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骨雕小馆,刻痕里的刚柔-《爱吃紫薯糯米丸的刁刁的新书》

  秋分时节,雁阵南飞,八人来到“骨艺巷”。巷尾的“精骨馆”以骨雕闻名,馆主骨先生用牛羊骨雕刻的摆件,线条圆润,神态生动,尤其是他的“八仙过海”骨雕,人物衣袂飘飘,法器玲珑剔透,摆在案头透着一股温润的古意,是文玩爱好者追捧的珍品。

  可近来,精骨馆的骨雕却出了问题——新刻的摆件,没放几日就出现裂纹,有的甚至从关节处断裂;最让人可惜的是,一件准备送往古玩店的“卧佛”骨雕,佛身竟莫名发黑,失去了往日的莹白光泽。骨先生检查了骨料的质地、打磨的工序,试了多次都找不到原因,只在断裂的骨头上,发现骨质疏松,像是用了未脱脂的新骨。

  “前日给刘掌柜雕的‘鹿衔灵芝’,刚摆在博古架上,鹿腿就断了,”骨先生捏着一块断裂的骨料,声音里满是惋惜,“这是我用三年的老羊骨做的,脱脂去腥处理了半年,怎么会这么脆?”

  宋亚轩拿起一件发黑的骨雕,用指尖摩挲表面,又闻了闻:“这不是老羊骨,是新宰的牛骨,没经过脱脂和阴干,里面的油脂和血水没除净,才会开裂发黑。”他又查看粗糙的刻痕,发现刻刀不够锋利,下刀时力道过猛:“有人用了新骨,雕刻时又图快,没控制好力度,才会失了神韵。”

  刁刁在骨雕馆的角落,找到一堆带着血丝的新骨,旁边放着几把刃口卷钝的刻刀,刀痕与骨雕上的粗糙纹路吻合:“这些东西不是你常用的,看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巷里的老屠夫说,骨先生的徒弟骨石,最近总嫌脱脂麻烦,还说“反正埋在土里的老骨和新骨差不多,省点时间要紧”。骨石跟着骨先生学了两年,却总想着快点出货,偷偷用新骨代替老骨,被骨先生训过好几次。“前日我还看到他用钝刀硬凿,劝他换把新刀,他说‘快点雕完了事’。”

  八人找到骨石时,他正在偷偷用新骨雕刻“花鸟纹”,刻刀正是那几把卷钝的,桌上的骨雕果然有几处裂纹。见八人进来,他慌忙把新骨往柜子里塞。

  “骨石,是你用了新骨,还用了钝刀?”骨雕馆的老伙计问道。

  骨石红着脸,小声说:“我就是想省点事,新骨好刻,钝刀用惯了也顺手……谁知道会裂会黑……”他觉得骨先生太较真,骨雕只要样子像就行,何必费那么大劲处理骨料,没想到差别这么大。

  “骨雕先净骨,骨不净,艺就不纯,”骨先生拿起一块处理好的老骨料,“我师父当年教我,‘一骨一魂,泡要透,刮要净,刻要柔’,选骨要‘老骨为佳,新骨为忌’,处理要‘清水泡,碱水刷,阴干透’,雕刻要‘轻刀慢刻,顺势而为’,一点急躁都容不得。你这样做,是把骨头的灵性都刻没了!”

  说着,骨先生从柜里取出一本《骨雕札记》:“这是我年轻时雕坏的骨品,上面记着每次出错的原因,你拿去看。若你肯沉下心学,我教你怎么选骨、脱脂、运刀,手艺是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不是蛮干出来的。”

  骨石捧着手记,里面贴着各种开裂、发黑的骨雕照片,旁边写着“新骨未净”“刀钝伤骨”的批注,想起骨先生为了处理一块老骨,在河边反复刷洗的场景,顿时红了眼眶,低下头说:“师父,我错了!我不该偷懒,更不该用新骨坏了您的手艺!”

  骨石把新骨和钝刀全扔了,跟着骨先生学选老骨、脱脂、精雕。他耐着性子用清水泡骨、碱水脱脂,雕刻时也换成了锋利的刻刀,一点点摸索力道,虽然慢,雕出来的骨雕却越来越温润。半年后,他雕的“松鹤延年”骨牌,莹白细腻,得到了文玩爱好者的认可,骨先生看着,欣慰地说:“刻痕里的刚柔,不在雕得多快,在悟得多深,你总算懂了。”

  离开骨艺巷时,夕阳照在精骨馆的窗棂上,骨雕的莹白光泽在光影中流转,刻刀轻刮骨头的“沙沙”声与风声交织,沉静而专注。贺峻霖拿着一个“莲子”骨雕,笑道:“这骨雕好不好,不在雕工多繁,在骨够老,工够细,心够诚,心诚了,顽骨也能透出玉的温润。”

  宋亚轩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是一把小小的骨刻刀,用骨艺巷的枣木刻成,刀身上刻着“柔刻”二字,精巧而锋利。他递给刁刁:“这骨雕要讲究‘骨老、工柔、意静’,才能经得起时光,就像做人,要懂得沉淀净化,刚柔并济,才能在世事中显出温润的品性。一点浮躁,便会像新骨刻的雕,看似成型,终究会在岁月中腐坏。”

  刁刁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拂过刀刃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骨头在刀下的细腻,轻声道:“刻痕里的刚柔,藏着匠人的心境。急于求成只会刻出粗糙的骨品,静心慢刻,才能让骨头在岁月的打磨中,愈发莹润,愈显灵性。”她抬头看向宋亚轩,眼中的笑意如同骨雕的光泽,温润而沉静。

  马蹄声伴着刻刀的“沙沙”声远去,骨艺巷的暮色渐浓,老槐树的影子与骨雕馆的灯光交织成一幅宁静的画。八人知道,江湖的匠艺之路上,有时就藏在这一块老骨、一把刻刀中,一点懈怠,一丝投机,便能让匠心失了温润,而坚守净化,用心雕琢,才能让骨雕在岁月的流转中,愈发莹白,愈发动人。他们的故事,也将如同这骨艺巷的骨雕,在时光的刻磨中,愈发纯粹,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