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终焉之地一行,如冰水浇顶,令司契道心涤荡,更添几分沉凝。那终末道莲所赐一丝“太初生机”,已悄然融入其混沌道韵深处,如墨池中点入一滴净露,非但未损寂灭本质,反令其对“死中生有”的玄妙有了更深体悟。轮回之钥光华内蕴,流转间少了几分往日的绝对凌厉,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圆融之意。
他离了那终极死寂之境,重返新生宇宙的“尘寰”。此番,其感知更为敏锐,循着此前那丝自新纪元边缘传来的、与彼界相关却又带着本土气息的异常波动,遁行而去。心境不同,所见亦异。沿途星域虽仍显孱弱,法则编织如蛛网初成,疏漏处处,然在司契眼中,这些“瑕疵”已非纯粹破败,亦暗含无限可能,如同璞玉待琢。
然,随着愈发接近波动源头,周遭景象陡然剧变。前方一片星域,死气浓郁得近乎实质,星辰尽数黯淡无光,表面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散发着腐败甜腻气味的灰白色菌毯!菌毯如活物般蔓延,吞噬星光,侵蚀星核,更有点点磷火般的幽绿光芒在菌毯深处明灭,传出令人心智紊乱的嘶哑低语。虚空中,漂浮着无数被菌丝彻底包裹、如同虫蛹般的星辰残骸,内里生命精气早已被吸食一空。
这并非自然衰亡,而是一种极具侵略性、带着明显人为痕迹的恶性寄生与畸变!其核心道韵,阴冷污秽,与彼界虚无同源,然其表现形态,却更近似新纪元某些原生菌类生灵在极端环境下产生的恐怖异化,透着一股扭曲的“本土”气息。
“星殒菌海……”司契眸光微寒。此地,俨然是彼界渗透的又一试验场,且手段更为隐蔽恶毒——它们并非直接降临,而是诱导甚至催化新纪元本土生灵异变为毁灭工具,以此掩盖自身踪迹,并加速宇宙的崩坏。
波动源头,便在那菌海最深处。司契身形化为虚无,如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菌毯覆盖的星域。所过之处,那些贪婪的菌丝竟对他视若无睹,仿佛他本身便是这死寂的一部分。此乃其对寂灭道韵掌控更上一层楼之故,已近乎“同尘”之境。
深入菌海核心,景象更为骇人。但见数颗较为庞大的星辰,已被菌毯完全改造,化为巨大无比的、不断搏动的“母巢”。母巢表面菌瘤丛生,喷吐着蕴含剧毒孢子的浓烟,更有无数形态畸变、半菌半兽的怪物在其中爬行、厮杀、进化。而在所有母巢拱卫的中心,虚空悬浮着一座由无数星辰残骸与菌丝强行糅合而成的、形似熔炉的诡异建筑!
熔炉轰鸣,炉壁由暗红菌岩构成,其上刻满了扭曲的、非此界应有的符文,不断抽取着菌海汲取来的星辰本源与生命精气。炉心处,一团混沌色的能量漩涡剧烈翻腾,其气息驳杂无比,既有彼界虚无道则的冰冷,又有新纪元生灵异变后的暴虐,更夹杂着一丝……绝望的挣扎之意?
司契凝神细察,赫然发现,那炉心能量中,竟囚禁着数以万计的新纪元原生灵识!这些灵识大多源于被吞噬星辰上的原始生灵,此刻被强行熔炼、扭曲,痛苦哀嚎,其负面情绪与破碎道则,正被炉子转化为一种极具污染性与破坏力的“孽因之力”,不断加固着这片菌海,并向更远星域扩散!
“以众生为柴,铸孽因熔炉……好毒的手段!”司契心中冷意更盛。彼界此举,不仅毁地夺源,更是在从根本上污染新纪元的生命与法则根基,欲将其彻底拖入永劫深渊。
若在往日,司契见此景象,必是弹指间寂灭神通降下,将这熔炉连同整片菌海化为飞灰。然此刻,他忆起终末道莲“过刚易折”之警,又感那炉心被困灵识的绝望挣扎,心念微转,有了不同计较。
毁灭易,而生难。尽数湮灭,固然干净利落,然则这些被囚灵识亦将随之彻底消散,其承载的新纪元原生道韵亦将损失。且如此刚猛手段,必引动彼界警觉,打草惊蛇。
不若……行那“釜底抽薪”之举,破其根本,救其可救,导其归寂。
心意既定,司契并未显露行迹,而是将心神沉入轮回之钥,引动那一丝得自终末之地的“太初生机”,混合自身寂灭道韵,化为无形无相、却蕴含“净化”与“引导”真意的道则涟漪,如春雨润物,悄然笼罩向那座孽因熔炉。
道则涟漪过处,并未直接破坏熔炉结构,而是渗透其核心法则脉络。那丝太初生机,如催化剂般,悄然激发被囚灵识深处残存的本源生机与对故土的眷恋;而那寂灭道韵,则如清流,洗涤、中和着彼界施加的污染与扭曲。
起初,熔炉运转如常。然片刻之后,炉心那混沌能量漩涡忽地一滞!其内被囚灵识的哀嚎中,竟夹杂进几许微弱的、寻求解脱的清明意念!紧接着,熔炉壁上的扭曲符文光华乱闪,运转出现了一丝不谐。整个菌海似乎都随之微微一颤。
“何人扰我圣炉?!”一声尖锐充满惊怒的意念自熔炉深处爆发,一道笼罩在灰暗菌袍中的扭曲身影浮现,其气息竟堪比道境,然根基虚浮,充满异化与不谐,显然是彼界催化出的傀儡强者。
司契不为所动,继续催动道则涟漪。那傀儡强者试图稳固熔炉,却觉自身力量如陷泥沼,被一股更为宏大、更为本质的法则之力悄然化解、引导。炉心之内,清明意念愈多,挣扎愈烈,整个熔炉开始剧烈震动,表面出现道道裂痕!
