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一章新增了三千字，各位记得留意一下。
“不知道老先生该怎么称呼？或者说……就直接称呼第四席阁下。”林海收起开玩笑的心思，直视着那位老人询问道。
“名字啊~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忘了，毕竟议会除了第二席那小丫头外，有几个人会在意名字这种代号？”
老人随意的指尖一挑。
一条活蹦乱跳的红色鲤鱼就从水中跃到他的手里，轻快甩着尾巴，那又红又火的样子就像是夕阳与晚霞，哪怕林海对鱼这些知识一窍不通，但也能看出那玩意的金贵。
“就像这条鱼一样。”老人指尖轻轻按在鱼头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那条又大又红的红色锦鲤鳞片脱落，漂亮的花纹模糊，连带着刚才的轻快摆动逐渐迟缓，最终完全变成了一条死鱼。
“从老到死，除了我之外，有谁能记得它的名字？”
老人淡定的将死鱼丢进竹林中，竹林根系仿佛突然活了般，一根根蔓延出的触须，很快就将死鱼的尸体给包裹进了土壤中。
“时间系能力者？”林海的后背冒出冷汗。
不带这么玩的吧？
“不是，而是某种技术，能篡夺他人时间的技术，应该涉及到了规则？”赵靖川声音罕见的很冷静，眼神中也没有半点的惊慌。
在他的眼中。
刚才被吸取的时间并没有进入到老人体内，而是去了其他地方，似乎那是老人所控制出来的某种媒介。
“你们都说错了，但也没说错……”
老人目光看向竹林，刹那间，竹林立刻就变成呲着獠牙的绿色妖怪，这家伙就像忽然拉开序幕，密密麻麻，各种各样造型的妖怪立刻就布满整个院子。
林海和赵靖川两人同时做好战斗准备。
这百鬼夜行的样子，看着就渗人。
“不用担心，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但随着老人再度一挥手，那些妖怪们又仿佛是从来没出现般，宅院又再次变成那冷冷清清的宅院。
“刚才那条鲤鱼的死亡，恐怕是吞噬时间的妖怪吧？你的能力是召唤妖怪，像阴阳师那样召唤其他妖怪帮助你战斗。”
林海大致明白了对方的能力。
这种赤裸裸的下马威行为让他现在很不爽，但问题是现在确实不好和他纠缠上，更何况哪怕真打起来，他也没半点胜算。
万一这家伙能召唤传说中的八岐大蛇，或者能撼动岛国的鲶。
对于那种传说级的玩意，他可没半点兴趣去试探一下那些存在的实力究竟怎样。
“进来坐一坐吧，顺便聊点事情，放心，别那么大敌意，正如同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因为某些方面的威胁，我可不敢伤害你。”
老人并没有理会林海的询问，而是转头看向最中间的那处古宅。
林海的视线也看向那处古宅宫殿，瞅着那建筑风格的样式，简直就是标准的东京皇宫大殿模样，还要更大更阔气。
按照正常的情况想一想，这种情况似乎也相当正常，依靠议会第四席的个人战斗力，他才是真正的东京天皇，只不过是一位不问世事，不关心政治的真正掌权者。
跟随着老人一同进入到这座宫殿中。
大殿的最里侧就是宽大奢华的客厅，地面上铺好了柔软的榻榻米，三人在门外脱了鞋子，换上了专门的室内靴走进去。
两个造型怪异的小妖怪提着茶壶倒上三杯清茶，然后又自觉的退到角落，安安静静的如雕塑般站立着。
“我确实不会对你动手，你可以放心。”老人在榻榻米上跪坐下，换上了那又黑又宽的大长袍，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着茶。
林海这边倒是很随意的盘腿坐下，眼神中仍然带有警惕，在这时候松懈，恐怕等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你说的威胁是来自于哪里？”赵靖川倒是端起茶杯，喝了口后问道。
他确实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杀意。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老怪物善于隐藏杀意，估计谈笑风生间将两人宰了都有可能，在这过程中不会出现半点杀心。
可唯一能确定的是……
如果这家伙真的想要杀他们，完全没必要用下毒这么无聊的手段，随便召唤出几个恐怖的妖怪就足够让两人束手无策。
林海并没有去碰那茶杯，目光仍然停留在那老头的身上，因为他也有点好奇，老人是因为啥原因而不敢伤害他。
“秘密！”老人淡淡一笑，拎起那陶瓷茶壶再给他添了半杯茶，笑呵呵的说道：“我想说，但某个家伙可不会让我说出来的，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说对吧？”
