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脉回响-《兵王:开局血战边境,奉命武统全》

  祠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摇曳的烛火、燃烧的手札与小满压抑的啜泣声一并封存。

  冰冷的雨水顺着秦翊的发梢滴落,砸在陈旧的横梁上,洇开一圈小小的深色水渍。

  秦翊的心跳沉稳如钟,与外界的狂风暴雨和祠堂内的紧张对峙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闭上眼,父亲那句仿佛带着硝烟味的话语在耳边轰然响起。

  “真正的战场清明,不是让你用眼睛看清每一个敌人,而是让你用心去听见血脉里的回响。”

  回响……

  秦翊的呼吸变得愈发悠长,他不再急于寻找突袭的最佳角度,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一种玄妙的等待之中。

  他在等,等“铁砧”将所有注意力都倾注于镜头前那场精心策划的表演,等他的人性抵达最自负、最松懈的那个刹那。

  “今天,就在这里,我们将亲手埋葬一个腐朽的旧时代!”

  “铁砧”的声音通过直播设备传遍了网络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双臂张开,姿态狂热而癫狂。

  “见证吧!一个新纪元的……”

  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盘踞在横梁上的黑影如猎鹰般猛然扑下!

  一道寒光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不是射向“铁砧”,而是精准地钉入了祠堂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电源总闸!

  “噗嗤!”

  一声轻响,电火花爆闪,祠堂内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尖叫声、怒吼声、桌椅倾倒声混杂在一起。

  黑暗降临的刹那,秦翊已戴上夜视仪,惨绿色的世界在他眼中清晰无比。

  他落地的瞬间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压低,以一道诡异的Z字形路线贴地突进,手中的战术刀精准抵住两名守卫的要害,对方瞬间失去反抗力,无声倒地。

  “砰!”

  侧窗的木棂被暴力撞碎,楚瑶如矫健的猎豹般翻滚而入,她没有恋战,而是第一时间打开了手中特制的战术手电。

  那不是普通的照明光,而是能瞬间致盲的千流明强光!

  刺目的光柱在黑暗中疯狂扫动,制造出大片视觉盲区,让剩余的敌人下意识地抬手遮眼。

  “小满!这边!”

  楚瑶低喝一声,冲过去拉起惊魂未定的小女孩就往窗外撤。

  “找死!”

  混乱中,“铁砧”终于辨明了方向,他凭借肌肉记忆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那道模糊的鬼影疯狂射击。

  “砰!砰!”

  子弹撕开空气,其中一发险之又险地擦过秦翊的左侧肩胛。

  剧痛袭来,战术背心被高速旋转的弹头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露出了背心内层,那块被汗水和血渍浸染得有些发黑的红旗残片。

  “铁砧”的瞳孔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骤然收缩,他认出了那块布料,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愤怒与鄙夷的扭曲笑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守护这个?一面早就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破布!”

  秦翊没有回答他的咆哮,只是在错身掩护楚瑶和小满撤退的间隙,闪电般将那块红旗残片从背心里扯出,一把塞进小满冰冷的手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拿着,别弄丢了。这是你爷爷,和你爷爷那一代人,用命换来的东西。”

  话音未落,祠堂两侧的厢房木门被猛地踹开!

  六名身穿重型装备、手持自动步枪的精锐敌特如狼群般涌出,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唯一的出口,喷射出死亡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火力网,将秦翊三人死死封锁在原地。

  没有丝毫犹豫,秦翊猛地转身,将小满和楚瑶扑倒在地,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组成了一面血肉之盾!

  “噗!噗!噗!”

  三颗子弹接连击中他的背部,坚固的防弹插板在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随即轰然碎裂!

  残余的冲击力让他剧痛难忍,鲜血迅速渗出,很快浸透了厚重的作战服。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了每一根神经,秦翊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被迅速放大的黑斑吞噬。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彻底瘫软,意识即将沉入深渊的最后一刻,一股奇异的、冰凉的清醒感,仿佛一道九天惊雷,悍然贯穿了他的脑海!

