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消息是我让放出去的-《疯批总裁,天价债,她带球跑了》

  那些记者会不会回来把我吞掉?

  订婚消息一出,她这个被媒体称为“小三”的存在,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圣心医院门口那黑压压的人群、尖锐的质问、闪烁的镜头……噩梦般的场景再次浮现。

  顾衍会保护她吗?

  还是任由她被舆论撕碎,作为给他未来妻子的“投名状”?

  顾衍还会继续给弟弟治病吗?

  这是她最深的恐惧,也是她所有屈辱的根源。

  林阳刚刚闯过鬼门关,后续治疗费用是天价,离不开顾氏的支持。

  他会因为订婚、因为要“清理”她,而断掉弟弟的生命线吗?

  阳阳……他不能有事!

  他为什么,要求我爱上他?

  这个疑问带着荒谬的刺痛。

  一边准备着盛大的订婚宴,一边要求她这个“玩具”爱上他?这算什么?

  更彻底的羞辱和掌控?

  满足他扭曲的占有欲?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

  我欠的债怎么办?他不会让我用那种变态的方式还债吧?

  一千一百万的债务!

  他会不会在她失去“新鲜感”或为了向秦筝表忠心后,将她重新推入那个“赎身游戏”的地狱?

  让她带着玩具,供那些匿名富商取乐,以每分钟500元的速度“偿还”?

  光是想到“咔哒”声,她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无数个念头、恐惧、疑问在她脑中疯狂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想冲出去,抓住顾衍的衣襟,歇斯底里地问个清楚:

  你到底想怎样?把我当什么?阳阳怎么办?债务怎么算?给我一个痛快!

  可脚步像被钉在原地。激怒他的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想。

  是弟弟的治疗中断?是立刻被扔回那个可怕的游戏室?还是被彻底抛弃,暴露在秦筝和那些记者的獠牙之下?

  她承受不起任何后果。巨大的无力感和深重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刚刚浮起的一点点勇气彻底淹没。

  她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像一片在寒风中即将凋零的叶子。

  与此同时,顾衍已经回到顾家老宅,一间弥漫着陈旧书籍和顶级雪茄混合气息的书房。

  这里的主人,顾家真正的定海神针——顾正庭老爷子,正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

  他年逾古稀,头发银白,但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沉淀下来的磅礴压力。

  顾衍站在书桌前,面沉如水,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射向自己的祖父。

  他手中捏着那份登载着订婚消息的平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爷爷,”顾衍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汹涌的怒火,

  “这是什么意思?谁允许他们直接公布消息的?”

  他指的是秦家和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顾宏远一系。

  这种单方面、带有逼宫性质的公布,无疑是对他权威的严重挑衅。

  顾正庭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紫砂壶,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落在顾衍身上,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

  “宏远的事,”顾正庭的声音苍老却异常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

  “他已经卸掉了在顾氏集团的所有职务,从今天起,不再参与集团任何商业决策。”

  这是对顾衍在早餐主厅揭露许婉茹罪行的回应,

  也是顾正庭在儿子和孙子之间做出的平衡——保下儿子顾宏远的自由和体面(至少表面上的),但剥夺其所有实权。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严厉,如同实质的压力笼罩在顾衍身上:

  “阿衍,宏远再不成器,也是你父亲。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做得太过,顾家的体面往哪里放?我这个老头子,还没死呢!”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顾正庭在用他的权威提醒顾衍:

  我允许你清算许婉茹,甚至默许你架空你父亲,

  但你不能真的把他们送进监狱,让顾家沦为笑柄!适可而止!

  顾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体面?他那个愚蠢的父亲和恶毒的后妈,早就把顾家的体面踩在泥里了!

  顾正庭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讥诮,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更深的掌控意味:

  “至于你和秦筝的婚事,本就是两家早就定下的。

  秦家那孩子等了你很多年,秦氏集团也是我们重要的盟友。

  九月九,是个好日子。”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正是那份订婚公告的打印稿,

  “消息是我让放出去的。尘埃落定,也省得外面那些苍蝇整天嗡嗡叫,猜测不断。对你,对顾氏,都是好事。”

  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

  顾衍瞬间明白了。

  这则突如其来的、铺天盖地的订婚公告,根本不是什么“尘埃落定”,而是他爷爷顾正庭对他的一次精准打击和示威!

  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顾家,终究还是我这个老头子说了算!你想动你父亲的根本,不行!

  你想拖着不娶秦筝?那我就帮你把生米煮成熟饭,断了你的念想(无论是什么念想)!

  同时,这也是在给秦家一个交代,稳固联盟。

  一股暴戾的怒火在顾衍胸腔中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盯着顾正庭那双洞悉一切却冰冷无情的眼睛,握着平板的手指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雪松的气息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狂怒,变得异常凛冽刺骨。

  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墙上古老的挂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祖孙二人无声地对峙着,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

  权力、亲情(或无情)、控制、反制……所有复杂而冰冷的东西,都在这无声的交锋中激烈碰撞。

  最终,顾衍没有爆发。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用力地将平板放在了书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他深深地看了顾正庭一眼,那眼神深邃如寒潭,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在了最冰冷、最黑暗的底层。

  “好。很好。”

  顾衍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迈着依旧沉稳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的步伐,离开了这间象征着顾家最高权力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