不过想一想……
如果这家伙知道他的妹妹就是议会的第二席，那他的表情绝对很精彩！可这也只能在脑海中模拟一下，他倒没有兴趣说出来的。
更何况，单纯的为了搞个乐子，说出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还将面对那丫头无休无止的追杀，代价确实有点太大了。
“那不知道老先生为何在整个岛国到处找我？”林海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老人目光在林海身上上下打量了番，迟疑好一会后，这才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有兴趣做我的学生吗？”
林海：▼_▼
赵靖川：(￣┰￣*)
你老人家是裤裆里撒盐……闲的蛋疼了是吧？
“真的，成为我的学生之后，你可以随意的调用我手下的资源，我相信你绝对是我最好的学生。”
“而我则将引领着你了解更深入的能力者世界，成为你在这世界的引路人。”
老人对着茶杯吹了口气，茶烟袅袅。
要是第二席的兄长成为了自己学生。
啧~那乐子就大了。
挟兄长以令林婉清，轻轻松松的就能将第二席给纳入到自身的阵营中。
谁都能看出这位兄长是她的软肋，但谁都清楚这是一颗随时都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如果是林海自愿成为他学生，即使是第二席那边也说不了什么了。
“算了，我在能力者世界的引路人只有一个，没有再去找其他人的打算。”林海想着没想到拒绝了对方。
作为能力者世界的引路人。
他心中只有白寒谣。
至于说这小岛国玩意儿就一边凉快去。
对于这回答，虽然有点小小的失望，但也仍在那老人的预期之内。
刚步入能力者的殿堂就能轻松解决一位d级裂隙怪物，后面在罗马尼亚又独自斩杀了A级怪物，绝对算得上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再怎样也是有些天才的骄傲在身上的。
想要让对方认他当老师的难度还是很大。
“你对议会怎么看？”老人又帮赵靖川倒了杯茶，说话语气轻松，身上没有半点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就像是和蔼可亲的村头老人。
林海如此的说出了心中见解：“实力强大，额……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对于这样超大型的庞然大物。
他不管从哪方面看，也只能看见这座巨大冰山的角落，至于说想办法窥探全貌，那难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议会来源于裂隙，确切来说……现在所建立的一切都是以裂隙所带来的能力和知识作为基础，然后历代议长在基础上添砖加瓦，最终砌成议会这座摩天大楼。”
“而议会建立起的终极目标，那就是想办法了解清楚裂隙的本源，裂隙怪物所携带的光球究竟是什么？”
“裂隙的本身是对文明的考验，还是说它就是一场灾难？所携来的光球就是给这濒死的绝望中带来半点希望，让我们在充满希望中死亡？还是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这些秘密，我们已经钻研了上千年，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答案。”
说到后面的时候，老人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沧桑模样，似乎也是有点怨天尤人，带着一点泄气的模样。
林海不由的想到了那超级大螃蟹的建筑机器，那玩意儿确实是搞建筑的，但如果真的用来当做武器，恐怕没几个国家和势力能扛住那么恐怖的庞然大物。
如果这么说的话……议会似乎又不怎么讨厌了？
不过这念头刚刚诞生，又被按了下去。
追求真相的同时也不影响这些家伙为个人野心不择手段，毕竟，苏联不还是诞生于最崇高的理想，毁灭于最低级的欲望吗？
“不知道第四席阁下给我们说这些什么用？就连你们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我们这些小家伙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将茶杯放回到桌上，自顾自提起茶壶倒茶的赵靖川问道。
“我主要是想和林海先生聊一聊，谈一谈第二席的事情。”老人现在也是图穷匕见了。
从一开始的时候。
