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战神燕王55-《宿主太疯怎么办?完成任务就死盾》

  池祁的目光十分平静,他没说是还是不是,只眼也不眨的静静地看着宁修。

  若仔细看,还能从池祁眼底捕捉到一丝半点儿的紧张。

  紧张什么呢?

  宁修扣着池祁的手腕一点一点收紧,他将池祁的手腕死死扣在手里,唇边的弧度一点一点扬起,沾染了一星半点儿的戏谑意味。

  宁修眼睛一直盯着池祁的眼睛,他的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端起瓷碗,在池祁的注视下,慢慢的向上微微仰了瓷碗。

  宁修挑眉,将瓷碗搁在桌子上,下一秒,他攥着池祁的手腕,微微用力,直接将池祁朝着他怀里一拉。

  池祁并未想到宁修会突然将他拉入怀,那双眼底惊起了几缕涟漪。

  紧接着,宁修的另一只手,就毫无怜惜之意的扣上了池祁的下颚,偏那双眼里,还带着不容忽视的笑意。

  看着池祁眼底的微微流转的暗沉,宁修的唇,覆了上去。

  唇瓣相贴,池祁的双眼微微睁大,眼底的不可置信似风暴一般汹涌,肆虐而起的不可置信,却在宁修将口中的汤羹渡过来时,慢慢平息,直至风平浪静,再也掀不起半点风浪。

  没有半点儿欲望的唇瓣相贴,却还是叫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又或者,只有池祁一人觉得是微妙的。

  烛火摇曳,将池祁的黑眸染上了半点暖意。

  唇瓣分离,宁修勾唇,他的唇擦着池祁的唇角,落在池祁的耳边,他双眼都沾染了疯狂,叫宁修整个人儿,都锐利了几分,那张病弱脸在此刻,却显得那般不和谐。

  宁修松开了钳制着池祁下颚的手,带着疯狂的神色,轻轻呵出一口气,便一字一顿:“那便请兄长,同我一起赴死。”

  那便请兄长,同我一起赴死。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池祁只觉得自己是松了口气。

  池祁垂了眸,“好。”

  宁修的手微微下移,指尖落在池祁腰间的位置,指尖一夹,宁修便看也不看,就微微朝后一仰,拉开了他与池祁的距离。

  这个时候,池祁才看到了宁修那眼底沾染的疯狂色。

  就在池祁顿感不妙的时候,他就看到宁修指尖夹着他掉落出来的那个纸包。

  宁修指尖一抖,将药包抖开,他看着池祁,眼底疯狂不减,反倒是更浓郁了几分。

  将那些药粉在池祁的注视下,全部倒进了剩余的羹汤里,宁修端起了瓷碗,作势就要去喝。

  池祁显然没想到宁修能这般不要命,他眼神一沉,在宁修堪堪将将瓷碗放在嘴边时,直接伸手将宁修手里的瓷碗打翻在地。

  池祁眼底带了几缕几不可察的慌乱,更多的却是戾气,他余光扫过那被打翻在地,将地面微微发出腐蚀声响的羹汤,语气厉色:“你疯了?那是毒!要人命的毒!”

  宁修却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他就笑弯了腰,眼角似还笑出了泪花。

  他笑的肆意,笑的疯狂,到后面更是多了点癫狂的意味,“那又如何?这不正是兄长所愿?”

  池祁攥紧了拳头,眼底满是矛盾的神色,似是无奈,又似是旁的什么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我没想要你死。”

  唇上还残留着宁修的余温,叫池祁的心绪更乱了。

  宁修止了笑意,轻飘飘的瞟了眼那地上被打翻的羹汤,他挑了眉眼,就嗤了一声:“不知道兄长可满意今晚的试探结果?”

  是的,池祁在试探他。

  池祁的疑心从未下去过,过了最初的迷茫与依赖,池祁开始怀疑宁修是别有用心。

  偏偏宁修的放纵与不作为,让池祁矛盾极了。

  池祁想看看,这个叫自己兄长的弟弟,会怎么选。

  是信他的兄长绝不会下毒杀害自己的弟弟,还是心存疑惑撕破脸皮。

  所以那药是他故意掉落,也是故意露出破绽。

  池祁也在赌,赌宁修的信任。

  若是信,那种种疑惑,池祁都可忽略不计,若是不信,那便自此分道扬镳。

  他想知道,宁修会怎么选择。

  到底是真的将他当作兄长,选他,还是真的如同他猜想一般,要弃他。

  这些日子的消息打探,也差不多能让池祁心里的猜测笃定了几分,唯一差的,便是一个确信的引子。

  可池祁却没想到,宁修会疯到这种地步,他看得分明,宁修并非做戏,若他不拦,那碗下了毒的羹汤,宁修真的会饮下去。

  池祁心绪复杂,好半晌,他才慢慢开口:“是我不对,不该疑你。”

  池祁低头道了歉。

  宁修啧了一声,只说道:“夜深了,兄长早些歇息,未来几天,应付官差的事情,还需要兄长去头疼。”

  池祁定定的看着宁修,他想看穿宁修所想,可看了半天,却半点多余的情绪都瞧不出来,池祁只能点头说道:“好。”

  只是在出去前,池祁将那打翻的羹汤,给收拾干净了。

  等着池祁出去后,宁修才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池祁在赌,他又何尝不是?

