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的八岐也要出来-《生死簿这次换我来划》

  胡宝俊没有理会胖子的嚷嚷,眉头锁得更紧,脑中飞快搜索着樱花国与九幽相关的线索。

  突然,一个极其不详的预感如同冰锥刺入脊背,他的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陈建国直接给了答案——他切换了画面。一组全新的超高精度卫星照片投射出来。

  镜头聚焦于樱花国九州岛北部,一片人迹罕至、峰峦叠嶂的原始丛林腹地。

  八道狭长而深邃的撕裂状伤痕,呈放射状从一处中心点向四周蔓延开去。

  伤口过于规整和巨大,绝非地质活动或爆炸所能形成。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以这八道沟壑为中心,周围山林的绿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被一片死寂的灰败覆盖,山体如同被泼洒了无形的剧毒,生机被疯狂抽离。

  林间的溪流不再是澄澈的,而泛着一种不祥的墨绿与灰白交杂的泡沫。

  “这是昨天傍晚拍摄到的实时画面,”陈建国的声音愈发沉郁,

  “当地媒体封锁了消息,但秘档显示,该区域在三天内报告了超过二十七起牲畜神秘失踪案——全无挣扎痕迹,仿佛凭空蒸发。

  区域内所有水源均出现重度异常污染,检测出强烈神经毒素和……不明生物腐蚀性酶。另外……”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

  “陆续有幸存村民报告,在深夜山林雾气中,目击到‘巨大无比的蛇形阴影在游动’…不止一条。”

  “咝——!”

  施小婉手中的纸鹤突然无火自燃!

  一抹幽绿中带着死寂黑灰的火焰毫无征兆地从纸鹤核心腾起,眨眼间将其吞噬殆尽,只留下一小撮散发着硫磺与腐败气息的灰烬,无声无息地飘落在金属地面。

  施小婉的脸色骤然褪尽血色,如同一张惨白的宣纸,纤细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她那双澄澈如秋水的美眸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占据,樱唇微张,吐出的声音轻颤,却足以让整个控制舱的温度骤降十度:

  “八……八岐…大蛇……”

  胡宝俊和王胖子如遭雷击,两人猛地抬头看向对方。

  刹那间,时光仿佛倒流回那个噩梦般的时刻——记忆深处,富士山的岩浆与寒气交织的恐怖战场上,无面神侍扭曲的身影,以及那从古老封印中被强行撕扯出来的、巨大到遮蔽了月轮的虚幻蛇形分身!

  那仅仅是力量微不足道的投影,便已让他们险象环生!而现在…… 这名字本身所蕴含的重量和恐怖,瞬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股无形的、源自九幽深渊的刺骨寒意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金属四壁和天花板无声地凝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设备发出的电子嗡鸣似乎都低弱了下去。

  胡宝俊猛地想起什么,迅速从贴身口袋掏出那枚他时刻摩挲着的半块“康熙通宝”古钱。

  当冰凉的铜钱触及指尖时,一股钻心的寒意直透骨髓——只见这枚沾染了天地气运、能感知非凡灾厄的通宝钱,表面竟然已经凝结了一层剔透的冰霜!

  “呯!”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

  朱战辉猛地将擦拭完毕的“镇魂”重重拍在操作台一角,他豁然转身,浓眉拧成了疙瘩,眼中有震惊,但更多的是鹰隼般的锐利和审视。

  他指向屏幕那八道撕裂大地的伤疤,声音因为强行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八岐大蛇?樱花国神话里那个被须佐之男剁成几节的玩意儿?那不是古人编出来吓唬人的怪谈吗?!”

  他接受过最严苛的特种训练,信奉的是实打实的武器和物理定律,对光怪陆离的超自然接触不多,本能地质疑神话生物的真实性。

  “就在不久前,九幽容器、无面司,乃至我们手中的符箓道术,在未接触之前,也都被主流世界认为是荒谬的无稽之谈。”陈建国没有回头反驳,而是用事实回答。

  他手指再动,调出一份极其古旧、边缘残破的卷轴影印件。

  那是以墨水混合着某种暗红颜料书写的奇异符文和图画,透着一股苍莽邪异的气息。

  画面中心,正是八首八尾、搅动山川的恐怖巨蛇,而下方是层层叠叠、由无数复杂咒印构成的地脉锁链。

  “这份资料,是樱花国阴阳寮在巨大压力下才分享给特殊事件应对司的最新绝密研究结果。”陈建国的声音肃杀如冰,

  “根据他们的解析和历史佐证,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后,其蕴含无尽灾厄与污秽的庞大尸骸并未被彻底毁灭,而是被镇压在出云地区的地下深处。

  利用神代之力与山川地脉,辅以复杂的阴阳封印大阵,使其陷入永恒的沉眠。

  但卫星监测到的地脉异动、大范围生物异常死亡、水源腐败,乃至这八道伤痕和报告中的巨大蛇影……”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清晰无误地证明——那个封印了两千多年的禁忌,正在剧烈松动!其力量正在渗出!”

  王胖子“哐当”一声把剩下的盒饭重重放在旁边的控制台上,油腻的汤汁溅出来几滴。

  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临大敌的凝重。

  “等会儿!”他粗壮的手指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老付那老狐狸,躲在幕后指挥,费这么大周章!他不惜动用赖昌彪这个危险的‘钥匙’,瞒天过海把他送到樱花国地界上,就为了……唤醒这条上古邪蛇?”

  胖子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闪烁的不再是油滑,而是锐利的思考,

  “这对老付究竟有什么天大的好处?

  他难道想靠着这头能毁灭整个樱花国的洪荒怪物称霸世界?

  可那玩意一旦真醒了,敌我不分,第一个被碾成渣渣的恐怕就是他自己吧?!”

  巨大的危机感和违和感让胖子的心沉了下去,他想不通,这种损人不利己、甚至可能引发全球灾难的行径,意义何在?

  控制舱里死一般的寂静。寒意更深了。

  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不仅是空气在降温,一种无形的、充满恶意的注视感,正顺着那卫星影像、顺着那古老的符文、顺着空气中那腐败纸鹤的灰烬气味——跨越了空间,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过每个人的神经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