林海就觉得他有可能陷入到了议会的派系斗争中，他和议会的明面接触就是第三席，然后就又是第二席，现在第四席的邀请，不管怎么说都有可能和那两个家伙有关。
“哦？这话题跳脱的有点太快了吧？”林海眉头紧锁的问道。
前面还在讲议会。
现在又跳到第二席的身上去了。
“不影响，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我们都在一直的钻研裂隙灾难的真相，但后面的过程越来越慢，就像是……就像是……我记得华国不是有本小说吗？名字叫做三体。”
老人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子，似乎是找不到确切的比喻。
赵靖川接过话茬，“你该不会想说像是被智子封锁的人类科技一般吧？物理学不存在了，物理学家要cos从比萨斜塔上下坠的铁球呢？”
“差不多。”老人点点头，“我们对裂隙的了解过程越来越慢，越来越绝望。”
“早在几千年前，我们的先祖跪在地上用竹片在地上解埃克米尔方程的时候都没那么绝望，至少那时候还能往前走出一步，而在近百年的前后，别说走出一步，就连半步都无法跨。”
赵靖川微微歪斜上半身，压低声音，小声对林海问道：“埃克米尔方程是啥？这老登讲话的时候就不能考虑学渣吗？”
林海：╮（﹀＿﹀）╭
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反正只要听起来很高级就对了。
“然后呢？从第一席到第十三席不一直存在吗？还是说……”林海忽然想起之前他见到的第二席，奇怪想法在心头蔓延。
老人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对，第二席就是新的成员，她以绝对天才的能力突破自身界限，成为能力者。”
“突破自身界限什么意思？”林海有点搞不懂这老头想要说的名词。
老头道：“普通人想要成为能力者就只能看运气，换而言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但那丫头硬是依靠自身钻研，强行让她变成科技侧能力者。”
林海：(ー_ー)!!
nb！
这简直是手搓系统啊！强行让自身扭转成气运之子！
“从她成为能力者那一刻就吸引到了我们的注意，本想再考察几百年，把她吸纳进议会中强大议会的实力。”
“但是……”
“天才的诞生再到强大，总共也就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她和你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君临天下。”
“最后议会还是全票通过，向她伸出了邀请的橄榄枝，而她第一次则选择拒绝了议会的邀请。”老人讲的很细致，只是脸上那玩味表情让林海觉得怪怪的。
“那后面又是怎么邀请上的？”赵靖川问道。
“因为某个人，一个……”
“她深爱的人，对吧？”林海抢答道。
之前在伦敦的时候，那戴着狐狸面具，气场强大的少女就说过因为她对某人深深的执念，所以无法靠近能影响人欲望的A级怪物。
现在的前后关系好像都串联上了？
“对，她喜欢那个人，而为了能给那个人提供更好的保护，所以就选择加入议会，利用议会资源创立了名为公司的庞然大物，利用金融等方面的新知识，将裂隙的灾难变成了一门生意，看起来所有人都赚钱的生意。”
“而且……她依靠她那强大智慧，让近百年快要完全停滞的钻研继续往前踏出了好几步，让科研这方面得以继续推行，我们也得以了解裂隙的更深一面。”
老人说到这里，那钦佩的语气说的相当直白，而林海和赵靖川两人确实能感受到对方很敬佩那位第二席。
想想也是……
如果是十几年前普通人面对裂隙灾难，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即使有些保险公司敢去保因为裂隙灾难而带来的损失，但如果真的来一波特大灾难，估计那些小保险公司当场就会破产，这也导致这业务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没多少公司敢去冒这风险。
而大多数普通人在经历一场灾难后就只能一贫如洗，重新回到解放前，银行卡里的余额比脸上还干净。
想一想，刚刚办了三十年的贷款买了一套房，装修好后还没来得及入住，结果就发生了裂隙灾难。
等到从庇护所中回来的时候，房屋坍塌成了一大堆废墟，但是三十年的贷款还得还，恐怕那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位天使，告诉你每个月给几百或者几十，只要发生裂隙灾难，导致房屋倒塌，财产损失，那么就会有专业的公司为其安排重建工程，同时赔偿损失。
恐怕没几个人不会掏钱的。
