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林默与18号的平淡人生》

  第三十九章:寂静中的叩门声

  平静的日子像温水般流淌了半年,直到深秋的一个雨夜,那声 “叩门” 打破了所有安宁。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意识里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轻响。18 号正坐在窗边擦枪,能量枪的金属部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声 “叩” 突然钻进脑海时,她的指尖猛地一颤 —— 不是被枪管划伤,而是那股力量像冰锥般刺进意识,让她下意识攥紧了枪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能量枪的合金枪管被她捏出几道浅痕,这在平时绝不可能发生。18 号盯着变形的枪管,眼底掠过一丝惊疑:她的力量控制向来精准,除非…… 那股意识冲击让她瞬间失了控。

  “怎么了?” 林默端着热可可走进来,注意到她紧绷的侧脸和变形的枪,眉头立刻皱起。

  18 号没说话,只是放下枪,抬手按住太阳穴。手链上的探测器没有亮 —— 不是暗黑能量,不是精神干扰,那股力量干净得像块冰冷的金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目的性”,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意识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刚才有声音吗?” 她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右臂的疤痕。那里没有流血,却传来一阵类似金属摩擦的钝痛,像是体内的能量炉被什么东西轻轻 “碰” 了一下。

  林默摇头,但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某种无形的 “平衡” 被打破了,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虽小,却在层层扩散。远处的防御网能量流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紊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 “拨” 了一下。

  “卓玛的守望草有反应吗?”

  “没有。”18 号调出监测数据,所有数值都显示正常,只有双生草的波动图谱上,多了一道极细的、笔直的折线,不像自然形成,更像人为刻下的标记,“它们感知不到,但在害怕,这种害怕…… 比面对噬能虫时更纯粹。”

  第二天清晨,那道折线出现在了那美克星的守望草数据里。

  通过‘跨次元信号’大长老的回复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不是黑暗,是‘秩序’—— 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只遵循自身规则的秩序。它们在‘计数’,计算着星球的能量总和,计算着我们的防御节点,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秩序?” 林默捏着信纸,指节泛白,“比混乱的黑暗更可怕?”

  “混乱有破绽,有贪婪,有情绪。”18 号突然开口,她想起昨晚那声 “叩门”,想起那种不带任何情绪的注视,“但绝对的秩序没有。它不会愤怒,不会急躁,只会按照既定的规则,一步步达成目的,就像…… 用公式解一道题,而我们是题里的数字。”

  话音刚落,城市边缘的粉白守望草突然集体折断。

  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从根部整齐地断裂,切口光滑得像被激光切割过。更诡异的是,断裂的草叶没有枯萎,反而保持着鲜活的姿态,只是所有叶片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 次元壁垒最薄弱的、位于太平洋中心的位置。

  “它在‘标记目标’。” 林默看着卫星影像,心脏猛地一缩,“用最省力的方式,告诉我们它已经锁定了弱点。”

  18 号起身时,金属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能感觉到,那股 “秩序” 的力量正在试探她的极限,像用探针触碰齿轮,观察她的应激反应。右臂的疤痕传来一阵刺痛,不是能量冲击,更像被冰冷的金属尺反复丈量,连能量炉的运转频率都仿佛被 “计算” 在内。

  “它对我很感兴趣。” 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寒意,“因为我的身体…… 一半是人类的血肉,一半是人造的精密结构,刚好在‘生命’与‘非生命’的边界上,是它规则里的‘例外’。”

  克林和悟饭从龙珠世界赶来时,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银河系边缘的三颗殖民星消失了。不是被摧毁,不是被吞噬,而是像被从宇宙中 “抹去” 了 —— 星图上原本的坐标变成了空白,所有关于这三颗星球的记录都失去了意义,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唯一留下的痕迹,是殖民星的防御系统在消失前,传回了一道与双生草图谱上完全一致的、笔直的折线。

  “爸爸已经去查了,” 悟饭的声音发紧,怀里的小芳不知为何一直在哭,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他说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变得像块‘被压实的铁块’,连光线都在沿着直线传播,没有任何折射,就像…… 被强行纳入了某种绝对规则。”

  18 号走到窗边,看着太平洋的方向。海面上空的云层异常整齐,像被人用刀切开的棉花,边缘笔直得令人心惊。她知道,那股 “秩序” 的力量已经不再是试探,它像个耐心的猎人,已经圈定了范围,计算好了步数,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推开次元的 “门”。

  而那声 “叩门”,不过是通知。

  通知猎物,游戏开始了。

  双生草的叶片在风中剧烈颤抖,花瓣上的记忆片段开始紊乱,龟仙屋的影像、野餐的场景、雪山的传说…… 所有温暖的画面都在被一道笔直的折线切割、挤压,像要被强行 “格式化”。

  18 号伸出手,按住最中心的那朵花。掌心的温度透过花瓣渗入,能量炉的运转频率刻意放缓,模拟出人类心跳的节奏 —— 这是她身体里 “生命” 的部分,是那股 “秩序” 无法计算的变量。

  “想抹掉我们?” 她看着太平洋的方向,眼底燃起从未有过的锋芒,“先问问我的能量炉,问问这些会讲故事的草,问问所有不想被‘格式化’的生命。”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的雨丝异常密集,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向大地。但温室里,被掌心温度浸染的双生草花瓣上,紊乱的记忆片段渐渐稳定下来,龟仙屋的笑声重新响起,野餐的饭香再次弥漫 —— 它们或许害怕绝对的秩序,却更不愿意放弃那些属于 “活着” 的、不那么 “规则” 的温暖。

  新的敌人已经站在门外,带着冰冷的秩序与计算。

  但门内,有兼具血肉与金属的改造人,有会讲故事的草,有混乱却鲜活的记忆,有无数不愿意被驯服的生命。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