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皇的铁拳-《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泰拉,执政官宫的西翼,一间被黄金和天鹅绒包裹的会客厅内,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佳酿与恐惧混合的奇特气味。

  凡图斯·范·斯塔滕,其家族的血脉可以追溯到泰拉统一战争之前,他用一只戴着三枚宝石戒指的手,端着一杯紫色的液体。

  “一份法令?摄政王疯了吗?户籍普查?改革基因税?他想干什么,把我们这些为帝国流过血的家族,和巢都底层那些肮脏的渣滓混为一谈吗?”

  他对面坐着的是奥古斯都·格拉古,一个依靠星舰贸易和铸造世界联姻而崛起的巨头。

  奥古斯都摇晃着杯子,看着酒液挂在杯壁上。

  “疯了?不,凡图斯,他清醒得很。他这是要挖掉我们的根。基因税是我们控制领地人口、财富和权力的基石。一旦收归政务院,不,是收归他自己,我们就成了被拔掉牙齿的老虎。”

  “高领主议会呢?他们就这么通过了?一群废物!我们每年向他们输送的利益,难道都喂了狗?”凡图斯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锐。

  “高领主议会……”奥古斯都发出一声冷笑,“现在的议会,不过是摄政王手里的印章。他想盖什么,就盖什么。我的人传回消息,从法令提交到通过,只用了不到一个标准泰拉时。没有辩论,没有异议,只有一致通过。”

  凡图斯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紫色的液体溅了出来。

  “他不能这么做!帝皇的基业不是他一个人的!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星区总督、行商浪人、甚至国教!他们也不会容忍一个原体在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家族,他们和我们的想法一样。但是国教……那群穿着红袍的家伙,心思难测。他们嘴里念着帝皇,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神国。”奥古斯都的眼神深邃。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管家连滚爬带地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

  “主人!主人!星语……星语广播!是……是执政官宫的最高敕令!”

  凡图斯和奥古斯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祥预感。一道全息投影在房间中央展开,那是帝国天鹰徽记,庄严肃穆。

  一个机械改造过的声音响起,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将『帝国户籍普查与基因税改革法案』的内容,逐字逐句地传遍了整个太阳系,并经由星语网络,射向银河的每一个角落。

  法令的内容,比他们私下里打探到的版本,更加严苛,更加不留情面。

  凡图斯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结束了……他根本没打算和我们商量……”

  奥古斯都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座象征着帝皇无上权威的巨大宫殿。

  “不,凡图斯,这不是结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狠劲,“这只是开始。他想当皇帝,也得问问我们这些支撑着帝国万年基业的柱子,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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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皇宫的另一处,一间朴素到近乎禁欲的静室里,罗伯特·基里曼正在等待。

  他没有穿戴那身宏伟的动力甲,只是一身简单的深蓝色执政官制服。这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神性,多了几分凡人的轮廓,但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

  门开了,一位身穿深红色主教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的年纪很大,脸上布满了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仿佛能洞悉人心。他胸前挂着巨大的国教权杖吊坠,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信仰的沉重感。

  红衣主教,德西乌斯·马尔。帝国国教在泰拉的最高领袖之一,一个在权力与信仰的漩涡中屹立了五百年的老人。

  “摄政王大人。”德西乌斯微微躬身,动作无可挑剔。

  “坐,主教。”基里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德西乌斯坐了下来,他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地看着基里曼,等待着这位苏醒的原体说明来意。他知道,在法令刚刚颁布的这个敏感时刻召见他,绝不是为了探讨神学。

  基里曼也没有绕圈子。

  “主教,你觉得现在的国教,还是我父亲希望看到的那个样子吗?”

