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守关女将怒惩酸儒,竟是心上人他爹-《云游修仙: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一路颠簸扬起的尘土还没落定,朱漆马车的轮轴刚碾过西门关的青石板,

  杨鸿儒就被城门口的巡逻队呛得吹胡子瞪眼。

  那队兵卒统共十二人,竟个个是披甲执刃的女子。

  最前头高头大马上的将领尤为惹眼:

  一身鎏金鱼鳞甲裹着纤细却挺拔的身段,肩甲雕着怒张兽首,

  头盔两侧朱红羽翅斜竖,额前红缨随马背轻晃扫过眉眼。

  她攥着杆红缨长枪,枪尖映日泛着冷光,

  腰间兽首铜扣束带绷得利落,整个人像团烧得正旺的野火。

  听见车帘后的斥骂,她勒马偏头,杏眼扫过来时,唇畔还噙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杨鸿儒扒着车帘探出身,花白胡须抖得像枯草:

  “自古女子当守内闱,相夫教子,执兵披甲简直乱了纲常!”

  田为民忙轻拍老师手背,顺着劝道:

  “老师说得是!拈针引线是女子本分,这般抛头露面执枪守关,终究不太妥当!”

  话音刚落,她勒紧缰绳,马蹄“嗒”地踏在车旁石砖上,

  随即利落翻身下马,金甲碰撞的脆响裹着清亮的嗓子落过来:

  “这位大人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谁说女子只能拿针线?”

  “我手里这杆枪,能捅穿三指厚的甲胄,针线怕是没这本事。”

  杨鸿儒斜眼打量她,见她甲胄下露着截粉白衬袖,愈发嗤之以鼻:

  “女子无才便是德,懂什么家国大事?看你这舞枪弄棒的模样,怕是连《女诫》都没读过吧?”

  “《女诫》?”

  女将挑了挑眉,伸手把头盔摘下来往臂弯里一夹,乌发顺着肩背滑下来,发梢还沾着点城墙上的草屑,

  “我读没读过,用得着你管?”

  “我们寨主三岁识文,四岁会武,哪本兵书没翻过?”

  她这话半真半假——其实她就是樊铁英本人,平时为了跟守城将领相处自在,一直隐藏寨主身份,

  以“樊寨主麾下西山女将”的名头行事,这般自称下属,反倒跟军民相处得更融洽。

  “你这老大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仗着读了几年书就倚老卖老,也别轻贱了干事的人!”

  “去年西箫犯关,是我们寨主带着弟兄们守了西门关三天三夜,砍翻的箫兵数都数不清——相夫教子,挡得住箫人的弯刀吗?”

  她往前凑了半步,金甲碰撞的脆响更清,语气里带着点匪气的坦荡:

  “我们寨主说了,世上的事,能扛事的就该站在前头,管他男的女的。”

  “就像这西门关的守将,跟我们寨主联手把城门守得严严实实,外敌不敢来,百姓能安稳过日子,这不是佳话是什么?”

  “佳话?”

  杨鸿儒拍着车板冷笑,指节都泛了白,

  “一个占山为王的野丫头,跟朝廷将领搅在一起,成何体统!”

  “不知礼数的性子,也配插手国家大事?”

  这话像根刺扎进女将心里。

  她本就瞧不上这些酸腐说辞,此刻眉梢“唰”地竖起来,杏眼瞪得溜圆:

  “你说谁是野丫头?”

  “我们寨主虽出身山寨,却懂排兵布阵,会看舆图判敌情,去年冬天还开了寨子里的存粮赈济流民——你这老大人坐在马车里享福,凭什么说她不知礼数?”

  “女子参政,本就是离经叛道!”

  杨鸿儒梗着脖子,把几十年的礼教说辞一股脑抛出来:

  “《礼记》云‘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你等不守妇道,便是乱了阴阳!”

  “再说你们寨主,占山为寇本就是过错,朝廷暂未追责已是宽宥,还敢妄谈保家卫国?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越说越起劲儿,捋着胡须摇头晃脑: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西门关守将,听说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偏要跟你们这些女子搅在一起,如今连城门都让你们的人守着,真是枉读了圣贤书!”

  女将被他这通歪理堵得胸口发闷,又见他捋须晃脑的模样,火气“噌”地窜上头顶——她本就是山寨里长大的,哪受过这等气?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官阶礼仪,上前一步攥住杨鸿儒的胳膊,就想把他拽出车理论。

  禁军见状慌忙上前阻拦,连声喝止:

  “不得对杨大人无礼!”

  却被女将身后的女兵们齐齐挡住,双方剑拔弩张,倒没人敢真动手。

  杨鸿儒没防备,被拽得踉跄两步,刚要扯开嗓子骂“放肆”,

  就被女将猛地按在后颈,“噗通”一声按趴在地。

  肚子贴着冰凉的青石板,胳膊被反拧在背后,整个人像条翻不了身的鱼。

  紧接着她利落一抬腿,跨坐在他背上,手掌“啪”地拍在他屁股上:

  “老顽固!我让你说女子没用!让你胡诌寨主是‘野丫头’!服不服?”

  这一巴掌打得杨鸿儒差点蹦起来,老脸涨成猪肝色,挣扎着嘶吼:

  “岂有此理!你竟敢对朝廷命官无礼!老夫定要参你一本!”

  “参我?”

  女将又重重拍了一下,手劲儿大得让他闷哼出声:

  “你先说说,我这守关的‘野丫头’,哪点不如你躲在马车里搬礼教的老大人?”

  杨鸿儒被压得动弹不得,脸贴在地上蹭了层灰,羞愤得脖子都红了,嘴却还硬:

  “女子就是女子!上不得台面!你这是以下犯上!反了天了!”

  “反了天又怎么着?”

  女将干脆扔了头盔,手掌“噼里啪啦”落下去:

  “今天非让你明白,女子不光守得住西门关,还治得了你这酸腐老顽固!”

  正闹得鸡飞狗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关内冲来——

  杨成交穿着银甲巡视城门,刚到城门附近就听见吵嚷,忙催马疾行,老远见人群围着,近了一看差点栽下马:

  一辈子讲礼数的老爹,竟被樊铁英骑在身下打屁股,周围人全看呆了。

  “铁英!快住手!那是我爹!”

  杨成交连滚带爬跳下马,脸白如纸,冲上去拽她:“亲爹啊!”

  樊铁英的手“唰”地停住,坐在杨鸿儒背上僵成木头,半天才懵声道:“他……是你爹?”

  杨鸿儒也傻了,歪头看儿子,又瞪着背上的人,嘴张得能塞鸡蛋。

  樊铁英麻利跳下来,金甲脆响得刺耳,挠头嘟囔:

  “早说啊……还当是京都过来专门挑刺的老腐儒呢!”

  杨鸿儒撑着爬起来,一手捂屁股一手抹脸,瞪着樊铁英。

  刚才跟自己争论的“野丫头”竟是儿子心上人,还当众被打屁股,老脸烧得慌!

  “那个……老大人,我跟您闹着玩的……”樊铁英扯着甲胄,眼神飘向别处。

  田为民这时才挤开人群冲过来,一边慌忙扶杨鸿儒,一边急着劝:

  “老师息怒,她也是一时冲动,误会,都是误会!”

  杨成交赶紧扶住气歪脸的老爹,偷偷给樊铁英使了个哀求的眼色,低声解释:

  “爹,这是樊铁英,跟我一起守关的那位……”

  杨鸿儒张了张嘴,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樊铁英瞥见他捂屁股的样,突然“噗嗤”笑了。

  这老顽固气鼓鼓的,倒比刚才搬弄《礼记》的酸腐模样,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