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血写的字不褪色-《兵王:开局血战边境,奉命武统全》

  门楣上的军徽在晨光里泛着金,像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玻璃幕墙外的晨雾裹着人声漫进来时,秦翊的机械左臂突然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那是传感器在预警。

  他拄着拐杖的右手微微收紧,指腹隔着战术背心展柜的金属边框,触到一道极浅的凹痕。

  三年前陈铮替他挡子弹时,弹片崩进背心里的位置,此刻竟还残留着某种温热的余韵,像有人在他掌心轻轻按了按。

  笔锋新片上线三小时,播放量破亿。小雨的手指在他掌心快速划动,聋哑少女的手语带着军训时磨出的薄茧,标题是《被制造的战争机器》。

  秦翊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灯塔塔顶的光河,想起陈铮最后那条消息里的向日葵——那个总说自己方向感差的小子,在总攻前夜用卫星电话给他发了张照片,背景是漫山遍野的向日葵,配文等插旗那天,我给你戴朵真的。

  温度还在......那就不是假的。他对着展柜低语,机械指节在金属边框上叩了两下。

  玻璃倒映出他半张脸,眼窝处的纱布被海风浸得微潮,右眼里的光却比军徽上的金更灼人。

  闭馆日的电子锁突然发出刺啦声响。

  艾伦·霍尔的牛津腔先撞进耳膜:打扰了,秦先生。摄像机的冷白光劈头盖脸砸下来,频闪灯像暴雨里的闪电。

  秦翊的右眼在强光中眯起——这是三年前总攻夜被流弹掀翻掩体时,残留的应激反应。

  他没有后退,反而顺着声源微微侧头,精准对上艾伦的镜头:记者先生,闭馆日闯军事博物馆,该找的是国安局,不是我。

  艾伦的蓝眼睛在镜头后眯成线。

  他挥了挥手,随行摄影师立刻将镜头推近,特写秦翊脸上交错的疤痕:我们采访了七位献礼行动幸存者,三人否认你存在。他的声音像精心调试过的新闻播报,您真的杀过人吗?

  还是只是国家叙事里的提线木偶?

  展厅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两度。

  小雨攥紧他的衣角,指腹在他手背上轻轻掐了两下——这是他们的暗号:注意安全。

  秦翊却笑了,那是种带着锈味的笑,像子弹在弹膛里转了三圈才出膛:你说幸存者......他缓缓抬起左手,五指并拢按在展柜边缘的铜质铭牌上,那三个说我不存在的人,是不是都带着微型信号发射器?

  艾伦的喉结动了动。

  秦翊的机械耳捕捉到十米外三个方向的心跳骤升,混着汗液蒸发的咸涩。

  他记得龙国特战旅的反侦察训练:伪装成摄影师的特工,掌心出汗时皮肤电阻会变化,心跳会比常人快十七下。他们在向境外传数据。他说,声音轻得像吹灭油灯的气,但你猜,老雷的儿子今天为什么会来?

  艾伦还没来得及反应,秦翊已经转身走向陈铮的匕首展柜。

  他的机械腿每一步都踩在艾伦提问的停顿间隙,像在踩着敌人的呼吸节奏摸哨。

  玻璃柜里的匕首泛着冷光,刀鞘上的划痕是陈铮在巷战里劈断铁丝网时留下的。

  你说我没杀过人......秦翊的右手抚过展柜,那你知不知道,割喉时刀柄会震得整条手臂发麻?他突然抽出匕首,刀刃在左臂划开一道血口,就像现在这样。

  鲜血滴落在展柜内那条染血绷带上。

  那是陈铮最后包扎他伤口的绷带,三年前浸透的血渍已经发黑,此刻却像被浇了热水的干花,在新血里舒展。

  叮——

  展厅的照明突然全部亮起。

  烈士遗物区的聚光灯同时打在二十三个展柜上,陈铮的匕首、许念慈的记者证、小川的军号......每一件都镀着暖黄的光,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手擦亮。

  监控室的警报声在头顶炸响,可老雷遗孤藏在配电房里,正盯着屏幕上的电力数据——主电源没启动,备用电源没切换,所有电流都像凭空从展柜里涌出来的。

  艾伦的镜头晃了晃。

  他的助理凑过来耳语,他却挥手推开,强撑着笑:这只是巧合。

  秦翊摘下右眼的纱布。

  空洞的眼窝里结着淡粉的疤,像朵开败的花。

  他直视摄像机,声音比海风里的军号更清亮:你拍不到这里流过的风雪,听不见那天海浪里的哭喊。

  但我知道——他将左手的血抹在展板照片上,陈铮的笑脸被血珠晕开,因为我活着走出来了。

  他叫陈铮。

  旗不能倒。

  直播信号地一声断了。全网黑屏十七秒。

  十七秒后,短视频平台的评论区炸成了海。我叫林小夏,我记得陈铮!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孩举着黑板报照片出现在镜头前,我们班黑板报上有他的名字!我是王老五,退役工兵,三年前给秦队开过船!渔船老大的糙脸挤在镜头里,那天灯塔的光,老子亲手点的!

  沈砚在指挥中心盯着资金链图谱,指尖在南洋基金会的标识上敲了两下。

  他抓起对讲机:反制组,启动跨境追踪。屏幕上的资金流向突然扭曲,像被扔进石子的湖面。

  秦翊倚着展柜缓缓坐下。

  机械腿的温度透过裤料灼着大腿,他却觉得冷,冷得像三年前在海里游了整夜。

  远处传来孩童的声音,脆生生的:陈铮,男,二十三岁,牺牲于......

  我不记得了......他低语,右手抚过展板上的血痕,可得有人记得。

  檐角的铜铃突然轻响。

  那声音像陈铮在战壕里哼的跑调歌,像许念慈焚蜡烛时的噼啪声,像千万个声音叠在一起,轻轻应和:我们记得。

  晨雾漫进博物馆大门时,秦翊拄起拐杖。

  他摸出兜里妹妹的蜡笔画,向日葵的花瓣被体温焐得发软。

  玻璃幕墙外,学生们的标语被风吹得翻涌,求真还是跪真?几个字擦过他的影子。

  南境边境村道的晨雾,该起了。他对着空气笑了笑,转身走向出口。

  门廊下的台阶被露水浸得发亮,他的机械靴踩上去,在青石板上留下极浅的印记——像某种暗号,又像一粒种子,正等着被风带到千里外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