打他!]

  [呜呼呼~别给他打爽了!]

  [小蛇你快变强吧,那样就没人能欺负你了……]

  [我儿也太委屈了吧!刚刚被两位侍仆蒙冤受辱,现在又被黎白鸢打了一巴掌!]

  [比巴掌先来的——是黎妃的体香~]

  白渊看着有些不好受。视线一路往下,发现靳千阑腰间的衣服又被血染红,他眉间微蹙。

  “你过来。”白渊心里特内疚,还要维持人设的一把扯住靳千阑领子往外走。

  经过门口时,刚才被揍的侍仆添油加醋地过来告状:“主公!您看看我们被打成什么样了…您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白渊的脚步一顿,撇眼回望他们。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划过丝烦躁,他沉声道:“你们不必待在府上了。”

  “啊…?!”侍仆们惊异地抬起头,白渊带着靳千阑出门不顾。

  白渊记得去药房的路,逮着靳千阑快步走去。靳千阑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眼睛没从黎白鸢身上移开过。

  医师在整理药材柜时,药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医师回头看见黎白鸢,慌乱道:“主公?您受什么伤了!”他赶忙去黎白鸢跟前。

  白渊压根没看医师一眼,还抬手让他离远点,“你出去。”医师应了声,一头雾水的走出药房。

  又偏头对靳千阑道:“你坐下。”

  靳千阑看医师出去后收回目光,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盯着黎白鸢,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

  白渊在药柜里找出药,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靳千阑抬眸凝视黎白鸢几秒,顺从的脱下外衫,露出如雕塑般完美的身型。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紧实流畅,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连暗金色的符文都像纹身般,让靳千阑看起来更桀骜不驯。唯一美中不足是那满身的伤疤,在瓷白的皮肤上愈发明显。

  [妈呀,光是看文字都觉得秀色可餐!]

  [这喷不了,这是老公级别!]

  [没人懂这一段吗?黎妃让小蛇把衣服脱了,感觉好涩……]

  [这本虽然是无CP,但作者都说可以随便磕,那小女子可就不忍了!]

  白渊呆了会,想起之前自己差点也练出这样的腹肌,可惜办公室坐久了,还没成型就九九归一了……

  “主公?”靳千阑迟迟不见他有动作。

  “啊。”白渊回过神,尴尬地咳了两声。扭开药罐,挖出一点金疮药膏,抹在靳千阑腹部。

  靳千阑惊疑地望着黎白鸢,他不自在地小声道:“不麻烦主公,我自己来。”作势便要站起身接过药罐。

  白渊不给他药罐,伸手把他按回椅子,鼓他一眼道:“你坐好。”

  靳千阑作罢。又坐端正,亮出自己的肚子,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黎白鸢的指甲很又长又尖,划过皮肤时有种奇怪的感觉,偶尔还会不小心戳到伤口。

  靳千阑只觉别扭,不安地蹙眉咬唇,还挣扎道:“…主公,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渊停下动作,垂眼看他,秀眉微蹙,漂亮的眸子里有些不耐。靳千阑猜不透黎白鸢什么心思,也不再说话,低头没看他的脸。

  “你说说,为什么和那两个侍仆打起来了?”

  靳千阑抬头对上黎白鸢的眼,不知怎么表达。白渊还在等他开口解释,追问道:“嗯?为什么?”

  “……”

  靳千阑语气低沉,“主公为什么想知道?”

  白渊手掌搭上靳千阑的肩膀,眼神坚定,“本尊是不是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你告诉我,本尊给你撑腰。”

  靳千阑撇开视线,不再看黎白鸢,他沉闷道:“可他们两个都没有让我受伤,把我打伤的只有主公您。”

  对此,白渊百口莫辩,他搪塞道:“本尊只是说不让你受伤,又没说不会惩罚你。”

  “那我做错什么?”靳千阑目光炯炯,搞得白渊有些心虚。

  “本尊不是正在问你为什么打他们吗?”白渊皱皱眉。

  靳千阑不乐意地点头,屑笑回答道:“他们嫉妒我能得到主公‘疼爱’,主公要不要把每个人都‘疼爱’一遍?”他特意在“疼爱”两字上,加重了音。

  白渊算是搞懂,靳千阑在故意找茬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渊想多了,总感觉靳千阑,似乎真变得有些“矫情”了。原先被抽筋剥茧都不会吭一声,现在不过被扇了一巴掌,就觉得委屈了。

  这样会不会影响他修炼?

  白渊一想就想的老远去了,半天没给靳千阑作出回应,靳千阑咬紧下颚,心情更烦躁。

  “主公当真在思考,要把每个人‘疼爱’一遍?”靳千阑蹙起眉。

  一语点醒梦中人,白渊回过神,看见靳千阑下颌线绷紧如刀,唇抿成一线,眼底结着冰,白皙的脸上还有着明晃晃的巴掌印。

  白渊顿时不及思考未来的问题,反正不管多久,男主会破除封印都是必然的,他现在要做的是拉男主的好感,不能让自己死那么惨!

