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绝不独活!我说到做到!-《疯批总裁,天价债,她带球跑了》

  “为什么?!”

  林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少年人的执拗和恐慌,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不去!要留一起留!”

  “林阳!”

  林晚猛地抬起头,眼眶再次红了,声音却异常严厉起来,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强硬,

  “你看着我!这是姐姐好不容易……豁出一切才求来的机会!

  是你能彻底远离这里、安心读书、彻底康复的唯一出路!

  你绝不能拒绝!你去了那边,要好好学习,好好成长,健健康康地……做个自由自在的人,听见没有?!”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林阳被她严厉的语气震住了,但眼中的抗拒并未消退,反而染上了一层更深的担忧和痛苦:

  “那你呢?姐!你告诉我,你怎么办?你留在这里……我怎么能安心走?!”

  他紧紧抓住林晚的手,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林晚看着弟弟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恐惧和担忧,心像被撕裂一样疼。

  她反手用力握住弟弟的手,另一只手捧住他苍白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道:

  “阳阳,你听着。第一,只要你好,姐姐就好!你的平安健康,就是姐姐最大的心愿和支撑!你过得好,姐姐才有力量继续走下去!”

  “第二,”她的眼神无比认真,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

  “我今天的处境,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你拖累了我!是我自己倒霉,不小心卷进了这场漩涡里。

  就算没有你生病这件事,以周倩、苏沁她们对我的嫉恨,

  以顾衍……他的性格和权势,我撞到他手里,结果可能还是一样。

  甚至……可能更糟。”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神有些恍惚,随即又坚定起来,

  “所以,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

  “第三,”

  她看着弟弟的眼睛,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历经磨难后的平静,

  “走到今天,我也不觉得这完全是件坏事了。至少……它保住了你的命,阳阳。

  它让我们看清了很多事,也……让我们别无选择地必须往前走。你明白姐姐在说什么吗?”

  她深深地望着林阳,寻求他的理解。

  林阳怔怔地看着姐姐,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震惊、痛苦、不甘、还有一丝被姐姐话语强行点醒的茫然。

  他明白了姐姐的用意,她在斩断他的自责,她在为他卸下枷锁,她在用最决绝的方式把他推离这个泥潭。

  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扑进林晚怀里,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

  “姐!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可是你让我怎么放心走?!我答应你,我会去,我会好好读书,好好康复……但是!”

  他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神却异常凶狠执拗地盯着林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吼出来,

  “你答应我!你也要好好的!活着!等我长大!等我回来接你!你要是敢……你要是敢……”

  他哽咽着,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剩下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威胁,

  “我绝不独活!我说到做到!”

  这声嘶吼像惊雷般在套间里炸开。

  安雅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捂着嘴不敢出声。

  林晚的眼泪也汹涌而出,她用力回抱着弟弟瘦弱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她拍着他的背,声音哽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承诺:

  “傻孩子!不许说这种胡话!我们都会好好的!姐姐答应你!

  姐姐一定好好的活着!活着等你回来!

  姐姐还要看着我的阳阳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不许再说傻话!听见没有?

  我们都会好好的!一定会的!”

  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带着一种母兽护崽般的强大力量,一遍遍重复着那个承诺——“好好的”。

  林阳在她怀里用力点头,眼泪浸湿了林晚的肩膀,那声“绝不独活”的誓言,

  沉甸甸地压在姐弟俩的心头,也成了林晚必须活下去的、最沉重的枷锁和最强大的动力。

  安雅默默擦掉眼泪,上前轻轻抚摸着林阳的背,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透这间VIp套房里弥漫的、混杂着绝望、牺牲、深爱与沉重承诺的复杂阴霾。

  这段时间安雅请了年假,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

  她成了林晚和林阳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温暖的港湾。

  当林晚需要笨拙地围着顾衍打转时,是安雅细心地照顾着林阳的饮食起居,

  陪他说话,给他读书,用她特有的、带着点笨拙却无比真诚的笑话驱散病房里挥之不去的压抑。

  她像一道温暖的屏障,隔开了部分来自外界的冰冷视线(尤其是秦筝那淬毒的目光),也给了林晚一丝喘息的空间。

  每当林晚在顾衍面前强撑的笑容快要碎裂,或是被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时,

  只要回头看到安雅安静地坐在林阳床边,或是递给她一个充满鼓励和心疼的眼神,林晚就能重新汲取到一点力量。

  这种变化,似乎只是整个VIp套房里日益粘稠氛围的一个微小缩影。

  顾衍与林之间那种形影不离”的状态,在不知不觉中,

  已经超越了最初林晚单方面笨拙讨好的阶段,渗入了一种更微妙、也更令人心惊的日常化。

  顾衍依旧在客厅处理如山的事务,但林晚的活动半径似乎已经默认地以他为中心划定了。

  她不再总是拘谨地坐在远处的沙发,有时会抱着一本书或一个素描本,

  蜷坐在离顾衍办公沙发不远的、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给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她看起来安静而专注,但每当顾衍有细微的动作--比如放下文件、拿起咖啡杯、或者仅仅是调整一下坐姿--

  她的目光就会像受惊的蝶翼般飞快地掠过他一眼,确认无事后才又垂下眼帘。

  这种下意识的关注,几乎成了一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