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现在,其实他对我……挺好的?-《疯批总裁,天价债,她带球跑了》

  (三天后)

  顾衍在外边整整躲了三天。

  与其说是躲,不如说是被那晚欧辰尖锐的问题和林晚绝望哭泣的脸反复撕扯,无处可去,

  只能在酒精和繁忙却空洞的公务中麻痹自己。

  直到又一次在某个不知名的会所包厢里醉得不省人事。

  欧辰看着瘫在沙发上、眉头紧锁、连醉梦中都透着一股烦躁和不安的好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认命地指挥着侍者帮忙,亲自架起顾衍沉重的身体,把他塞进了车里。

  “送顾先生回主宅。”

  欧辰对司机陈默吩咐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陈默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老板,默默点头。

  车子驶入顾宅时已是深夜。

  宅邸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比以往更深的沉寂。

  吴妈早已得到消息,忧心忡忡地等在门口。

  欧辰和陈默合力将醉醺醺的顾衍扶进了主卧——那个他命令林晚搬进来的房间。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林晚穿着一身素净的棉质睡衣,正靠在床头看书。

  暖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安静的侧影,听到动静,她抬起头,

  看到被架进来、浑身酒气的顾衍时,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本能的惊惧,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

  但很快,那惊惧被她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放下书,默默起身,没有言语,只是帮着吴妈一起,

  动作有些生疏地将沉重的顾衍安置在宽大的床上。

  欧辰看着林晚那苍白安静、近乎逆来顺受的模样,再看看床上人事不省的顾衍,

  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低声对陈默说了句“照顾好他”,便转身离开了。

  吴妈也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林晚和醉得不省人事的顾衍。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固有的雪松冷杉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林晚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眉头紧锁、呼吸沉重的男人。

  这三天,对她而言,是漫长而煎熬的。

  最初,巨大恐慌的几乎将她淹没。

  搬进主卧的第一晚,她缩在离床最远的沙发上,睁眼到天亮,

  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他暴怒的命令——“爱上我”。

  这命令荒谬得像一个残酷的玩笑,却又沉重如枷锁。

  她害怕他的触碰,害怕那冰冷的“咔哒”声再次响起,

  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他戴上“玩具”、供人取乐的玩物。

  那次深夜被强行占有的记忆和最初被禁锢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

  然后是巨大的“荒谬感”。

  她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被陷害,被掠夺,被囚禁,被强加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债务,最后还要被命令去爱上那个将她拖入深渊的施暴者?

  这简直比最荒诞的戏剧还要离奇。

  她感到一种脱离现实的眩晕,仿佛灵魂飘在半空,冷冷地看着这具名为“林晚”的躯壳在泥沼中挣扎。

  然而,在这极致的恐慌和荒谬之下,一种冰冷的“现实感”也在慢慢滋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审视自己的处境。

  她想起了阳阳。

  那个苍白消瘦、却在她面前努力展现笑容和光芒的少年。

  她调出手机里,三天前在圣英国际学校,张老师拍下的阳阳站在科技竞赛获奖证书旁、戴着鸭舌帽却眼睛亮得惊人的照片。

  她想起张老师充满敬意的话语:

  “林阳前途无量!”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支持他冲击顶尖平台!”

  一个念头,像黑暗中的毒藤,悄然缠绕上她疲惫的心:

  也许……我永远都逃不开了。

  顾衍的权势如同天罗地网,他扭曲的意志不容违抗。

  反抗,只会带来更深的痛苦和毁灭,甚至可能波及阳阳。

  但是……她的坠落,并非毫无价值。

  她用自己的自由、尊严、乃至灵魂,换来的是弟弟的生命和健康。

  那笔天价的手术费,是压垮她过去的巨石,如今却被顾衍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阳阳得到了最好的医疗资源,定期化疗,身体在稳定恢复,

  那个曾经遥不可及的、能彻底治愈他的手术,如今已是确定的希望。

  还有弟弟的前途光明,圣英国际学校,那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顶尖学府。

  阳阳的天赋在那里得到了最好的滋养和绽放!

  省级特等奖,全国决赛,顶尖大学的橄榄枝……他的人生道路,

  因为顾衍的“安排”,被铺就了一条她穷尽一生也无法给予的、通往光明的坦途!

  如果没有顾衍,阳阳可能还在普通中学挣扎,他的天赋也许真的会被埋没在现实的泥泞里。

  一种近乎残酷的“等价交换”逻辑在心中成型:

  用她的不幸,换阳阳的幸福;用她的坠落,托起弟弟的飞翔。

  这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吗?

  这难道……不是一种命运残酷却也诡异的“恩赐”吗?

  目光再次落回床上沉睡的顾衍。

  这三天,他不在。

  没有暴怒的命令,没有冰冷的禁锢,没有令人窒息的压迫。

  她住在这奢华的主卧里,行动虽然受限,但吴妈小心照料,陈默保持距离。

  除了那晚的惊涛骇浪,他并没有再对她施加实质性的身体伤害。

  他甚至……在她崩溃哭泣时,砸的是墙,而不是她。

  “现在,其实他对我……挺好的?”

  这个念头带着犹豫和不确定冒了出来。

  至少,比起那些女孩……,好太多……

  也许……我真的应该“乖一点”。

  收起无用的眼泪和注定徒劳的反抗。

  顺从他的命令,努力去……找到那个“爱上他”的办法?

  哪怕只是哄着他,哪怕只是伪装。

  为了阳阳那触手可及的、光明璀璨的未来,

  她这点牺牲,这点扭曲的“感恩”,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林晚沉浸在这自我说服与动摇的思绪中时,床上的顾衍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不……不要……”

  他发出痛苦的呓语,眉头死死拧在一起,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

  “别跳!林薇!别……”

  他陷入了深沉的噩梦,显然是关于林薇跳楼的恐怖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