  德西乌斯眼中的光芒闪动了一下。

  “摄政王大人,帝皇的意志如浩瀚星海,我等凡人只能窥其一角,尽力传播他的光辉。”

  “光辉?”基里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我看到的光辉,是被无数贪婪之手扭曲的影子。我看到的是,在一些偏远世界,你们的传教士像收税官一样搜刮民脂民膏;我看到的是,一些主教为了争夺一个富饶教区的控制权,不惜煽动信徒发动‘圣战’,血流成河;我甚至看到,有人打着帝皇的旗号,贩卖赎罪券,宣称只要献上足够的金钱,就能洗刷一切罪孽。”

  基里e曼每说一句,德西乌斯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这些事情,他知道,甚至比基里曼知道的更详细。这是国教内部的毒瘤,盘根错节,难以根除。

  “这些……只是少数败类,他们玷污了帝皇的神圣之名。”德西乌斯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吗?那这个呢?”基里曼在桌面的数据板上点了一下,一份档案被投射到两人之间。

  那是一个名叫卡里安的星区主教,档案里详细记录了他如何利用信徒的捐赠,为自己建造了七座奢华的宫殿,豢养了上千名奴仆,甚至秘密与异形商人交易,换取违禁的奢侈品。

  “卡里安主教,是您三十年前亲自任命的。”基里曼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德西乌斯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摄政王大人,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国教病了。病得很重。”基里曼身体前倾,双肘撑在桌上,目光直视着德西ウス,“而我,可以给你们一副药。一副猛药。”

  “您的法令?”德西乌斯立刻明白了。

  “对。我的法令。”基里曼毫不掩饰,“户籍普查,会让每一个帝国公民的身份无可遁形。基因税改革,会切断那些地方主教和神棍敛财的黑手。他们再也不能用虚假的什一税记录来欺上瞒下,再也不能把信徒的奉献装进自己的口袋。”

  德西乌斯沉默了。他当然明白这法令的威力。这不仅仅是针对贵族,对于国教内部的那些蛀虫,同样是致命的打击。

  “可是,摄政王大人,”他缓缓开口,“您这样做,会动摇国教的根基。无数的教区会因此陷入混乱,我们的影响力会大大削弱。那些……被您称为蛀虫的人,他们同样是国教体系的一部分,维系着庞大的运转。”

  “一栋大厦,如果地基已经被白蚁蛀空,你是选择修补,还是任由它在某一天轰然倒塌?”基里曼反问。

  他站起身,走到静室的一面墙壁前。那面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块巨大的单向水晶,可以俯瞰皇宫的一部分。

  “我向你展示一个未来,主教。一个我希望看到的未来。”

  基里曼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一个信仰更加纯粹的国教。神职人员不再是地方的土皇帝,而是真正的牧者,引导迷途的羔羊。什一税不再是敛财的工具,而是帝国运转的血液,公平地从每个人身上征收,用于供养星界军,用于建造护卫人类的星舰。”

  “国教的权力不会被削弱,反而会更加集中,更加强大。因为你们将重新得到人民的信任。帝皇的信仰,将不再是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而是真正团结人类、对抗黑暗的唯一力量。”

  基里曼转过身,看着德西乌斯。

  “我需要你的帮助,主教。我需要国教公开宣布,支持这项改革。告诉所有信徒,这是帝皇的神圣旨意。”

  德西乌斯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基里曼描绘的蓝图,是他梦寐以求的景象。但他同样知道,要实现这个蓝图,国教内部将掀起一场何等惨烈的清洗。他自己,甚至都可能在这场风暴中粉身碎骨。

  “我……我凭什么相信您?原体大人,您苏醒之后,对国教一直……并不亲近。很多人都说,您不相信帝皇的神性。”

  “你该问的不是为什么要信我。”基里曼走回桌前,坐下,“你该问的是,除了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的话音刚落,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名禁军侍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摄政王大人,瓦勒瑞安将军传来讯息。”

  “讲。”

  “针对范·斯塔滕、格拉古、奥腾三大家族的行动已经结束。所有主要成员均已收押,资产全部查封。过程顺利,没有遇到任何有组织的抵抗。”