  池祁赌他会不会选择信他,而他亦赌池祁会不会真的动手。

  现在看来,失了忆的池祁,是真的带入了兄长的角色。

  往后几日,池祁对宁修又多了几分耐心,便是宁修拐着法子折腾池祁,池祁也都是一一应下。

  宁修不愿吃外头的吃食,池祁便自己做。

  宁修嫌味道淡,池祁便一言不发的将饭菜撤了下去重做。

  新上的菜,宁修又嫌味道太重,池祁依旧一言不发,只耐着性子将饭菜撤了下去,继续重做。

  反反复复好几次后,宁修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要第一次做的那个味道。

  池祁无奈,却也只能照做。

  好在宁修也没有过于折腾池祁。

  同时,池祁又应付了一波前来询问的官差。

  宁修不知道池祁是怎么应付的,只知道那官差客气的很,再得知人夜晚就走了的时候,只询问了周围的人一番,得到了大差不差的消息后,官差便走了。

  后续的事情,宁修都未曾关注。

  不管是那十三个男男女女的乞儿,池祁是怎么将人带出来,又是怎么将人送出城的,亦或者是那十三个官差的尸体,池祁是怎么处理的。

  宁修都未曾管过。

  池祁的打算,宁修也未曾放在心上,去特意关注分析。

  便是池祁日日都出门,宁修也没过问一句。

  有了钱财傍身的池祁,宁修估计,池祁应该将事情摸清了不少。

  这日,梁坤将人皮面具做了出来,宁修看着那匣子里盛着的人皮面具,指尖轻轻敲了敲匣子边缘。

  池祁一早便出门了,这会儿还未回来,宁修索性就趁着池祁不在的空当儿,看似随意的问了句:“听闻你原本是秦人?”

  梁坤本还忐忑的等着宁修验收完成后,让他离开。

  结果突然听到宁修的这句问话,他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掩面而泣:“小人忘性大,出了这个门,会将一切都忘干净,小人不曾见过殿下与您入吴,您高抬贵手,留小人一命吧。”

  梁坤虽人不在秦,可这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一直都有关注着秦国的一举一动,如今见了池祁在吴,在加上他从路过的商会那打听到的消息,梁坤他慌啊。

  他以为宁修是怕他泄露了池祁的消息。

  宁修微眯了眼,没有叫起,也不曾解释,只说道:“你只需回答,你可是秦人?”

  梁坤小心翼翼的抬了头,对上宁修那双似可看透一切的眼睛,梁坤心里咯噔一下。

  梁坤低了头,眼睛慌乱到四处瞟,他鼻尖都渗出了汗珠,咽了咽口水,顶着宁修压迫感极强的眼神,嗫嚅着开口:“小人从前是秦人,后来就搬离了秦国。”

  宁修停了敲打匣子边缘的动作,问:“什么时候搬离的秦国?”

  梁坤留的汗珠更多了,他想说谎,可那双眼落在他身上,叫他生不出说谎的心思,他只能闭上了眼,微颤着声音回道:“在小人十六岁那年。”

  十六岁?

  宁修微皱眉,他看着梁坤跪拜在地上,心里问了009一句:“梁坤今年多大?”

  【四十二岁哦。】

  四十二岁,也就是说,若梁坤未曾说谎,那他搬离了秦国,距今至少也有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

  这个数字,叫宁修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若是没记错,池祁今年刚好二十六岁。

  于二十二岁,刀甲未卸于金銮殿上发问,到如今,已然把持朝政四年之久。

  池祁死的时候,是三十一岁。

  思及此处,宁修不动声色的又问:“你的易容术,是与何人所学?”

  梁坤又答:“是跟小人师傅学的,小人师傅得了不治之症,死于小人十七那年,死在了楚国的边境之处。”

  明明该是悲戚的话语,可宁修却从梁坤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恐慌的意思。

  宁修思索着梁坤的话。

  十六岁。

  二十六年前。

  池祁二十六岁。

  师傅死于十七那年。

  不治之症。

  这些话语慢慢的串在了一起,却怎么都串不成一条直线。

  宁修半阖了眼,又问:“你师傅只有你一个徒弟?可曾有后?”

  “只有小人一个徒弟,师傅他老人家身子骨不好,便并未娶妻,也不曾有后。”

  好半晌,宁修才“嗯”了一声,他睁了眼,看着梁坤,让梁坤站了起来,看着他,见梁坤虽站了起来抬着头,却还是有些忐忑的神色,宁修面儿上带了丝笑意,慢慢说了句:“我还需你去做一张人皮面具,做成之后,我便放你离开,不再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