而对于议会来说，公司的存在让他们的势力控制能更加清晰地抵达现实世界，牢牢加强议会对各方政治势力的影响和控制。
这样的强人出现，对很多人都有利。
“好了，我知道，接下来应该会存在转折了吧？”赵靖川放下空荡荡的茶壶。
这小老头的茶还挺好喝的，不知不觉就给喝完了，就是不知道等会能不能顺点茶叶走，咳咳~差点忘了和这老家伙是敌对阵营了。
“老来多惊梦，恐有献刀人，不敢窥铜镜，惧有董卓身。”老人轻叹口气后，轻声说道。
赵靖川再次探过脑袋，“这老登又叽里咕噜的说啥呢？”
“这首诗说的是曹操。”林海解释道。
赵靖川沉默几秒，开口问道：“难不成第二席也喜欢人妻？”
林海：▼_▼
你是不是对曹丞相有点太深入骨髓的刻板印象？
“不是，说的是屠龙勇士终成恶龙，少年时期的曹操为天下大义，为黎明百姓献刀刺杀董卓，等到晚年时，当年刺杀董卓的少年英杰终究成为董卓。”
“所以你的意思是，第二席也成为了恶龙？”林海的脑细胞正在疯狂燃烧。
因为他得从这老家伙的话语中分辨清楚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谎言，
“对的，对于这结果我也很痛心。”老人装模作样的用手捂着胸口，那副心痛的样子，仿佛真的损失了什么不可多得的人才。
无视掉对方那有点尴尬的演技，林海依旧冷静，继续询问道：“能具体说一下她为什么变成恶龙？”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或许这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他看出了这年轻人的狡猾。
如果真的说的头头是道，那这话不管怎样看起来都很虚假，因为除了事情经历者外，其他人所说的话都会带有一定程度上的主观因素。
“那……”林海脸上的怀疑更深了。
“你知道裂隙的灾难来源于那些怪物，对吧？”老人反问道。
对于这种基本常识，林海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对，裂隙的本身不会带来什么灾难，带来灾难的是从里面钻出来的怪物。”
老人点点头后反问道：“那你见过被裂隙怪物所攻占的星球吗？那星球上的文明都化为了一团废墟，变成了历史的尘埃碎片。”
这下子，林海和赵靖川两人都用看二傻子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佝偻着腰的老人。
其他的星球？
确定不是这家伙的老年痴呆症犯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第四席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再次喝了口，继续说道：“你知道裂隙的本质是一个传送空间，这就意味着我们同样可以用来发现或探索其他文明。”
“而第二席做到了，在罗马尼亚的时候，她拿到了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道具，确定好那世界的位置，并且前往了被裂隙完全攻占的世界。”
林海：(||?_?)
卧槽？！等等……那至关重要的道具，该不会就是那红色光球吧？不是，这破事都还能和他扯上关系的吗？要不要这么离谱？
“然后呢？”赵靖川也顿时眉头紧锁。
他的直觉反复的告诫他，不要相信这老逼登的半句话，但这发现其他被毁灭的文明恰恰是因为太过于离谱，所以……让他不得不考虑真实性。
“你知道那通道被打开后是什么结果吗？有传言说当A级怪物出现时，人类文明都得面临重启，当然，前提是没有A级能力者。”
“而一旦到了A级这层次，人类哪怕用上核弹，所造成的杀伤也已经相当有限。”
“比如说罗马尼亚的那只鸟人，它的飞行速度能轻松的突破三十倍音速，超越人类现在所能利用的一切导弹，哪怕妄图使用核弹攻击它，但导弹都没办法追上它的半根羽毛。”
“而像这样的存在，在那世界则拥有着几百上千，甚至有可能会超过万数，这就是第二席现在所掌握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小老头很腹黑的说道。
他知道林海和第二席的关系。
既然那丫头上次在劫掠者的事情上不给他面子，这次也仍然不给他面子，那就别怪他稍微使点小绊子了。
林婉清那丫头估计不会向林海坦白第二席的身份，那他就先给林海埋下怀疑的种子，等待着这颗种子逐渐的生根发芽，然后在未来长成参天大树。
他很期待。
假如有一天，林婉清面对她爱到极致的兄长和她交战，是选择打呢？还是……选择坦白身为第二席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会打开那道门，然后将里面的怪物给放出来？”林海大概搞清楚这老家伙究竟想要说些什么鬼了？
