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雨幕倾泻而下-《崩坏:身为开拓者的我变成了凯文》

  看着这只紫色的大眼睛,穹就觉得很无语,口中憋着一口槽,不知该怎么吐。

  你妹的无双!变个啥不好,变一个紫色的大眼睛!

  多少是有点大病!

  ……

  天际传来沉闷的雷鸣,厚重的乌云如墨般翻滚。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照亮了两人对峙的身影。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在焦黑的天台上溅起无数水花。

  啪嗒——

  一柄朱红色的油纸伞在雨中绽开。

  雷电芽衣背对着穹,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撑起伞骨。雨滴敲打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听...她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红叶上的雨滴落在伞面的声音,萧索却安宁。

  紫发少女转身,伞沿微微抬起,露出她精致的下颌线。

  雨水顺着她手中的红伞伞面滑落,却未能浸湿那双眼眸中的深邃。校服裙摆被雨水打湿,紧贴着她修长的双腿。

  在大雨中漫步...她向前迈步,木屐踏过积水,让人神志清醒。

  穹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白发滴落。

  当油纸伞的阴影笼罩过来时,他看见芽衣向他伸出的手——白皙的掌心向上。

  要同行一段吗,开拓者?她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雨幕,我带了伞。

  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优雅地执起那只手,低头在指节处落下一个轻吻。

  冰凉的唇碰到同样冰凉的肌肤,却激起微妙的温度。

  荣幸之至,我的大小姐。

  雨水顺着他的锁骨滑进衣领。

  芽衣的目光在那片肌肤上停留片刻,突然感觉肩头一暖——穹已经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天凉了。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身上残留的体温。

  芽衣攥紧了外套衣襟。

  此刻的穹只穿着贴身的白色卫衣,被雨水浸湿的布料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她匆忙移开视线,却撞进对方含笑的蓝瞳里。

  在看什么?穹故意凑近,呼吸拂过她发红的耳尖。

  ...没什么。芽衣别过脸去,伞面微微倾斜,谢谢。

  雨幕中,两人的影子在积水中交融。油纸伞下的空间狭小而私密,能闻到彼此身上雨水混合着淡淡血腥的气息。

  远处又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芽衣眼中转瞬即逝的「红」。

  该走了。穹突然握紧她的手,这片雨...很快就会大。

  芽衣怔了怔,随即了然点头。

  穹的指尖传来细微的颤动。他侧目望去,雷电芽衣的睫毛在昏暗光线下投下浅淡的阴影,紫水晶般的眼眸里沉淀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现在需要找到出路。他放轻声音,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冰凉的腕骨。

  芽衣的视线掠过走廊转角处半截残破的校服衣袖,喉间轻轻滚动:该启程了?

  过去无法逃避。穹突然收紧手掌,将她拉近半步。

  两人鞋尖相抵的瞬间,一滴血水正巧从天花板坠落,在他们之间的地砖上绽开暗红的花,你我都背负着同样的重量。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虎口处有长期握剑留下的薄茧。

  芽衣盯着交握的双手出神,恍惚间想起父亲最后一次牵她过马路时,掌心也是这般粗糙的触感。

  这里...穹突然压低身形,将她护在墙角的三角区域。

  走廊尽头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几只死士正拖着残缺的肢体游荡而过。温热的吐息拂过芽衣耳际:只剩我们了。

  血腥味突然变得浓烈。

  芽衣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对着墙壁上喷溅状的血迹,那些早已凝固的暗红痕迹里,还嵌着几缕亚麻色的发丝。她猛地闭眼,却听见穹的轻笑:选择没你想的那么难。

  “你可以相信我,我会带你走出这片困境。”

  芽衣听了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她缓缓伸出手,握住了穹伸出的手。

  “嗯。”她轻声应道,

  当芽衣冰凉的手指终于完全回握时,穹的笑容在黑暗中扩大。

  他牵着她穿过满地碎玻璃,作战靴碾过某块铭牌时发出清脆的声。

  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投下蛛网般的光斑,照出芽衣肩头不断滑落的外套——那是穹的制服,现在正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

  穹突然驻足,在某个楼梯转角处替她拢紧衣领。

  这个动作让他嗅到少女发间淡淡的紫藤花香,与周遭腐朽的气息形成奇异反差。

  芽衣摇头,目光却黏在转角处半具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上。

  那具尸体还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指尖深深抠进地砖缝隙。

  不是害怕...她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我们该启程了。”

  他们继续前行时,死士的哀嚎从下层传来。

  穹的球棒在黑暗中划出漂亮的弧线,而芽衣没看见的是,他另一只手始终保持着随时能将她护在怀里的角度。

  远处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惊起漫天尘埃。

  ……

  她赤足踏过正在褪色的土地。

  足尖触及的地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每一道波纹扩散时都带走些许色彩。

  出云的阳光早已被漆黑大日吞噬,此刻她手中的太刀是天地间唯一的光源——刀锋上跳动着将熄未熄的紫电,照亮她脚边不断蒸发的血渍。

  高天原的碎片还在从指缝间滑落。

  那些鎏金的瓦当、朱红的鸟居,在坠入虚无时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她试图攥紧拳头,却发现掌心只剩几缕正在碳化的丝线——那是曾经系在御神木上的五色绳。

  雨开始下。

  不是普通的雨。

  每一滴雨水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黑白两色的墨迹,将整个世界晕染成褪色的版画。

  她站在IX机关的断垣前,看着无数自灭者在雨中溶解。

  他们的哀嚎像被掐断的琴弦,最后一刻伸向她的手,都化作了飘散的灰烬。

  一滴雨落在她眼角。

  那本该是透明的液体,却在她脸颊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她伸手触碰,指尖传来铁锈般的腥气。

  原来这具身体里,还残留着会流动的东西。

  街灯开始熄灭。

  不是一盏接一盏,而是所有光芒同时被某种力量抽离。在黑暗完全降临前,她看见积水中自己的倒影——紫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苍白,眼瞳中的雷光被漆黑的雾气侵蚀。

  你该走了。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震颤。太刀地一声插入地面,她扶着刀柄转身时,看到雨水在某个位置诡异地避让开来,形成人形的空白。

  那里没有温度,没有气息,只有记忆中的声线仍在回荡:

  别回头。

  积水突然剧烈翻涌。

  她低头看见水面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无数张正在尖叫的面孔——那些被她斩落的、被她遗忘的、被她深爱的。

  水面下的手抓住她的脚踝时,她终于笑了。

  太刀发出清越的鸣响。

  最后一击斩向漆黑大日时,天地间响起玻璃碎裂的轰鸣。

  她感觉到IX的阴影顺着刀锋爬上手背,皮肤开始出现瓷器般的裂纹。这很好——如果世界注定要消失,那么由她亲手赋予终焉,或许就是最温柔的葬礼。

  在完全虚无化的前一刻,她看见褪色的街道突然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樱色。

  那是三百年前某个春晨,有人为她别在鬓角的花。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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