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就是……想你了。”-《疯批总裁,天价债,她带球跑了》

  “高压,紧张,恐惧……什么意思?”

  顾衍的声音冷得掉冰渣,目光锐利地看向谭景明,

  “不就是说我在她面前,她就好不起来?因为她怕我。”

  一股被点破的恼怒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窒闷感冲上心头。

  谭医生并无畏惧,平静而笃定地说:

  “她的心理状态需要极度安全、低压的环境才能开始修复。

  任何刺激,尤其是她恐惧来源的核心刺激,都是阻碍恢复甚至加重病情的毒药。

  这是医学事实,顾衍。”

  “好了,我知道了。”顾衍猛地打断他,烦躁地挥了下手。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他们不是都好起来了吗?

  他们不是都可以一起和谐相处了吗?

  推开会客厅的门,顾衍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巡梭,带着审视。

  他微微俯身,雪松冷冽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

  他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希望她放松下来。

  林晚浑身一颤,几乎要缩起来。

  “怕什么?”他修长的手指忽然抬起,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那冰凉的触感让林晚猛地一抖。

  “你怕我吗?”他追问,指腹感受到她肌肤下细微的震颤。

  “怕......不,不怕....她语无伦次,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你紧张?”他的手指滑到她的下颌,微微用了点力,迫使她抬起头看他。

  “不......不紧张....”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他心头那股无名火与那丝陌生的沉重感交织翻涌,让他更加烦躁。

  她总是这样....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自嘲和一丝苦涩。

  只有在我不在的地方,才能恢复起来,才能有笑容。

  以前在那个破屋子也是,现在亦然。

  “我走便是。”他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背影透着一种近乎狼狈的决绝。

  谭景明看着他离开,眉头紧锁,深知老友内心的风暴不会比病房里的这位小。

  顾衍之后果然尽量不再踏足医院。

  他不想再看到林晚那双盛满恐惧的眼睛,不想再听到她那歇斯底里的哭喊,

  更不想成为那张诊断报告里被点明的“特定压力源”。

  他只想让她好起来,哪怕这意味着远离。

  然而,他的缺席却像抽走了林晚赖以生存的保护伞。

  没有了顾衍这座冰山般的屏障,那些被暂时压下的恐惧如潮水般重新涌来。

  记者会不会卷土重来?秦筝会不会再次出现刁难?

  阳阳的治疗会不会被影响?

  顾先生.....是不是真的不管她了?抛弃她了?

  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胆战,精神紧绷得几乎再次断裂。

  身体的恢复似乎停滞了,眼底的阴影日益浓重。

  终于有一天,在陈默例行来医院处理事务时,

  林晚鼓起勇气,趁着安雅出去打水的间隙,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问:

  “陈默.....顾先生......他今天.....会过来吗?”

  陈默脚步一顿,看向她。

  她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被角,指节泛白,仿佛问出这句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消息很快传回顾衍耳中。正在处理文件的顾衍动作一顿,钢笔尖在昂贵的纸张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他抬起头,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光,像是冰层下骤然跳跃的火星。

  “她问我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顾先生。林小姐问您今天是否会来医院。”陈默恭敬回答。

  顾衍沉默了几秒,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但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合上文件,站起身。

  当顾衍的身影无声地笼罩在病房门口时,林阳在药物作用下睡得正沉。

  林晚正侧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单薄的背影在宽大的病号服下显得格外脆弱,像一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

  熟悉的脚步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敲击在寂静的空气里。

  林晚猛地回头。

  那一瞬间,顾衍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中剧烈翻涌的情绪——先是猝不及防的惊惧,瞳孔骤然收缩,如同受惊的小鹿;

  紧接着,在那恐惧的底色下,竟迸发出一丝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巨大的、近乎绝望的如释重负;

  然而这光芒转瞬即逝,立刻被更深沉、更熟悉的紧张和慌乱所覆盖。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绷紧了,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盖在腿上的薄毯,指节用力到泛白。

  顾衍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迈开长腿,几步便走到了床边。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

  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冽的雪松气息强势地侵入病房消毒水的味道里,瞬间充斥了林晚的感官,让她呼吸一窒。

  他微微俯身,缩短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距离。

  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缓缓巡梭,

  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那微颤的睫毛,

  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以及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惊惶。

  “听说……”

  他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近乎危险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搔刮着紧绷的神经,

  “你想我了?”

  林晚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这句话烫到。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想要否认:

  “没……没有……我只是……”声音细若蚊蝇,破碎不堪。

  话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了。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病床上熟睡的弟弟——那张稚嫩却依旧带着病容的脸。

  她知道,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顾衍的再次出现是唯一的庇护伞,她不能再让这把伞收走。

  “不……”随后,她猛地改口。

  “对……”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卑微和献祭般的决心说道“我就是……想你了。”

  她抬起头,嘴角上扬,强迫自己迎上顾衍审视的、冰冷的视线,

  那双总是盛满恐惧的大眼睛里,此刻竟挣扎着燃起一小簇微弱却执拗的火苗。

  话音未落,她像是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崩溃后悔,也像是怕顾衍转身就走,

  竟猛地掀开毯子,动作带着一丝笨拙的急切,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她伸出手,不是去碰他,而是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地,用冰凉颤抖的指尖,轻轻勾住了他熨帖西装的袖口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