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百户登门访,琉璃叩帝心-《大明:刚穿越就被锦衣卫抓了》

  墨香书坊接连几日大门紧闭。

  对外宣称东家受惊,需闭门休养。

  坊间流言愈演愈烈,皆言陈老板背景深厚,否则岂能轻易反杀悍匪,更将凶徒送入那“无从打探”之处?

  惠民堂东家李贽如坐针毡,多方打探皆石沉大海,那活口如同人间蒸发。

  这种未知的恐惧几乎将他逼疯。

  …

  书坊后院,气氛却与外界的猜测截然不同。

  陈启明与翘儿的伤势在系统药散和精心调理下,已好了七七八八。

  两人默契地不再提那夜惊魂与神秘“线人”,只专注于眼前之事。

  陈启明日夜不休地改进玻璃工艺。

  炉温、配方、退火流程…在一次次失败中艰难优化。

  【材料纯度提升,退火工艺初步掌握,成品率提升至50%。获得文明点数 5。】

  【当前文明点数:40。】

  终于,他成功烧制出几片相对平整、透明度大为提升的玻璃片,虽仍有细微气泡和波纹,却已堪称奇迹。

  老帮工福伯捧着那晶莹剔透的玻璃,老泪纵横,连连念叨:“祖宗显灵…祖宗显灵了啊…”

  翘儿在一旁静静看着,眸中异彩连连,终是忍不住轻声叹道:“公子真乃神人也。此物若现于世,恐引天下震动。”

  陈启明却无多少喜色,反而眉头紧锁。

  玻璃是造出来了,但如何用它破局?

  直接售卖?怀璧其罪,恐引来比李贽更凶恶的觊觎。

  献给本地官员?层次太低,未必能护他周全,反而可能被吞得渣都不剩。

  他需要一个足够高、足够稳的梯子,直接将此物送至无人敢动的高度!

  正苦思冥想间,前门传来沉稳而规律的叩门声。

  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福伯前去应门,片刻后慌慌张张跑回来:“东家!是…是官差!好大的威风!说是…锦衣卫百户大人来访!”

  来了!

  陈启明与翘儿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该来的总会来。

  是福是祸,终需面对。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平静地走向前堂。

  只见一名身着青色暗纹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冷峻男子负手立于堂中,目光正扫过那些新印的书籍,神色难辨。

  其身后站着两名按刀而立的缇骑,煞气凛然。

  整个书坊的空气仿佛都已凝固。

  “草民陈启,不知百户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陈启明上前,依礼躬身,不卑不亢。

  那沈百户缓缓转身,锐利如鹰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并未立刻让他起身。

  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陈启?”沈铮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金石之音,“你可知,你送上来的那份‘大礼’,给本官添了多少麻烦?”

  陈启明心中一动,知他指的是李贽的活口和口供。

  “草民愚钝,只为自保,不敢给大人添麻烦。若那狂徒胡言乱语冲撞了大人,草民万死。”他语气恭敬,将姿态放得极低。

  沈铮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胡言乱语?本官看他说得清楚得很。李贽谋财害命,罪证确凿。”

  他话锋一转:“本官今日来,并非为此案。那等蠢货,自有国法料理。”

  不是为李贽?

  陈启明心中微凛,愈发谨慎:“请大人示下。”

  沈铮踱了一步,手指掠过一本新印的书页,状似随意道:“本官好奇的是你。一介书生,如何反杀数名悍匪?又如何…想到将人直接送到北镇抚司的门前?”

  北镇抚司!

  陈启明心中巨震,原来翘儿背后的人竟直接将活口送进了锦衣卫最核心、最恐怖的那个衙门!

  这分量,远超他的预估!

  他背后瞬间沁出冷汗,知道此事一个回答不好,便是灭顶之灾。

  “回大人,”他稳住心神,声音尽量平稳,“草民自幼体弱,唯好读杂书,尤好前人笔记野史。曾于某本残卷中见得一二机巧护身之法,那夜情急之下,侥幸奏效,实属万幸。”

  “至于将那凶徒送交…”他略作迟疑,露出恰到好处的后怕与庆幸,“实不相瞒大人,那夜恶战之后,草民六神无主,只想尽快摆脱那烫手山芋。想起平日听闻锦衣卫大人们执法如山、惩奸除恶,乃我大明栋梁,便…便冒昧求助了一位恰好在附近办案的差爷…未曾想竟惊动了百户大人您…”

  他将一切推给“杂书”、“侥幸”、“巧合”,并给锦衣卫戴了顶高帽,暗示自己只是误打误撞。

  沈铮听完,面无表情,也不知信了几分。

  堂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落针可闻。

  忽然,沈铮目光越过陈启明,瞥向后院工棚方向,似是随意问道:“你闭门数日,就是在鼓捣那些沙子石头?”

  陈启明心中猛地一跳!

  锦衣卫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心念电转,瞬间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坦诚部分事实,抛出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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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决心,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那几片最成功的玻璃片,双手奉上。

  “不敢隐瞒大人。草民近日翻阅古籍,偶得一前朝失传秘法,心痒难耐,便尝试复原…历经百余次失败,耗尽家财,方才侥幸得了这么几片不成器的东西,让大人见笑了。”

  沈铮原本随意的目光,在落到那晶莹剔透、在光线映照下折射出迷人光彩的玻璃片上时,骤然凝固!

  他身为锦衣卫百户,见识非凡,自然认得琉璃。

  但如此纯净、近乎无色的“琉璃”,他闻所未闻!

  他下意识接过,手指触摸那光滑冰凉的表面,对着光线看去,院外景象清晰扭曲地呈现其中!

  饶是他心志坚毅,此刻也不禁面露震撼之色!

  这是何等巧夺天工之物?!

  若制成杯盏器皿…若制成窗牖…

  其价值…无可估量!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陈启明:“此物…何名?”

  “此物…草民姑妄称之为‘玻璃’。”陈启明垂首道,“其性透明隔热,若能推广,或可替代窗纸,令冬日室内暖而不暗…只可惜,此法极难,成品率百不存一,耗资甚巨,非草民之力所能及…”

  他先是点明其巨大价值和应用前景,随即又强调其艰难和耗资,潜台词呼之欲出。

  沈铮何等精明之人,立刻明白了陈启明的意图——献宝,并寻求庇护与合作。

  他摩挲着光滑的玻璃片,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此物若真能制成…其功之大,足以简在帝心!

  而发现并献上此物之人…

  他再次看向陈启明,目光已截然不同。

  这个书生,绝非池中之物。

  不仅能杀人自保,更能造出此等神物,更懂得借势献宝…

  沈铮缓缓将玻璃片递还给陈启明,语气依旧平淡,却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郑重。

  “此物干系重大,你好生看管,勿要再示于人前。”

  “李贽之事,北镇抚司接了。自有国法处置,无人再敢扰你清净。”

  “至于这‘玻璃’…”他略一沉吟,“待本官禀明上峰,再行议处。”

  言罢,不再多言,转身便带着缇骑离去。

  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陈启明躬身相送,直到那慑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才缓缓直起身。

  后背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

  这晶莹的玻璃,已然敲开了通往大明权力核心的第一道门缝。

  而门后的风景,是天堂还是地狱,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