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断线的风筝也认北-《兵王:开局血战边境,奉命武统全》

  信号弹还在烧,三辆“边防应急”的装甲巡车已经从山脊冲下来,蓝红警灯划破晨雾,像野兽咬碎了黎明的安静。

  秦翊跪在界碑边上,膝盖陷进泥里,背挺得笔直——哪怕身体快撑不住了。

  体温在往下掉,意识断断续续,每喘一口气都带着血味。

  他张嘴想通过对讲机报坐标,频道里只有刺耳的干扰音,冷冰冰地响着。

  他身子一抖,瞳孔缩了一下——这不是故障,是有人故意屏蔽。

  远处扬起尘土,柳参谋带队冲在最前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五十米、四十米……秦翊刚想松口气。

  可车子离他还有三十米时,突然急刹,轮胎在湿地上拖出两道黑印。

  “原地待命!”扩音器里的声音又硬又冷。

  秦翊盯着柳参谋,隔着雨想看清他的眼神。

  他知道这个人——韩征的老部下,三年前伏击战替他挡过子弹。

  但现在,对方手上的青筋绷着,指节发白,却没往前走一步。

  车里的电台传出指令:“目标为红色通缉人员,涉嫌叛逃和走私军械,现场控制,不准开火。移交监察组流程启动。”

  秦翊笑了,嘴角裂出血。叛逃?走私?

  他抬头看向界碑上那点还没灭的火星。

  那是他用最后一颗信号弹点亮的归途,是他活着回来的证明,现在却被当成罪证。

  两个押运员把他拽起来,动作粗但没下死手——不是要杀他,是要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电子镣铐咔一声扣上手腕,冰得贴进皮肤。

  脖子上贴了监控贴片,滴滴响个不停。

  车载系统扫了他的虹膜,屏幕跳出提示:【高度疑似秦翊,匹配度97.3%】

  “移交特别审查委员会,七十二小时内听证。”押运官念着流程,语气像在读天气预报。

  秦翊心里猛地一紧。

  特别审查委员会?

  这机构三年前就撤了,档案都封了,谁还能重启?

  谁又能绕过正规指挥链直接下令抓人?

  他不动声色摸了下内袋——录音笔还在。

  电量只剩3%,屏幕闪了一下。

  他轻轻按了循环播放键。

  下一秒,陈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断断续续:“哥……等你回来过年。”

  嗡——

  脑子像被雷劈了一下。

  记忆一下子翻上来,战场意识重新上线。

  不是靠眼睛看,也不是靠耳朵听,是身体本能醒了。

  他突然明白了:车不会去军区指挥中心,而是正转向西北——废弃的7号隔离站。

  那地方以前是检疫点,现在没人管,没信号,没值班员,只有水泥墙、消音沟,还有地下三层封闭审讯室,连追踪都做不到。

  那是杀人场,不是法庭。

  秦翊闭眼,压住怒火。

  他知道幕后是谁——那个总躲在暗处的男人,“门童”。

  表面是海关督查,其实是“黑潮”埋了二十年的内鬼。

  这人喜欢搞分裂,把英雄当威胁。

  不用动手,就能用程序把功臣变成逃犯。

  车子颠簸,秦翊借着身体抽搐打掩护。

  一个看守弯腰检查手铐,手刚碰到锁,秦翊猛地抬肘撞他肋下,同时用袖子里藏的绳子缠住对方拇指,用力一拧。

  “呃!”看守闷哼,手指抽筋,电子环弹开一道缝。

  一只手自由了。

  眨眼间,他把录音笔塞进通风口夹层——那里有老雷留的暗格,只有蛟龙队的人知道。

  证据不能丢,必须留下。

  就在这时,前面山体塌了,石头滚下来堵住路。

  “突发塌方!”副驾喊。

  柳参谋马上说:“我去清障!”