“破。”司契于虚无中,轻轻吐出一字。
无声无息间,孽因熔炉轰然崩解!然并非爆炸,而是如同积沙之塔般自然倾颓。炉心能量漩涡中,万千得以解脱的灵识,裹挟着被净化的部分本源,化作点点纯净流光,如倦鸟归林,投向新纪元法则网络,重入轮回。而彼界的污染与异化之力,则在寂灭道韵下归于虚无。
那菌袍傀儡惨叫一声,身形随着熔炉崩解而溃散。整片星殒菌海,失去核心支撑,顿时开始大面积枯萎、湮灭。
司契现身,立于虚空,看着这片恶土重归死寂,继而在新纪元本源法则的自我修复下,缓缓沉淀、净化。虽一时荒芜,却已断绝了孽根,留下了未来新生的种子。
此举,未动用雷霆手段,却直指要害,化解大患于无形,更保全了部分新纪元原生道韵。正是“刚柔并济”之初试。
然,就在菌海湮灭殆尽之际,司契敏锐地捕捉到,一缕极其隐晦的彼界印记,自虚无中遁走,似要将此间变故传回。他眸光一冷,屈指一弹,一缕寂灭指风跨越虚空,后发先至,将那缕印记彻底抹去。
“看来,清净之日,尚且遥远。”司契低语,身影再度淡去。经此一事,彼界渗透虽受挫,然其根深蒂固,爪牙遍布,后续反扑,必将更为狡诈凶险。
前方之路,仍布满荆棘与迷雾。
他离了那终极死寂之境,重返新生宇宙的“尘寰”。此番,其感知更为敏锐,循着此前那丝自新纪元边缘传来的、与彼界相关却又带着本土气息的异常波动,遁行而去。心境不同,所见亦异。沿途星域虽仍显孱弱,法则编织如蛛网初成,疏漏处处,然在司契眼中,这些“瑕疵”已非纯粹破败,亦暗含无限可能,如同璞玉待琢。
然,随着愈发接近波动源头,周遭景象陡然剧变。前方一片星域,死气浓郁得近乎实质,星辰尽数黯淡无光,表面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散发着腐败甜腻气味的灰白色菌毯!菌毯如活物般蔓延,吞噬星光,侵蚀星核,更有点点磷火般的幽绿光芒在菌毯深处明灭,传出令人心智紊乱的嘶哑低语。虚空中,漂浮着无数被菌丝彻底包裹、如同虫蛹般的星辰残骸,内里生命精气早已被吸食一空。
这并非自然衰亡,而是一种极具侵略性、带着明显人为痕迹的恶性寄生与畸变!其核心道韵,阴冷污秽,与彼界虚无同源,然其表现形态,却更近似新纪元某些原生菌类生灵在极端环境下产生的恐怖异化,透着一股扭曲的“本土”气息。
“星殒菌海……”司契眸光微寒。此地,俨然是彼界渗透的又一试验场,且手段更为隐蔽恶毒——它们并非直接降临,而是诱导甚至催化新纪元本土生灵异变为毁灭工具,以此掩盖自身踪迹,并加速宇宙的崩坏。
波动源头,便在那菌海最深处。司契身形化为虚无,如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菌毯覆盖的星域。所过之处,那些贪婪的菌丝竟对他视若无睹,仿佛他本身便是这死寂的一部分。此乃其对寂灭道韵掌控更上一层楼之故,已近乎“同尘”之境。
深入菌海核心,景象更为骇人。但见数颗较为庞大的星辰,已被菌毯完全改造,化为巨大无比的、不断搏动的“母巢”。母巢表面菌瘤丛生,喷吐着蕴含剧毒孢子的浓烟,更有无数形态畸变、半菌半兽的怪物在其中爬行、厮杀、进化。而在所有母巢拱卫的中心,虚空悬浮着一座由无数星辰残骸与菌丝强行糅合而成的、形似熔炉的诡异建筑!
