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发烧-《前夫哥你病得不轻啊!》

  他轻声开口:“江瑶……”

  江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齐思远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中午没吃东西吧?我胃有点疼,想煮点粥,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江瑶低下头,眼神有些闪躲:“我不饿。”

  齐思远看她的嘴唇有些发白,眼底也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没休息好。他叹了口气,伸手想摸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换成了去拿茶几上的水杯:“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江瑶没阻止,只是看着他慢慢起身,走向厨房。她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背影比平时更单薄,心里微微一紧,却很快又把这丝担忧压了下去。

  厨房里传来水壶烧水的声音,齐思远打开橱柜翻找米,动作缓慢而认真。他把米淘好,倒进锅里,加了水,又仔细调着火候。胃里的疼让他额头上渗出了细汗,可他不敢停下——他想,至少让她吃点热的。

  江瑶坐在阳台,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想轻易原谅他,可看着他拖着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忙前忙后,她又无法真正狠心。

  水开了,粥也渐渐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齐思远端着一碗粥走到阳台,小心地放在她面前:“喝点吧,很淡的,不会刺激胃。”

  江瑶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碗。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齐思远的心放下了一半。

  齐思远端着自己的那碗粥,没敢在阳台多待,转身回了厨房。他怕自己多说一句,就会不小心又惹江瑶不高兴。

  厨房的窗子半开着,秋风带着一丝凉意钻进来,吹得他打了个轻微的寒颤。他坐在靠窗的小凳子上,低头喝了一口粥——温度刚好,可胃里还是一阵阵地抽痛。

  他皱了皱眉,用勺子慢慢搅着碗里的粥,却没再吃第二口。中午没吃饭,再加上这两天情绪波动太大,胃像被拧成一团,隐隐作痛。

  “真是没用。”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想起江瑶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的背影,那么孤单,那么防备。心口的刀口处似乎也在隐隐作痛,不是生理上的,而是那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钝痛。

  他觉得自己很窝囊——明明是想保护她,却总是用最笨拙的方式伤害她。那套房子,是她离婚后给自己的依靠,他怎么能让她卖掉?可他也清楚,现在的经济状况让她压力山大。

  胃又抽了一下,他放下勺子,用手按住腹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疼痛让他有些烦躁,可更多的是无力感。

  他知道江瑶还在生气,也知道她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可他更怕的是,她会因为这些压力和不安,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和锅里偶尔传来的轻微咕嘟声。齐思远坐在那里,像是被世界隔离开了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哪怕只是为了能快点恢复,能多帮她分担一点,他也得把这碗粥吃完。

  可胃里的疼并没有减轻,反而像在提醒他——他现在连照顾自己都很勉强,更别说照顾别人了。

  “齐思远啊齐思远,你真是个混蛋。”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骂自己,每一个字都带着愧疚和自嘲。

  江瑶端着空碗走进厨房时,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齐思远扶着水池干呕的背影。

  他微微弓着身子,肩膀随着每一次干呕轻轻颤动,一只手死死按着胃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撑在冰冷的瓷砖上,手背青筋突起,像是在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水槽里没有水声,只有他压抑的“呃——呃——”声,带着说不出的难受。他的呼吸急促而凌乱,像是每一次吸气都牵扯到刀口,又像胃里翻江倒海。

  江瑶下意识屏住呼吸,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她注意到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额头和鬓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水槽边缘。

  他的背影像被风刮弯的竹子,细瘦又脆弱。那层薄薄的家居外套被他的动作拉得有些皱,衣角微微晃动。

  “思远——”江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扶住他。

  齐思远像是被她的声音惊到,回头的瞬间,眼神有些涣散。他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闷哼,胃里又是一阵痉挛,让他不得不重新低下头,额头顶在冰冷的瓷砖上。

  江瑶的手触到他的额头,才发现那里滚烫——他在发烧。

  “你发烧了!”她惊呼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慌乱,“怎么不早说?”

  齐思远勉强抬起头,嘴唇泛白,声音低哑:“没事……可能是没吃饭的缘故。”

  “你还知道是没吃饭的缘故!”江瑶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手却已经熟练地替他顺气,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胃部,“胃很疼吗?”

  齐思远点了点头,额头上的汗顺着她的手流下来。他的眼睛里有痛苦,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愧疚。

  江瑶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她想发火,可看着他这副模样,所有的怒气都化成了心疼。

  “先坐下。”她扶着他走到餐桌旁,让他慢慢坐下,又转身去拿药,“我给你量体温,再找点胃药。”

  齐思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这一刻,她已经不再计较之前的事了。

  可他也知道,这份心疼和原谅,是用她的担心换来的——而这,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江瑶慌乱地翻出体温计和胃药,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她拧开体温计,动作比平时快了一倍,又怕夹不准,反复确认位置。齐思远想伸手帮忙,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别动,乖乖夹住。”她的声音带着命令,却掩盖不住颤意。

  三分钟像三个小时一样漫长。江瑶时不时抬眼看他,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胃还在隐隐作痛,却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

  “没事的,可能只是有点着凉。”

  体温计“嘀”的一声,江瑶几乎是抢着看——38.6℃。

  她的呼吸瞬间乱了,“不行,这温度太高了。王教授说过心脏手术后发烧很危险,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齐思远想坐直一点解释,却被她直接打断。她抓起外套,把他的手往自己肩上一搭,“走!”

  “江瑶,我自己是医生,能判断。”齐思远放柔声音,“很可能是胃痉挛引起的应激性发热,问题不大——”

  “闭嘴!”江瑶第一次这样对他吼,“你是医生又怎么样?你是病人!你说没事就没事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发颤,“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在手术室外等你,那种恐惧……我承受不了第二次。”

  齐思远怔住了。她的恐惧像一把刀,直插进他心里。他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好,”他妥协了,“听你的,我们去医院。”

  “走吧。”江瑶不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拿起他的外套和车钥匙,“我开车。”

  齐思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江瑶一个眼神制止。那眼神里有愤怒,有担忧,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恐惧。

  他不再坚持,慢慢站起身。刚迈出一步,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不得不停下,双手紧紧按住腹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的脸色白得像纸。

  “别逞强。”江瑶快步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慢慢来。”

  两人一路沉默地下楼。夜风带着凉意,吹得齐思远打了个寒颤。江瑶把他的外套拉得更紧,像是要用这层薄薄的布料隔绝所有寒意。

  车里,江瑶专心开车,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齐思远靠在副驾驶,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眼睛半闭,像是随时会睡着。

  “别睡。”江瑶轻声提醒,“跟我说说话。”

  齐思远勉强睁开眼,声音低哑:“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江瑶的眼睛盯着前方,“只要别睡。”

  齐思远沉默了几秒,轻声道:“对不起。”

  江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却没有回头:“先去医院,其他的以后再说。”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城市的灯光在车窗上拉出一条条光带。齐思远闭上眼,胃里的疼痛一波波袭来,像是在提醒他——他终究还是个病人,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急诊科医生。

  市一院急诊大厅灯火通明,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江瑶扶着齐思远快步走到分诊台,声音急切:“医生,他刚做完心脏手术三个月,现在发烧38.6℃,胃部剧烈疼痛。”

  分诊护士立刻警觉起来,迅速测量了齐思远的生命体征,又紧急联系了值班医生。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快步走来,看到齐思远时明显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