“不知道老先生该怎么称呼？或者说……就直接称呼第四席阁下。”林海收起开玩笑的心思，直视着那位老人询问道。
“名字啊~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忘了，毕竟议会除了第二席那小丫头外，有几个人会在意名字这种代号？”
老人随意的指尖一挑。
一条活蹦乱跳的红色鲤鱼就从水中跃到他的手里，轻快甩着尾巴，那又红又火的样子就像是夕阳与晚霞，哪怕林海对鱼这些知识一窍不通，但也能看出那玩意的金贵。
“就像这条鱼一样。”老人指尖轻轻按在鱼头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那条又大又红的红色锦鲤鳞片脱落，漂亮的花纹模糊，连带着刚才的轻快摆动逐渐迟缓，最终完全变成了一条死鱼。
“从老到死，除了我之外，有谁能记得它的名字？”
老人淡定的将死鱼丢进竹林中，竹林根系仿佛突然活了般，一根根蔓延出的触须，很快就将死鱼的尸体给包裹进了土壤中。
“时间系能力者？”林海的后背冒出冷汗。
不带这么玩的吧？
“不是，而是某种技术，能篡夺他人时间的技术，应该涉及到了规则？”赵靖川声音罕见的很冷静，眼神中也没有半点的惊慌。
在他的眼中。
刚才被吸取的时间并没有进入到老人体内，而是去了其他地方，似乎那是老人所控制出来的某种媒介。
“你们都说错了，但也没说错……”
老人目光看向竹林，刹那间，竹林立刻就变成呲着獠牙的绿色妖怪，这家伙就像忽然拉开序幕，密密麻麻，各种各样造型的妖怪立刻就布满整个院子。
林海和赵靖川两人同时做好战斗准备。
这百鬼夜行的样子，看着就渗人。
“不用担心，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但随着老人再度一挥手，那些妖怪们又仿佛是从来没出现般，宅院又再次变成那冷冷清清的宅院。
“刚才那条鲤鱼的死亡，恐怕是吞噬时间的妖怪吧？你的能力是召唤妖怪，像阴阳师那样召唤其他妖怪帮助你战斗。”
林海大致明白了对方的能力。
这种赤裸裸的下马威行为让他现在很不爽，但问题是现在确实不好和他纠缠上，更何况哪怕真打起来，他也没半点胜算。
万一这家伙能召唤传说中的八岐大蛇，或者能撼动岛国的鲶。
对于那种传说级的玩意，他可没半点兴趣去试探一下那些存在的实力究竟怎样。
“进来坐一坐吧，顺便聊点事情，放心，别那么大敌意，正如同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因为某些方面的威胁，我可不敢伤害你。”
老人并没有理会林海的询问，而是转头看向最中间的那处古宅。
林海的视线也看向那处古宅宫殿，瞅着那建筑风格的样式，简直就是标准的东京皇宫大殿模样，还要更大更阔气。
按照正常的情况想一想，这种情况似乎也相当正常，依靠议会第四席的个人战斗力，他才是真正的东京天皇，只不过是一位不问世事，不关心政治的真正掌权者。
跟随着老人一同进入到这座宫殿中。
大殿的最里侧就是宽大奢华的客厅，地面上铺好了柔软的榻榻米，三人在门外脱了鞋子，换上了专门的室内靴走进去。
两个造型怪异的小妖怪提着茶壶倒上三杯清茶，然后又自觉的退到角落，安安静静的如雕塑般站立着。
“我确实不会对你动手，你可以放心。”老人在榻榻米上跪坐下，换上了那又黑又宽的大长袍，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着茶。
林海这边倒是很随意的盘腿坐下，眼神中仍然带有警惕，在这时候松懈，恐怕等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你说的威胁是来自于哪里？”赵靖川倒是端起茶杯，喝了口后问道。
他确实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杀意。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老怪物善于隐藏杀意，估计谈笑风生间将两人宰了都有可能，在这过程中不会出现半点杀心。
可唯一能确定的是……
如果这家伙真的想要杀他们，完全没必要用下毒这么无聊的手段，随便召唤出几个恐怖的妖怪就足够让两人束手无策。
林海并没有去碰那茶杯，目光仍然停留在那老头的身上，因为他也有点好奇，老人是因为啥原因而不敢伤害他。
“秘密！”老人淡淡一笑，拎起那陶瓷茶壶再给他添了半杯茶，笑呵呵的说道：“我想说，但某个家伙可不会让我说出来的，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说对吧？”
不过想一想……