熔炉轰鸣,炉壁由暗红菌岩构成,其上刻满了扭曲的、非此界应有的符文,不断抽取着菌海汲取来的星辰本源与生命精气。炉心处,一团混沌色的能量漩涡剧烈翻腾,其气息驳杂无比,既有彼界虚无道则的冰冷,又有新纪元生灵异变后的暴虐,更夹杂着一丝……绝望的挣扎之意?
司契凝神细察,赫然发现,那炉心能量中,竟囚禁着数以万计的新纪元原生灵识!这些灵识大多源于被吞噬星辰上的原始生灵,此刻被强行熔炼、扭曲,痛苦哀嚎,其负面情绪与破碎道则,正被炉子转化为一种极具污染性与破坏力的“孽因之力”,不断加固着这片菌海,并向更远星域扩散!
“以众生为柴,铸孽因熔炉……好毒的手段!”司契心中冷意更盛。彼界此举,不仅毁地夺源,更是在从根本上污染新纪元的生命与法则根基,欲将其彻底拖入永劫深渊。
若在往日,司契见此景象,必是弹指间寂灭神通降下,将这熔炉连同整片菌海化为飞灰。然此刻,他忆起终末道莲“过刚易折”之警,又感那炉心被困灵识的绝望挣扎,心念微转,有了不同计较。
毁灭易,而生难。尽数湮灭,固然干净利落,然则这些被囚灵识亦将随之彻底消散,其承载的新纪元原生道韵亦将损失。且如此刚猛手段,必引动彼界警觉,打草惊蛇。
不若……行那“釜底抽薪”之举,破其根本,救其可救,导其归寂。
心意既定,司契并未显露行迹,而是将心神沉入轮回之钥,引动那一丝得自终末之地的“太初生机”,混合自身寂灭道韵,化为无形无相、却蕴含“净化”与“引导”真意的道则涟漪,如春雨润物,悄然笼罩向那座孽因熔炉。
道则涟漪过处,并未直接破坏熔炉结构,而是渗透其核心法则脉络。那丝太初生机,如催化剂般,悄然激发被囚灵识深处残存的本源生机与对故土的眷恋;而那寂灭道韵,则如清流,洗涤、中和着彼界施加的污染与扭曲。
起初,熔炉运转如常。然片刻之后,炉心那混沌能量漩涡忽地一滞!其内被囚灵识的哀嚎中,竟夹杂进几许微弱的、寻求解脱的清明意念!紧接着,熔炉壁上的扭曲符文光华乱闪,运转出现了一丝不谐。整个菌海似乎都随之微微一颤。
“何人扰我圣炉?!”一声尖锐充满惊怒的意念自熔炉深处爆发,一道笼罩在灰暗菌袍中的扭曲身影浮现,其气息竟堪比道境,然根基虚浮,充满异化与不谐,显然是彼界催化出的傀儡强者。
司契不为所动,继续催动道则涟漪。那傀儡强者试图稳固熔炉,却觉自身力量如陷泥沼,被一股更为宏大、更为本质的法则之力悄然化解、引导。炉心之内,清明意念愈多,挣扎愈烈,整个熔炉开始剧烈震动,表面出现道道裂痕!
“破。”司契于虚无中,轻轻吐出一字。
无声无息间,孽因熔炉轰然崩解!然并非爆炸,而是如同积沙之塔般自然倾颓。炉心能量漩涡中,万千得以解脱的灵识,裹挟着被净化的部分本源,化作点点纯净流光,如倦鸟归林,投向新纪元法则网络,重入轮回。而彼界的污染与异化之力,则在寂灭道韵下归于虚无。
那菌袍傀儡惨叫一声,身形随着熔炉崩解而溃散。整片星殒菌海,失去核心支撑,顿时开始大面积枯萎、湮灭。
司契现身,立于虚空,看着这片恶土重归死寂,继而在新纪元本源法则的自我修复下,缓缓沉淀、净化。虽一时荒芜,却已断绝了孽根,留下了未来新生的种子。
此举,未动用雷霆手段,却直指要害,化解大患于无形,更保全了部分新纪元原生道韵。正是“刚柔并济”之初试。
然,就在菌海湮灭殆尽之际,司契敏锐地捕捉到,一缕极其隐晦的彼界印记,自虚无中遁走,似要将此间变故传回。他眸光一冷,屈指一弹,一缕寂灭指风跨越虚空,后发先至,将那缕印记彻底抹去。
“看来,清净之日,尚且遥远。”司契低语,身影再度淡去。经此一事,彼界渗透虽受挫,然其根深蒂固,爪牙遍布,后续反扑,必将更为狡诈凶险。
前方之路,仍布满荆棘与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