  德西乌斯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猛地攥紧了。

  范·斯塔滕,格拉古……这都是泰拉最古老、最强大的贵族,是反对派的中坚力量。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一起秘密集会,商讨如何抵制法令。

  而现在,他们已经成了阶下囚。

  基里曼的动作,快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很好。”基里曼点了点头,示意侍卫退下。

  然后,他再次看向德西乌斯,眼神平静无波。

  “我给了你选择,主教。你可以选择帮助我,清洗国教,重塑信仰的荣光,你将成为这场伟大复兴的圣徒。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和那些愚蠢的贵族站在一起,被我一同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我想你应该明白。”

  德西乌斯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他看着眼前的原体,这位帝皇之子,不再仅仅是一个传说中的英雄,一个伟大的战士。他是一个冷酷的政治家,一个手腕强硬的统治者。

  他看到了基里曼的决心,也看到了国教新生的唯一机会。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色长袍,然后,对着基里曼,深深地鞠躬。

  “如您所愿,摄政王大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做出抉择后的释然。

  “国教,将遵从帝皇的神圣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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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拉,范·斯塔滕家族庄园的地下。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地窖,不如说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墙壁是用精金和陶瓷装甲板混合铸造的,足以抵御小规模的轨道轰炸。

  但此刻,这座堡垒的大门,已经被从外部熔穿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禁军护卫,身着金色的动力甲,手持守护者长矛,沉默地站在通道两侧。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宣告。

  瓦勒瑞安大步走过通道,他的动力甲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脚步声。他停在一个被强行破开的密室前。

  密室内部一片狼藉。几名机械教的技术神甫正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一台奇特的设备。

  那台设备体积不大,造型古怪,上面布满了非人类风格的符文和线路。它被放置在一个复杂的能量场发生器中央,显然是某种通讯装置。

  “将军。”一名技术神甫转身,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带着金属的质感,“我们已经切断了它的能源供应。但这个东西……很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瓦勒瑞安问。

  “它的技术原理,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个帝国技术模板。甚至……也不像是我们熟悉的任何一个异形种族。灵族、兽人、钛族……都不是。它的能量传导方式,还有数据加密的逻辑……非常……非常先进。”

  技术神甫的多个光学镜头同时闪烁着,显示出他内部运算单元的高度活跃。

  “我们尝试破解了它最后发出的信息残留。大部分数据已经自毁,但我们抢救出了一小段碎片。不是图像,也不是文字,像是一组……坐标。一个位于银河系之外,或者被某种强大力场屏蔽的未知坐标。”

  瓦勒瑞安走到那台设备前,蹲下身。他伸出戴着动力手套的手,轻轻拂去设备外壳上的灰尘。

  在那非人的符文之间,他看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标记。

  那不是符文,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语言。

  那是一个符号。一个由三条相互缠绕的蛇组成的符号。

  瓦勒瑞安的记忆库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符号的记录。但他能感觉到,这个符号背后所代表的,是一种古老的、深邃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恶意。

  反对改革的力量,或许不仅仅来自于帝国之内。

  他站起身。

  “把这里的一切都封存起来,用最高级别的协议。将设备立刻送到火星,交给考尔大人亲自处理。”

  “遵命,将军。”

  瓦勒瑞安转身离开密室,他启动了内置通讯器。

  “摄政王大人,我是瓦勒瑞安。”

  “说。”基里曼的声音传来,沉稳依旧。

  “行动已经完成。但是,我们在范·斯塔滕的地下密室里,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瓦勒瑞安的声音顿了顿。

  “一个通讯装置。技术来源不明,极其先进。它最后通讯的目标,指向一个未知坐标。”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了。”基里曼的声音再次响起,“把东西带回来,瓦勒瑞安。我要亲眼看看,究竟是谁,在泰拉的地下,与深空的未知进行着如此有趣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