如果这家伙知道他的妹妹就是议会的第二席，那他的表情绝对很精彩！可这也只能在脑海中模拟一下，他倒没有兴趣说出来的。
更何况，单纯的为了搞个乐子，说出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还将面对那丫头无休无止的追杀，代价确实有点太大了。
“那不知道老先生为何在整个岛国到处找我？”林海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老人目光在林海身上上下打量了番，迟疑好一会后，这才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有兴趣做我的学生吗？”
林海：▼_▼
赵靖川：(￣┰￣*)
你老人家是裤裆里撒盐……闲的蛋疼了是吧？
“真的，成为我的学生之后，你可以随意的调用我手下的资源，我相信你绝对是我最好的学生。”
“而我则将引领着你了解更深入的能力者世界，成为你在这世界的引路人。”
老人对着茶杯吹了口气，茶烟袅袅。
要是第二席的兄长成为了自己学生。
啧~那乐子就大了。
挟兄长以令林婉清，轻轻松松的就能将第二席给纳入到自身的阵营中。
谁都能看出这位兄长是她的软肋，但谁都清楚这是一颗随时都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如果是林海自愿成为他学生，即使是第二席那边也说不了什么了。
“算了，我在能力者世界的引路人只有一个，没有再去找其他人的打算。”林海想着没想到拒绝了对方。
作为能力者世界的引路人。
他心中只有白寒谣。
至于说这小岛国玩意儿就一边凉快去。
对于这回答，虽然有点小小的失望，但也仍在那老人的预期之内。
刚步入能力者的殿堂就能轻松解决一位d级裂隙怪物，后面在罗马尼亚又独自斩杀了A级怪物，绝对算得上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再怎样也是有些天才的骄傲在身上的。
想要让对方认他当老师的难度还是很大。
“你对议会怎么看？”老人又帮赵靖川倒了杯茶，说话语气轻松，身上没有半点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就像是和蔼可亲的村头老人。
林海如此的说出了心中见解：“实力强大，额……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对于这样超大型的庞然大物。
他不管从哪方面看，也只能看见这座巨大冰山的角落，至于说想办法窥探全貌，那难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议会来源于裂隙，确切来说……现在所建立的一切都是以裂隙所带来的能力和知识作为基础，然后历代议长在基础上添砖加瓦，最终砌成议会这座摩天大楼。”
“而议会建立起的终极目标，那就是想办法了解清楚裂隙的本源，裂隙怪物所携带的光球究竟是什么？”
“裂隙的本身是对文明的考验，还是说它就是一场灾难？所携来的光球就是给这濒死的绝望中带来半点希望，让我们在充满希望中死亡？还是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这些秘密，我们已经钻研了上千年，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答案。”
说到后面的时候，老人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沧桑模样，似乎也是有点怨天尤人，带着一点泄气的模样。
林海不由的想到了那超级大螃蟹的建筑机器，那玩意儿确实是搞建筑的，但如果真的用来当做武器，恐怕没几个国家和势力能扛住那么恐怖的庞然大物。
如果这么说的话……议会似乎又不怎么讨厌了？
不过这念头刚刚诞生，又被按了下去。
追求真相的同时也不影响这些家伙为个人野心不择手段，毕竟，苏联不还是诞生于最崇高的理想，毁灭于最低级的欲望吗？
“不知道第四席阁下给我们说这些什么用？就连你们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我们这些小家伙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将茶杯放回到桌上，自顾自提起茶壶倒茶的赵靖川问道。
“我主要是想和林海先生聊一聊，谈一谈第二席的事情。”老人现在也是图穷匕见了。
从一开始的时候。
林海就觉得他有可能陷入到了议会的派系斗争中，他和议会的明面接触就是第三席，然后就又是第二席，现在第四席的邀请，不管怎么说都有可能和那两个家伙有关。
“哦？这话题跳脱的有点太快了吧？”林海眉头紧锁的问道。