  他“看”见了。

  他看见太祖父在漫天烽火中,单手高擎着战旗冲锋,脚下的步伐踏出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精确到毫秒的规避节奏,无数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

  他看见祖父在震耳欲聋的炮火间,怀抱着革命的火种穿行,每一个转身,每一次俯身,都完美避开了呼啸而至的弹片轨迹,仿佛能预知死亡的落点。

  他看见父亲在茫茫的雪原上,迎着风雪点燃那枚决定胜负的信号弹,他的突进路线如教科书般完美,用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堪称奇迹的战术穿插……

  无数先辈在生死瞬间的战场直觉,那些早已融入血脉的战斗本能,此刻化作奔涌的洪流,冲刷着他每一寸神经末梢!

  秦翊猛地翻身跃起!

  原本因重伤而迟滞的身体,此刻却爆发出一种非人的力量。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最精密的计算机计算过一样,流畅、高效、致命!

  侧身、沉肩、垫步、出肘,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以一种近乎蛮不讲理的格斗节奏,瞬间冲破了六人的火力网。

  骨骼碎裂声、惨叫声接连响起。

  不到十秒,六名精锐敌特全部倒地。

  秦翊的身形没有片刻停顿,在最后一名敌人倒下的同时,他双腿发力,整个人如炮弹般撞向目瞪口呆的“铁砧”。

  最后一记肘击精准命中“铁砧”太阳穴,对方双眼一翻,身体软软跪倒在地。

  “铁砧”身体一软跪倒在地,头颅轻磕在秦家祖先牌位前,随即失去意识。

  战斗结束。

  “秦翊!”楚瑶冲过来,手忙脚乱地撕开他的作战服,试图为他急救。

  秦翊躺在冰冷的血泊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涣散的眼神努力地聚焦,他望着祠堂破败的屋顶,喃喃自语。

  “我……我好像见过这招……在哪儿见过?”

  他试图回想刚才脑海中闪过的那些身影,却骇然发现,记忆像是被凭空剜去了一块。

  祖父坐在老槐树下,手把手教他拆解那支老旧步枪的那个炎热夏天,不见了。

  父亲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带他走过边境线上那片模拟雷区的那个寒冷冬训,也不见了。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原来……代价是这个。”

  “你赢了!我们赢了!别管那些了!”

  楚瑶的眼泪混合着雨水,滴落在他脸上。

  秦翊却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被小满紧紧攥在手里的那块红旗残片,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旗倒了,就用骨头撑起来……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黎明时分,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照亮了这座饱经风霜的海岛。

  秦家祖祠的废墟之上,一面简陋却崭新的小旗正在晨风中飘扬——

  那是小满用撕下的床单和不知从哪找来的墨汁,笨拙地画出的国旗图案,被她挂在了那根断裂的旗杆上。

  秦翊靠在烧得焦黑的门框边,身上缠满了绷带,失血过多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望着远方破晓的海平线,耳边的战术耳机里,忽然传来一个久违的、低沉而坚毅的声音。

  “这里是‘深鲨’,秦翊,干得漂亮。我们已在预定海域就位,等你归来。”

  是韩征。

  秦翊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空空如也,那块残片已经交到了下一代的手中。

  他又看了一眼在楚瑶怀里熟睡的小满,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使命感。

  这一战,不只是为了复仇。

  更是为了将那燃烧的火种,亲手递到下一代的手中。

  与此同时,海岛深处,某座戒备森严的地下指挥所内,“铁砧”从剧痛中苏醒。

  他盯着监控器里,秦翊靠在门框上眺望远方的画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不是一个人……”

  他嘶哑地低吼着,“他妈的……他是四代亡魂的集合体!”

  直升机的旋翼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海岛清晨的宁静。

  秦翊被抬上担架,意识在失血与疲惫的双重夹击下渐渐模糊。

  那个被称为“血脉回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它从何而来,又要将自己带向何方?

  他不知道,但他隐约感觉到,一份关乎他血脉深处最大秘密的报告,正静静地躺在深海之下,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