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潭炼体,混沌吞噬-《废柴混沌仙王》

  楚辰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地将这块矿石碎片收入储物袋中。

  任务完成,队伍返回宗门。虽然楚辰在此次任务中依旧被认为是“靠运气活下来的废物”,但他全程表现出的“冷静”(在李茂等人看来是吓傻了)以及在探查狼巢时展现出的细致(找到了几株不错的草药),还是让带队王执事在任务评定中,给他写下了“心性尚可,观察细致”的评语。

  这点微末的评价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楚辰成功地在一次宗门任务中,合理地“参与”并“存活”了下来,没有暴露实力,还意外地获得了与母亲遗物相关的线索。

  他摸了摸储物袋中那块带有奇异纹路的矿石碎片,目光再次投向黑风山脉的方向。那里的水,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深。

  黑风山脉任务归来,那块与母亲遗留黑色玉简产生感应的奇异矿石碎片,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楚辰心中持续荡漾着涟漪。母亲的身份,那枚神秘玉简的来历,以及这看似巧合的关联,都驱使他想要探寻更多。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幅拼合后的残图。除了指向禁地边缘那个已被他探索过的洞窟外,残图上还有几处相对模糊的标记,其中一处,位于后山另一侧,一个远离禁地核心、标注着“寒潭”字样的地方。

  “寒潭……”楚辰沉吟。母亲为何会在地图上标记此处?那里是否也隐藏着什么?

  他决定前去一探。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可能与母亲相关的线索,另一方面,他也急需一个足够隐蔽、且环境特殊的地方,来进一步锤炼自己因《混沌衍天诀》而暴涨的肉身,并更深入地测试混沌吞噬之力的极限。

  准备妥当后,楚辰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后山。依照残图指引,他避开巡逻路线,穿过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最终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峭壁底部,找到了那个“寒潭”。

  潭水面积不大,约莫半亩见方,水色幽深,呈现出一种近乎墨黑的蓝色。尚未靠近,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便扑面而来,周围的岩石和草木上都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空气中弥漫的水灵气异常活跃,却带着刺骨的冰冷,寻常修士在此待久了,恐怕经脉都会被冻伤。

  “好精纯的极寒之力!”楚辰眼睛一亮。这地方,正是他理想的炼体之所!

  他先是在潭边盘膝坐下,尝试运转《混沌衍天诀》,分出一缕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潭水。

  神识接触潭水的刹那,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顺着神识反馈回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立刻引导混沌道种,产生一股微弱的吸力。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狂暴的极寒之力,在接触到混沌吸力的瞬间,竟变得温顺了些许,一丝丝精纯至极的、带着冰蓝色光泽的水属性灵气,混杂着那独特的“寒意”本身,被缓缓吸入体内。

  过程依旧有些痛苦,冰冷的能量流经经脉,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和麻木感,但与吞噬地火毒焰时的灼烧感截然不同。混沌道种如同最公正的熔炉,无论寒热,皆能吞噬转化,化为最本源的混沌灵力,滋养己身。

  确认可行后,楚辰不再犹豫。他褪去外衣,只着一条短裤,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踏入寒潭之中。

  “嘶——”

  冰冷的潭水瞬间包裹全身,难以形容的酷寒如同无数根冰针,疯狂地刺向他每一个毛孔,试图冻结他的血液、灵力乃至神魂。皮肤表面立刻覆盖上了一层薄冰,血液流速变得极其缓慢,连思维似乎都要被冻僵。

  楚辰闷哼一声,不敢怠慢,立刻全力运转《混沌衍天诀》!同时,他回忆起在那禁地洞窟骸骨旁,除了《混沌衍天诀》道纹外,灵魂中似乎还烙印着一篇侧重于肉身锤炼的辅助法门——《九转巫神诀》的残缺引子。此法门似乎与《混沌衍天诀》相辅相成,旨在将肉身锤炼到极致,衍化天地,亦可承载天地!