  “好啦好啦,你别一脸怨毒地看着本尊。”白渊走到他面前,安抚似的抚摸靳千阑发红的脸颊,被后者偏头躲开。

  靳千阑阴霾的眼里,满是“不要碰我”的警告。

  白渊绞尽脑汁该如何哄人,顺着他的意思道:“本尊没空管那么多人,只够疼爱你一个,好不好。”

  靳千阑面色未改,眉间反而烦躁地拧起。白渊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只好转移靳千阑的注意力。

  转身去药格里翻找涂脸的药,嘴上解释道:“本尊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别摆脸色给我看。”

  “…我没有。”靳千阑不觉得自己是在摆脸色,因为他一点都不在乎。

  “嗯嗯~”白渊无所谓的应了两声。

  很快,他找到药,猜到他不会想让自己帮忙给他涂,所以转手丢给他,“自己在脸上抹开,应该不会留疤。”

  靳千阑捡起药瓶,深深凝了眼黎白鸢,似乎等他做出反应。不过很可惜,白渊压根就没在看他。

  白渊好奇地翻看案桌上的药材簿,还惊奇神仙用的文字,原来和现代的繁体字一样。还以为是像靳千阑脖子上的字符那样,是他看不懂的古文呢。

  身后传来板凳挪动的声音,回头看,靳千阑起身要走。白渊发现他连药瓶都没打开,连忙拦下,“你怎么不涂药?”

  “没必要。”

  “不行,必须得涂。”

  黎白鸢毕竟还是仙尊品级,就算不特意使用法术,他的一拳一脚都是带有法伤的,更何况被他的指甲划伤。

  靳千阑执意要走,白渊硬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拿起药瓶,命令道:“本尊给你涂,坐好。”

  “把脸伸过来。”白渊倒是摸清楚了和靳千阑的相处模式,就是吃软不吃硬!不愧是爽文大男主,就是得要别人哄着捧着,天生傲骨。

  靳千阑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视线被迫被黎白鸢的脸庞占据。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黎白鸢的脸,终于懂了为何世人封他为——“三界最美”。

  他的五官是造物主最精心的杰作,线条流畅而深邃,天然带着狐族特有的、令人心颤的妖冶风情。

  精致的轮廓之上,一对灵动的白狐耳立于发顶。浓密卷翘的雪白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紫瞳如盎然盛开的紫罗兰,眉目流转间魅惑天成。右眼下方一点浅红泪痣,与左唇角下方另一颗朱砂痣遥相呼应,仿佛在这惊心动魄的容颜上烙下神性与妖冶交融的印记。

  白渊把药膏抹在靳千阑脸上,用指腹轻轻推开。冰凉的膏体混合指尖的温热,在靳千阑皮肤上摩挲。

  靳千阑喉结一滚,耳畔边是黎白鸢温热的吐息,鼻尖萦绕着他发丝的香气,而身上还被独属黎白鸢的体温包裹。

  饶是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男性都忍不了,因为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三界男男女女的“梦中情人”——黎白鸢。

  而此时,白渊还毫不知情地为他涂抹膏药。片刻后,抹完药,白渊直起腰。心里正疑惑靳千阑脸怎么又红又烫,眼前飞快跳出的弹幕给了他答案。

  [不是啊,我们家小蛇今年才八岁啊!经不起这魅魔的诱惑!!]

  [挖草……再次被黎妃美貌折服了。]

  [求仙尊扇我一巴掌,再给我上药!]

  [就是哎!神仙一百年等于人类一岁,我们小蛇才出生八百年!他才八岁啊!]

  刚看到第一条弹幕,白渊就被莫名被呛到了。什么鬼?!这时候靳千阑才“八岁”??但看起来,完全像是和黎白鸢一样大的年纪啊!

  难怪读者叫他“小蛇”,原来是真的小蛇!

  好吧,谁叫他是主角呢。作为上古神兽玄龙,成长周期比一般人快点怎么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玄蛇神闻录》是长篇成长爽文小说,要是男主一开始就成年,或者二三十岁,那还成长个屁啊。

  所以现在靳千阑才“八岁”,完全小宝宝心理啊!回头看几遍《儿童心理学》,肯定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好了,应该是不会留疤的。”白渊拧上瓶盖。在心里打好小算盘,回去就找小C要一本来看。

  靳千阑低下头哼了一声。

  白渊现在知道靳千阑才“八岁”后,觉得看他都可爱多了,温柔地摸摸他头发,轻声道:“下次不许再因此等事情受伤,时刻谨记你是本尊的人,你的身体和性命不是属于你的,是属于我的。”

  靳千阑抬头望向他,半晌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