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签了它-《疯批总裁,天价债,她带球跑了》

  “可是衣服是你让我洗的!!”

  积压的冤屈和愤怒终于冲破喉咙,我不管不顾地朝他嘶吼出来,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是你让我洗的!!!”

  “凭什么让我赔偿修复费用!!!”

  这控诉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身体因激动和剧痛猛烈一晃,差点栽倒。

  顾衍轻轻向后靠去,倚在奢华的床靠上,姿态放松而优雅,

  却散发着掌控生死的绝对威压,将我这微不足道的控诉轻易碾碎。

  “签了它。”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如同最后的通牒,

  “然后,用你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去‘工作’偿还。”

  “或者,”

  他唇角那抹残忍的弧度加深,如同恶魔的微笑,目光锁住我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

  “你可以继续在这里质疑、哭喊,试图用你那点可怜的常识挑战我的规则。”

  他微微停顿,欣赏着我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的过程,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你的债务,每一秒,都在增加。精神抚慰金的部分,或许……会考虑上调。”

  “为什么?!”

  这声嘶吼仿佛不是从喉咙,而是从被碾碎的胸腔深处、从每一寸饱受折磨的血肉中迸发出来,

  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彻骨的绝望,狠狠砸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到底是为什么?!”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下身撕裂般的剧痛猛地拽回地面,

  只能徒劳地扬起沾满泪水和汗水的脸,充血的眼睛死死钉在顾衍那张完美却冰冷的脸上,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骨头磨出来的,带着泣血的控诉: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是我卑微的存在本身,就污了你顾大少爷的眼?!”

  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缺氧而断断续续,却充满了不甘的冤屈,

  “那杯香槟!

  你知道我是被推过去的!

  你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脏水、所有的罪孽都扣在我头上?!

  为什么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剧烈的喘息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小腹的绞痛像有把钝刀在里面反复切割。

  我死死抠住冰冷的地板,指甲几乎要折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最卑微也最决绝的条件抛了出去:

  “工作……”

  我喘息着,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沙哑,

  “我可以给你工作……做牛做马,……多久都行……”

  提到“工作”,一个更尖锐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那个生命如同风中残烛的男孩。

  我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光芒,那是母兽护崽般的孤勇:

  “但我要工资!!!”

  我几乎是尖叫出来,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祈求而变形,

  “我弟弟……!

  他等着钱救命!

  等着药续命!!

  没有药……他会死的!

  他真的会死的!!!”

  想到弟弟苍白的脸,想到他每次发病时痛苦的喘息,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对眼前男人的恐惧。

  “不然……”

  我死死盯着顾衍,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死寂的灰烬和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

  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绝望而剧烈颤抖,

  但我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哪怕这微弱的反抗下一秒就会被碾碎。

  我抬起手,颤抖却决绝地指向自己脆弱的脖颈,声音陡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不然,你就直接杀了我吧。”

  “现在。立刻。”

  “用你干净的手,或者让陈默动手。”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目光扫过陈默,最后又落回顾衍脸上,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悲壮,

  “就在这里。用我的血……弄脏你这块昂贵的地板……总好过……”

  “闭嘴!!!”

  还没等我说完,整个世界都变了。

  顾衍脸上那层万年不化的冰壳,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不是裂开,是彻底炸了!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掌控一切的眼睛,猛地爆开一片我从未见过的、纯粹的、毁灭性的赤红!

  像地狱的岩浆倒灌进了他的瞳孔!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带着血腥的腥风,瞬间将我淹没!

  那声音根本不是人!

  是濒死野兽的咆哮,震得我耳膜嗡鸣,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最后一个音节卡在我的喉咙里,连带着所有的空气,

  被一只冰冷如钢铁、却蕴含着非人巨力的手死死扼住!

  是顾衍的手!

  快!

  太快了!

  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扑过来的!

  那只曾优雅地端过酒杯、签过文件的手,

  此刻就是最精准、最残忍的刑具,死死卡在我最脆弱的喉管上!

  “呃——!”

  所有声音被掐断,眼前猛地一黑!

  紧接着,无数疯狂旋转的金星炸开,像要把我的脑子搅成浆糊!

  窒息!

  绝对的窒息!

  肺叶像被瞬间抽成了真空,火烧火燎地疼!

  喉咙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

  “咔…咔…”

  轻响,是我的喉骨在他掌心里哀鸣!

  要碎了!

  真的要碎了!

  他掐着我,像拎起一只破麻袋,我的双脚徒劳地蹬踹着冰冷昂贵的空气。

  求生的本能让我双手疯狂地去抓挠、去撕扯那只铁钳般的手,

  指甲划过他昂贵的手背皮肤,留下几道血痕,他却毫无反应,仿佛那点痛楚只是蚊虫叮咬。

  他赤红的眼睛里,只有一片被血色和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巨大痛苦彻底吞噬的疯狂漩涡。

  完了。

  这个念头冰冷地滑过我缺氧的大脑。

  我会死在这里。

  像垃圾一样,被他徒手捏断脖子。

  “血……地板……”

  他嘶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刮我的骨头,

  每一个字都带着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喷在我脸上,

  “你……也配……提……血……弄脏……?!”

  那恨意如此浓烈,如此具象,甚至盖过了我自己的濒死恐惧。

  他手臂上的肌肉坚硬如磐石,青筋虬结,指节因为极致的用力而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