前面还在讲议会。
现在又跳到第二席的身上去了。
“不影响，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我们都在一直的钻研裂隙灾难的真相，但后面的过程越来越慢，就像是……就像是……我记得华国不是有本小说吗？名字叫做三体。”
老人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子，似乎是找不到确切的比喻。
赵靖川接过话茬，“你该不会想说像是被智子封锁的人类科技一般吧？物理学不存在了，物理学家要cos从比萨斜塔上下坠的铁球呢？”
“差不多。”老人点点头，“我们对裂隙的了解过程越来越慢，越来越绝望。”
“早在几千年前，我们的先祖跪在地上用竹片在地上解埃克米尔方程的时候都没那么绝望，至少那时候还能往前走出一步，而在近百年的前后，别说走出一步，就连半步都无法跨。”
赵靖川微微歪斜上半身，压低声音，小声对林海问道：“埃克米尔方程是啥？这老登讲话的时候就不能考虑学渣吗？”
林海：╮（﹀＿﹀）╭
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反正只要听起来很高级就对了。
“然后呢？从第一席到第十三席不一直存在吗？还是说……”林海忽然想起之前他见到的第二席，奇怪想法在心头蔓延。
老人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对，第二席就是新的成员，她以绝对天才的能力突破自身界限，成为能力者。”
“突破自身界限什么意思？”林海有点搞不懂这老头想要说的名词。
老头道：“普通人想要成为能力者就只能看运气，换而言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但那丫头硬是依靠自身钻研，强行让她变成科技侧能力者。”
林海：(ー_ー)!!
nb！
这简直是手搓系统啊！强行让自身扭转成气运之子！
“从她成为能力者那一刻就吸引到了我们的注意，本想再考察几百年，把她吸纳进议会中强大议会的实力。”
“但是……”
“天才的诞生再到强大，总共也就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她和你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君临天下。”
“最后议会还是全票通过，向她伸出了邀请的橄榄枝，而她第一次则选择拒绝了议会的邀请。”老人讲的很细致，只是脸上那玩味表情让林海觉得怪怪的。
“那后面又是怎么邀请上的？”赵靖川问道。
“因为某个人，一个……”
“她深爱的人，对吧？”林海抢答道。
之前在伦敦的时候，那戴着狐狸面具，气场强大的少女就说过因为她对某人深深的执念，所以无法靠近能影响人欲望的A级怪物。
现在的前后关系好像都串联上了？
“对，她喜欢那个人，而为了能给那个人提供更好的保护，所以就选择加入议会，利用议会资源创立了名为公司的庞然大物，利用金融等方面的新知识，将裂隙的灾难变成了一门生意，看起来所有人都赚钱的生意。”
“而且……她依靠她那强大智慧，让近百年快要完全停滞的钻研继续往前踏出了好几步，让科研这方面得以继续推行，我们也得以了解裂隙的更深一面。”
老人说到这里，那钦佩的语气说的相当直白，而林海和赵靖川两人确实能感受到对方很敬佩那位第二席。
想想也是……
如果是十几年前普通人面对裂隙灾难，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即使有些保险公司敢去保因为裂隙灾难而带来的损失，但如果真的来一波特大灾难，估计那些小保险公司当场就会破产，这也导致这业务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没多少公司敢去冒这风险。
而大多数普通人在经历一场灾难后就只能一贫如洗，重新回到解放前，银行卡里的余额比脸上还干净。
想一想，刚刚办了三十年的贷款买了一套房，装修好后还没来得及入住，结果就发生了裂隙灾难。
等到从庇护所中回来的时候，房屋坍塌成了一大堆废墟，但是三十年的贷款还得还，恐怕那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位天使，告诉你每个月给几百或者几十，只要发生裂隙灾难，导致房屋倒塌，财产损失，那么就会有专业的公司为其安排重建工程，同时赔偿损失。
恐怕没几个人不会掏钱的。
而对于议会来说，公司的存在让他们的势力控制能更加清晰地抵达现实世界，牢牢加强议会对各方政治势力的影响和控制。
这样的强人出现，对很多人都有利。
