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聋子听见了火光-《兵王:开局血战边境,奉命武统全》

  雨林又湿又热,汗水顺着秦翊的背往下淌,在战术背心和皮肤之间滑出一道冰凉的痕迹。

  他每走一步,脚都陷进泥里,发出轻微的“咕唧”声,很快又被风吹散。

  静语营在雾里隐约可见,像一块沉默的铁壳子。

  空气里飘着锈味和烧焦的绝缘漆味,一吸就冲进鼻子里。

  秦翊没停,贴着夜色绕过最后一个监控死角,靠近那根生锈的排水管。

  手刚碰到管壁,锈渣就簌簌掉落,擦着手套沙沙响。

  三小时前吃的“影眠散”开始起效。

  心跳越来越轻,像是从远处传来,一下一下,随时可能停下。

  体温也在降,雨水打在身上居然有点烫——这是神经错乱的信号。

  他缩在管口,不动,连呼吸都压到最低,骗过了头顶扫过的热感应探头。

  红外线划过肩膀时,只照出一片死寂的灰影。

  他慢慢抬手,撕下右眼的纱布。

  布扯开旧伤口的一瞬,颅骨一阵钝痛,血渗了出来。

  那只眼眶是空的,疤痕从眉骨拉到颧骨,摸上去像干裂的土块。

  他没在意,伸手从背心里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

  冰凉的触感让手指抖了一下。

  这是“蛟龙”项目还没公开的骨传导装置,专为像他这样失去听力和视力的士兵设计。

  金属片贴上耳后骨头的瞬间,世界变了。

  营地里的声音——巡逻的脚步、雨点砸铁网、探照灯转动的吱嘎声——全变成了他能“看见”的波形图。

  声音成了流动的线:红色是脚步,蓝色是机器,黄色是电流。

  他闭上左眼,整个营地的动静在他脑子里清清楚楚,比地图还准。

  “七步,停顿零点三秒……左转,呼吸十八次每分钟,老兵。”他低声念着,眼前那人的轨迹变成一条红线,连鞋底磨损带来的步态偏差都被标成细小的波动。

  这套系统,这具破身体,是他现在唯一能靠的东西。

  这时,一道闪电劈开天幕,照亮了监控室玻璃上的倒影——阿哲额头上全是冷汗,空调吹不干。

  主屏上正循环播放一段视频:一个白发老太太坐在旧沙发上,攥着一张年轻军人的黑白照片,眼泪流过满脸皱纹。

  这是陈铮的母亲。

  字幕写着:“英雄母亲的血泪控诉:是谁将我的儿子推向不归路?”

  金丝眼镜男人站在他身后,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阿哲,你是最好的剪辑师。这段情绪要推到顶,直播时得像刀子一样,扎进每个龙国人的心里。”

  阿哲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指尖发冷。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画面里陈姨的手腕——那里戴着一只翠绿的玉镯。

  心猛地一沉。

  这镯子是陈家的传家宝。三年前他去采访陈铮家时见过。

  陈姨说过,这镯子只在她丈夫祭日那天拿出来戴一会儿,从不出门,更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不可能。

  他猛地切后台,手指飞快敲键盘,调出视频原始数据包。

  拍摄时间:今天凌晨4:17。

  GpS定位:t岛郊区,废弃工厂。

  假的!

  真正的陈姨应该在国内被军方保护着。

  一股怒气冲上脑门,他咬紧牙,牙齿咯咯响。

  但他不能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一边假装调色,一边悄悄复制原始文件,伪装成垃圾数据,塞进角落一台报废服务器的硬盘夹层。

  做完这些,他抬头,对男人笑了笑:“没问题,先生。保证完成任务。”

  午夜十二点,换岗铃响。

  营地出现九十秒的防御空档。

  秦翊拖着工具箱走到墙角配电柜,趁守卫交接,迅速拆开通风口盖板——这是三天前“检修计划”里标记的入口。

  他像蛇一样钻进去,顺着电缆爬进主控室下方的管道。

  里面窄、闷,满是灰尘和机油味,呼吸都带着铁粉的涩感。

  他屏住气,把骨传导装置调到最大。

  上面传来轮椅碾地的声音,稳定而规律。

  是“法官”。

  “全球直播倒计时四十八小时。”声音冷得像机器,“所有素材必须校准到位。每个细节都不能出错。”

  接着,音频开始试播。

  伪造的陈姨哭声从扩音器里传下来,秦翊听着,突然一僵——背景音不对。

  一开始是低呜,然后某个音升高、扭曲……那是《进行曲》第三句!

  他们竟然把它拆解杂糅进哀乐里了!

  杀意瞬间炸开。

  他一口咬破嘴里旧伤,血腥味冲上舌尖,像钥匙拧开了大脑深处的开关。

  “战场清明·创伤回荡”——启动。

  杂音消失,只剩最核心的节奏。

  “法官”左手摩挲轮椅扶手的声音被放大:嗒、嗒、嗒……停顿……嗒、嗒、嗒……还有颤抖。

  每三下就抖一次。

  这个频率……秦翊脑中数据飞转,立刻锁定:西伯利亚第七重刑犯监狱,每天早上发面包的敲钟节奏!

  “法官”在那里关过。这是他改不掉的应激反应。

  雷声炸响,暴雨倾盆。

  就是现在!

  秦翊眼神一冷,一刀割断伪装成废线的备用电源,同时按下预埋的干扰器——不放电磁波,只模拟电压浪涌,精准击中UpS继电器,像拔插头一样安静。

  “滋啦——”

  整个营地,连同主控室,瞬间黑了十几秒。

  警报还没响,他人已经从通风井窜出,撬开暗门,闪进地下审讯区。

  他在黑暗中靠记忆和声波定位,找到一间没电子信号的房间。

  打开手电,墙上投影正在循环播放:几百张阵亡军人家属的照片,一张接一张。

  每张旁边都有标签:“可用性评估:高”、“情绪操控指数:87%”……中央是陈姨的大头像,下面红笔写着:“最高价值目标。拟在直播第二阶段安排‘亲子遗物展示’,诱发崩溃。”

  秦翊拳头捏得咔咔响,指节发白。

  他正要上前关投影,身后突然传来轮椅声。

  他一闪,退回门后阴影,连呼吸都停了。

  “法官”独自进来,没开灯,似乎习惯了黑。

  他停在墙前,对着角落的针孔摄像头,低声说:

  “明天开始,我要让全世界记住——英雄,不过是强权用来统治的可悲幻觉。”

  话音落下,窗外一道闪电劈下,惨白光照亮整个房间。

  光掠过秦翊的侧脸,他那只完好的左眼里,寒光比雷光更冷、更利。

  雷光消散,应急灯微弱亮起。

  黑暗重新吞没密室,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那句没说出口的誓言,已刻进空气。

  猎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