  秦翊从车窗缝往外看,见他在泥地里蹲下,用铲子在地上划了三道——短横、斜线、箭头。

  危险绕行。

  这是蛟龙队内部的记号,意思是:这不是意外,是陷阱。

  秦翊闭上眼,心里却燃了起来。

  他们没放弃我。

  战友还在。

  民间有阿婆摆渡,技工的儿子在反制“黑潮”,柳参谋冒险传信……还有人在守真相。

  天黑后,车队改道盘龙谷,进了段破旧隧道。

  雨水从裂缝滴落,在车顶敲出闷响。

  秦翊靠在角落,头低着,像快不行了,其实全神贯注。

  他听出后面引擎震动不对,判断有车跟踪;闻到空气里有点氯化物的味道,确认出口装了非制式毒气;还察觉押运官心跳比正常快12下——他们在等一个“意外死亡”的机会。

  但他不怕了。

  只要还活着,他就不是猎物。

  他是刀。

  是风暴。

  是四代军人骨子里的狠劲。

  凌晨两点,车停在7号隔离站外。

  铁门自动打开,锈迹斑斑的围栏后,是一片死寂的建筑。

  雨抽打着地面,溅起灰白水雾。

  没人值守,只有红外探头在黑暗里转,像毒蛇等着猎物进来。

  控制室灯光发蓝。

  “门童”站在监控墙前,西装整齐,袖扣反着光。

  他敲了几下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猩红大字:

  【代号:兵王

  姓名:秦翊

  状态:收网中】

  他嘴角一扬,低声说:“启动b级清除协议,记录为‘拒捕袭警,当场击毙’。”

  命令一发,系统立刻切换成杀人模式——电栅栏升压、通风口释放麻醉气、狙击位自动瞄准。

  一切自动完成,干净,合法,不留痕迹。

  但就在那一秒,地下配电间传来一声极轻的金属响动。

  老雷的儿子蹲在电箱后面,双手裹满绝缘胶布。

  雨水顺着帽檐流下,混着汗滑进衣领。

  他盯着电压表,牙咬紧。

  二十年前,他爸也是在这里,“黑潮”假装事故切断电源,再用毒药杀人。

  临死前,那只手死死抓着他,只说了一句:“别让闸合上……”

  现在,他回来了。

  手一拉,主电路断开。

  备用电源因线路老化延迟启动,18秒盲区,准时出现。

  监控墙瞬间黑屏。

  “怎么回事?”“门童”瞳孔一缩,猛敲键盘切备用信号,发现所有探头全失联。

  几乎同时——

  “砰!”

  押运车左边窗户炸开!

  一道黑影撞出来,翻滚落地时用肩背扛住碎石铁刺,顺势滚进外壕。

  动作利落,一点不拖沓。

  是秦翊!

  他早就在隧道里察觉不对——押运官心跳快、空气有氯味、引擎频率偏移……全都说明一件事:终点不是审讯,是灭口。

  真正的战场,从来不是靠眼睛打的。

  现在右眼只能感光,左眼模糊,记忆零碎。但他能听。

  听得见风向,雨声,还有心里那个声音——回家。

  录音笔藏好了,证据还在,任务没完。他不能死。

  暴雨中,他拖着伤腿爬行,每动一下,膝盖旧伤撕裂,血混着雨水在地上拖出红痕。

  三百米,像三百里。

  但他知道,这段路,就是生和死的距离。

  终于,江边小屋出现在眼前。

  一盏煤油灯在风雨里晃,昏黄光照着门口那个佝偻的身影。

  阿婆站着,不说话,只是提灯看着他,眼神平静。

  “你爹年轻时,也是这么回来的。”她轻声说,像穿过四十年的时光。

  秦翊一愣,喉咙发紧。

  原来他爷爷当年渡江作战,曾在这里突围,而她的丈夫,就是摆渡人,死在敌特枪下。

  她不问身份,不问来历,只递来一套粗布衣,又从床底拖出一艘长满青苔的小船:“走水路,他们不敢开炮。”

  他默默接过,手指摸到船身上一道刻痕——五角星,磨平了,但还能认出来。

  那是蛟龙队建队时老兵们留下的标记。

  上船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高地上,一个人站在雨里——“门童”拿着平板,目光如钉。

  屏幕上刚跳出一条新指令,红光闪烁:

  “扩大通缉范围,标注‘格杀勿论’。”

  江面雾浓,秦翊缩在船尾,靠水流判断方向。

  右耳鼓膜破了,听力下降,只能听见低频震动。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