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染坊水色,青蓝间的纠葛-《爱吃紫薯糯米丸的刁刁的新书》

  暮春时节,细雨打湿了江南的青石板路,八人来到以蓝印花布闻名的“靛蓝镇”。镇子里的“青出于蓝坊”是百年老字号,染出的布料色泽浓艳却不刺眼,水洗不褪色,尤其是掌柜沈大娘独创的“雨过天青”色,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淡雅又灵动,是镇上姑娘们出嫁时的首选。

  可近来,青出于蓝坊的染布却频频出问题——染好的布料晾晒时,总会莫名出现深色的斑点,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过,沈大娘换了靛蓝草,又清洗了染缸,都无济于事,眼看着订单堆积如山,急得嘴上起了燎泡。

  “前几日我晒的一批‘雨过天青’,明明染得好好的,傍晚收的时候就多了些黑点子,”沈大娘拿着一块废布,心疼地说,“这靛蓝草是我亲自去山里采的,染缸也是用了二十年的老缸,怎么会出问题?”

  宋亚轩蹲在染坊的晒布场,仔细查看地上的水渍,发现角落里有几处深色的痕迹,闻起来带着点酸腐味:“这不是雨水的痕迹,倒像是某种酸液腐蚀后的样子。”

  刁刁在晒布架下找到一片干枯的叶子,认出是“酸浆草”:“这草的汁液是酸性的,滴在染好的布上,就会让颜色变深,形成斑点。”

  镇上的老染匠说,东街的“新彩染坊”最近生意不好,老板钱二总在青出于蓝坊附近转悠,还曾抱怨沈大娘占了镇上大半的生意。“前日我还看到他在晒布场后面的水沟里倒东西,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怕是有问题。”

  八人找到钱二时,他正在染坊里搅拌染料,见到八人,眼神躲闪:“我……我可没动过青出于蓝坊的东西,她们自己染不好布,别赖别人!”

  然而他的染坊后院,堆着不少酸浆草,墙角的木桶里还盛着黄绿色的汁液,与晒布场发现的痕迹一致。钱二见瞒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谁让她沈大娘霸着好生意!我爹当年也是染布的,就因为斗不过她爹,才把染坊关了,我就是要让她尝尝被人踩的滋味!”

  沈大娘闻讯赶来,看着钱二,叹了口气:“你爹当年是自己染坏了贡品布,才主动关的染坊,跟我们家没关系。我爹还劝过他,要他用心学手艺,是他自己不肯。”她转身从染坊里取出一本《染布要诀》,“这是当年你爹留下的,他后来想通了,托人送给我爹,说让真心想学的人看。现在我还给你,若你肯好好学,我把‘雨过天青’的配方也教你,生意要靠手艺抢,不是靠歪招。”

  钱二捧着那本泛黄的要诀,上面还有他爹的批注,顿时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我爹,也对不起沈大娘!”

  钱二不仅赔偿了青出于蓝坊的损失,还帮着沈大娘重新赶制订单。不久后,新彩染坊也推出了自己的特色染布,虽然风格与青出于蓝坊不同,却也赢得了不少顾客。

  离开靛蓝镇时,细雨已停,镇上的晾衣绳上挂满了蓝印花布,在阳光下如同一片蓝色的海洋。贺峻霖拿着一块刚买的“雨过天青”手帕,笑道:“这染布的颜色,掺了恶意就变丑,心怀善意才好看,倒比什么颜料都准。”

  宋亚轩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是一团小小的线轴,用靛蓝镇的桑木刻成,上面缠着细线,像是刚染好的青蓝丝线。他递给刁刁:“这染布要经过浸、染、晒,才能成色,就像人心,要经过打磨、考验,才能显出本色。一点杂念,便会像酸浆草一样,毁掉所有的用心。”

  刁刁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拂过线轴上的纹路,轻声道:“水色能染布,人心能染色。是染出明媚,还是染出晦暗,全在自己的选择。”她抬头看向宋亚轩,眼中的笑意如同雨后的天空,清澈而开阔。

  马蹄声踏着湿漉漉的石板路远去,青出于蓝坊的幌子在风中轻轻摆动,蓝印花布的影子投在地上,宛如一片宁静的湖。八人知道,江湖的竞争有时就藏在这一缸染料、一缕阳光中,一点怨恨,一丝嫉妒,便能让匠心蒙尘,而放下执念,彼此成全,才能让手艺之花在良性的竞争中,开得更加绚烂。他们的故事,也将如同这靛蓝镇的染布,在岁月的漂洗中,愈发纯粹,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