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是……被人强迫的-《疯批总裁,天价债,她带球跑了》

  安分一点!

  这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

  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警告我不要妄想反抗,不要试图翻案,更不要将“清偿”的真相泄露出去!

  让我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永远蜷缩在阴暗的角落,舔舐伤口,保持沉默!

  一股混杂着滔天恨意和极致屈辱的火焰,猛地从被践踏成齑粉的废墟中冲天而起!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痛!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的嫩肉。

  “顾先生,”我的声音依旧竭力维持着平稳,

  却无法抑制地带上了一丝细微的、如同琴弦崩裂前的颤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齿缝间艰难挤出,

  “您放心。债务已清,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敢劳您挂心。”

  我刻意加重了“债务已清”和“位置”这几个字,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尖锐和讽刺。

  电话那头似乎顿了一下,或许是没料到我竟然还敢用这种带着刺的语气回应。

  短暂的沉默后,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仿佛带着一丝嘲弄的轻哼。

  “嘟…嘟…嘟…”

  忙音响起,冰冷而果断。

  电话挂断了。

  我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僵硬地坐在行军床上,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灵魂的石膏像。

  手机屏幕的光暗了下去,映着我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粗糙的床单上。

  “姐…”林阳在卧室探出头来,担忧地、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猛地回过神,仿佛被烫到一般,将那个如同烙铁般的手机狠狠扔开!

  手机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弹落在地。

  “没事了。”

  我哑声说,声音疲惫到了极点,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却又透着一股被强行压下去的、冰冷的狠劲。

  我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被,忍着全身的酸痛和腹部的坠痛,挣扎着下床。

  双脚落地的瞬间,眼前一阵发黑,我连忙扶住旁边的柜子才稳住身体。

  “姐!你要干什么?你还很虚弱!”林阳焦急地想要扶我。

  “去医院。”我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

  “我请了假。”我没有解释更多。

  作为一个普通的美术专业毕业生,在画廊工作的收入勉强够维持家用和弟弟的治疗费用。

  但现在,我需要一份来自权威机构的、能证明我遭受过严重性暴力的医学报告!

  这或许是我未来唯一可能握在手里的、微弱的武器!

  哪怕现在看起来毫无用处,我也要先攥在手里!

  顾衍想让我“安分”?

  苏沁想逍遥法外?

  休想!

  我走到衣柜前,翻找着出门的衣服。

  动作牵扯着伤口,带来阵阵刺痛,我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但眼神却异常地坚定、冰冷,如同淬火的寒铁。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一条惨白的光带,

  却驱不散这狭小空间里弥漫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声燃烧的恨意。

  阳光透过仁和医院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略显苍白的光块。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清洁剂混合的味道,不算刺鼻,却带着医院特有的、让人心头发紧的冷清感。

  我坐在妇科诊区走廊冰凉的蓝色塑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帆布包的背带,掌心有些潮。

  我穿着最舒服的一条米色亚麻长裙,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松松挽起。

  镜子里的脸是有些苍白,但还好,还能见人。

  在“墨痕”画廊待久了,审美多少被熏陶得讲究些,即使状态不好,也尽量收拾得干净体面。

  陈姐总说我眼神干净,像刚铺好的画布。

  也许就是这份还没被社会染缸浸透的“干净”,才让我傻乎乎地信了苏沁,一脚踏进了那个万劫不复的陷阱。

  林晚!林晚在吗?3号诊室!护士台传来清晰却毫无温度的叫号声。

  我猛地一激灵,像受惊的兔子,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脚步因为身体的虚弱和隐秘伤口的疼痛而有些虚浮。

  每一步都牵扯着小腹深处持续的钝痛,那感觉清晰地提醒着我三天前遭受的一切。

  我低着头,快步走向那扇标着的诊室门,仿佛走向的不是检查室,而是另一个需要鼓起全部勇气才能面对的刑场。

  推开门,一股更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诊室里光线明亮得有些刺眼。

  一位四十多岁、戴着眼镜、面容严肃的女医生坐在桌后,目光锐利地扫了我一眼。

  林晚?医生确认道,声音平淡。

  我的声音细若蚊蚋。

  什么情况?外伤后复查?哪里受伤?

  医生一边在电脑上快速输入信息,一边例行公事地问,

  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和下意识护着小腹的手上。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张了张嘴,事先准备好的、关于的蹩脚谎言在舌尖滚了几滚,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面对着医生那双冷静、专业、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巨大的羞耻感和三天来积压的恐惧、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我强装的平静。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因为极致的压抑和痛苦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医...医生...我哽咽着,破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我不是摔的...是...是被人...强迫...

  后面几个字,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诊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女医生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下了。

  她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凝重,

  严肃的脸上没有流露出惊讶或同情,只有一种职业性的、沉重的专注。

  她放下鼠标,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强迫?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在哪里?对方你认识吗?报警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精准而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