“好了，我知道，接下来应该会存在转折了吧？”赵靖川放下空荡荡的茶壶。
这小老头的茶还挺好喝的，不知不觉就给喝完了，就是不知道等会能不能顺点茶叶走，咳咳~差点忘了和这老家伙是敌对阵营了。
“老来多惊梦，恐有献刀人，不敢窥铜镜，惧有董卓身。”老人轻叹口气后，轻声说道。
赵靖川再次探过脑袋，“这老登又叽里咕噜的说啥呢？”
“这首诗说的是曹操。”林海解释道。
赵靖川沉默几秒，开口问道：“难不成第二席也喜欢人妻？”
林海：▼_▼
你是不是对曹丞相有点太深入骨髓的刻板印象？
“不是，说的是屠龙勇士终成恶龙，少年时期的曹操为天下大义，为黎明百姓献刀刺杀董卓，等到晚年时，当年刺杀董卓的少年英杰终究成为董卓。”
“所以你的意思是，第二席也成为了恶龙？”林海的脑细胞正在疯狂燃烧。
因为他得从这老家伙的话语中分辨清楚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谎言，
“对的，对于这结果我也很痛心。”老人装模作样的用手捂着胸口，那副心痛的样子，仿佛真的损失了什么不可多得的人才。
无视掉对方那有点尴尬的演技，林海依旧冷静，继续询问道：“能具体说一下她为什么变成恶龙？”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或许这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他看出了这年轻人的狡猾。
如果真的说的头头是道，那这话不管怎样看起来都很虚假，因为除了事情经历者外，其他人所说的话都会带有一定程度上的主观因素。
“那……”林海脸上的怀疑更深了。
“你知道裂隙的灾难来源于那些怪物，对吧？”老人反问道。
对于这种基本常识，林海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对，裂隙的本身不会带来什么灾难，带来灾难的是从里面钻出来的怪物。”
老人点点头后反问道：“那你见过被裂隙怪物所攻占的星球吗？那星球上的文明都化为了一团废墟，变成了历史的尘埃碎片。”
这下子，林海和赵靖川两人都用看二傻子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佝偻着腰的老人。
其他的星球？
确定不是这家伙的老年痴呆症犯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第四席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再次喝了口，继续说道：“你知道裂隙的本质是一个传送空间，这就意味着我们同样可以用来发现或探索其他文明。”
“而第二席做到了，在罗马尼亚的时候，她拿到了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道具，确定好那世界的位置，并且前往了被裂隙完全攻占的世界。”
林海：(||?_?)
卧槽？！等等……那至关重要的道具，该不会就是那红色光球吧？不是，这破事都还能和他扯上关系的吗？要不要这么离谱？
“然后呢？”赵靖川也顿时眉头紧锁。
他的直觉反复的告诫他，不要相信这老逼登的半句话，但这发现其他被毁灭的文明恰恰是因为太过于离谱，所以……让他不得不考虑真实性。
“你知道那通道被打开后是什么结果吗？有传言说当A级怪物出现时，人类文明都得面临重启，当然，前提是没有A级能力者。”
“而一旦到了A级这层次，人类哪怕用上核弹，所造成的杀伤也已经相当有限。”
“比如说罗马尼亚的那只鸟人，它的飞行速度能轻松的突破三十倍音速，超越人类现在所能利用的一切导弹，哪怕妄图使用核弹攻击它，但导弹都没办法追上它的半根羽毛。”
“而像这样的存在，在那世界则拥有着几百上千，甚至有可能会超过万数，这就是第二席现在所掌握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小老头很腹黑的说道。
他知道林海和第二席的关系。
既然那丫头上次在劫掠者的事情上不给他面子，这次也仍然不给他面子，那就别怪他稍微使点小绊子了。
林婉清那丫头估计不会向林海坦白第二席的身份，那他就先给林海埋下怀疑的种子，等待着这颗种子逐渐的生根发芽，然后在未来长成参天大树。
他很期待。
假如有一天，林婉清面对她爱到极致的兄长和她交战，是选择打呢？还是……选择坦白身为第二席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会打开那道门，然后将里面的怪物给放出来？”林海大概搞清楚这老家伙究竟想要说些什么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