  他引导着被混沌道种转化出的精纯能量,不再全部纳入丹田,而是分出一大半,按照《九转巫神诀》第一转的法门,强行灌注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乃至最深层的骨髓之中!

  外有极寒之力侵蚀,内有混沌能量强行冲刷、重塑!

  这是一种近乎自虐的锤炼方式。他的肌肉纤维在极限低温下变得脆弱,又在混沌能量的滋养下撕裂、重组,变得更加坚韧;骨骼承受着内外交迫的压力,发出细微的嗡鸣,密度不断提升;经脉在寒流的刺激和能量的冲击下,一次次地扩张、凝实……

  痛苦!远超矿役,远超地火焚身!那是一种从生命本源层面被撕裂、又被强行糅合的极致痛苦!

  楚辰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微微颤抖,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正在发生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力量在沉淀,防御在增强,对极端环境的耐受度在飞速提升!

  他不再满足于被动承受和缓慢吞噬。他开始尝试主动操控混沌道种,加大吞噬的力度!

  心神沉入丹田,沟通那缓缓旋转的混沌道种。这一次,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潭水中精纯的水属性灵气,更是那无处不在、仿佛能冻结万物的“寒意”本身!

  “吞!”

  意念引动之下,混沌道种的旋转骤然加速!一个无形的漩涡以他为中心形成,潭水中的冰蓝灵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来。更诡异的是,周围那原本无形的“寒冷”,仿佛也化作了一种可以被感知、可以被捕捉的能量形态,丝丝缕缕地剥离出来,汇入那吞噬的洪流!

  寒意,本是一种感觉,一种概念。但在此刻,在混沌道种那霸道的规则之力下,它竟真的被剥离、被吞噬、被转化!虽然效率远低于吞噬实质的灵气,但这无疑验证了混沌灵根那“吞噬万物”特性的恐怖潜力!

  涌入体内的能量变得更加复杂,极寒灵气与抽象的“寒意”交织,带来的痛苦也倍增。楚辰的身体表面,时而凝结出厚厚的冰层,时而又因为内部混沌能量的奔涌而将冰层震碎,周而复始。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楚辰感觉肉身达到一个饱和的临界点,再也无法吸收更多能量时,他猛地从寒潭中跃出!

  “轰!”

  一股强大的气血之力不由自主地散发开来,将周身的水珠和寒气瞬间震散!他落在地上,皮肤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举手投足间,仿佛有风雷之力相随。

  《九转巫神诀》第一转,小成!

  单凭这具肉身,他就有信心硬撼甚至击败普通的炼气后期体修!肉身强度,已然成为了他目前最强的手段之一!

  他穿上衣物,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心中豪气顿生。然而,他并未立刻离开。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的寒潭。

  刚才在潭底全力吞噬时,他隐约感觉到,潭底某处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波动,与周围天然的极寒之力有些许不同。

  他再次潜入潭中,朝着感应的方向下潜。潭水极深,越往下,光线越暗,水压越大,寒意也越发刺骨。若非他刚刚肉身突破,恐怕也难以抵达深处。

  在潭底一片茂密、坚韧的墨绿色水草丛中,他找到了那个能量波动的源头——一个被水草巧妙掩盖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拨开水草,楚辰游了进去。洞口初时狭窄,内部却别有洞天,是一个被掏空了的、简陋的石室。石室内有简单的石床、石桌,布满了水渍和青苔,显然废弃已久。

  楚辰心中一紧,这里……难道是母亲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他仔细搜寻,在石床的角落,发现了三块颜色灰白、灵气尽失的下品灵石。在石桌与岩壁的缝隙里,他找到了一枚边缘破损、布满裂纹的白色玉简碎片。

  他小心翼翼地将神识探入玉简碎片。

  里面的信息残缺不全,断断续续:

  “……幽泉……监视……不得已……”

  “……辰儿……安全……”

  “……令牌……关键……勿现……”

  “……青岚非善地……速离……”

  信息戛然而止。

  楚辰握着这枚冰凉的玉简碎片,心脏剧烈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