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王府分析,线索串联明-《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指尖抵着琴匣夹层,那张绘有香炉的纸被她轻轻抽出,边缘已因反复摩挲而微卷。烛火在她眼底跳动,映出一道极细的冷光。

  “丽嫔每月十五接待独孤漠。”她将纸条平铺于案上,声音不带波澜,“不是祈福,是传递密文——用香灰书写,一触即焚。”

  萧景珩搁下手中笔,墨迹未干的军报被他推至一旁。他起身,步至书案前,目光落在那张简笔图上,片刻后抬眼:“你确认宫女所言非虚?”

  “我听到了她的心音。”谢昭宁低指轻拨银弦,一道极低的音波漾开,如夜风掠过枯枝,“愧疚沉如坠石,恐惧藏于呼吸间隙。她说谎时,脉象会滞一顿——可那一晚,她的每一次喘息都在颤抖,却无半分迟疑。”

  萧景珩静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墙边悬挂的京畿舆图。他的手指沿着宫城东偏殿缓缓划过,最终停在皇陵方位。

  “若香灰确为密信载体,内容为何?”他问。

  “不是情报。”谢昭宁摇头,“是仪式记录。独孤漠借国师身份入宫,以‘驱邪’为名,引导丽嫔完成某种传承仪轨。她写下的是符咒、时辰、血脉对应之法……这些无法留存的文字,唯有靠记忆延续。”

  她顿了顿,指尖在纸上画出一个圆圈:“四皇子并非偶然被选中。他是被‘种’下的——从出生起,就被注入前朝血裔的印记。皇后要的不是一位继承人,是一个能唤醒旧朝命脉的容器。”

  萧景珩眸色渐深。

  “所以尚书府灭门案发生在六年前,恰是四皇子入宫抚养的第三年。”他语速缓慢,却字字清晰,“你父亲谢明渊,时任礼部尚书,掌宗庙典仪。他必然察觉了祭祀流程中的异常——比如某位皇子未经册封便享太庙叩拜之礼。”

  谢昭宁心头一震。

  玉佩又一次发烫,贴着她腕骨,像一颗搏动的心脏。

  她闭目,琴音悄然流转,《心音谱》的记忆通道被缓缓开启——幼年雨夜,父亲将她推进暗道前的最后一句话浮现耳边:“去找秘钥……唯有琴声能启。”

  原来如此。

  她睁开眼,声音更稳:“先帝驾崩前,曾召见我父,密谈三日。之后不久,独孤漠便被册封为护国法师。而我父,在回府途中遭伏击身亡。这不是巧合。”

  “你在说,”萧景珩缓缓接话,“前朝遗脉复苏之法,需三位关键人物共同激活——一位承载血脉的皇子,一位掌握礼制的重臣,还有一位……能以特定音律唤醒机关的人。”

  谢昭宁点头。

  “我就是第三个。”

  室内一时寂静。烛芯爆了个细小的火花,光影晃动间,萧景珩重新落座,手按剑柄,却不似防备,倒像是在确认某种存在。

  “皇后以为,只要控制住四皇子,再除掉所有知情者,就能顺利推行复辟?”他冷笑一声,“可她漏算了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丽嫔虽死,但她留下的痕迹并未彻底消失。”他目光扫过那张香炉图,“你说香灰可验——沈墨白留下这四个字,必有其意。或许那些烧尽的灰烬里,仍存有未毁的墨痕。”

  谢昭宁迅速取出袖中另一张纸——正是沈墨白的手书。“他曾研习古籍修复,精通残卷显影之术。若能找到当年焚烧后的香灰残余,或可用药水还原字迹。”

  “第二,”萧景珩继续道,“她不知道你活着,更不知道你能听懂‘心音’。她布的局再严密,也逃不过一段琴声。”

  谢昭宁垂眸,指尖再次抚上琴弦。这一次,她弹了一段极短的旋律——《溯忆调》的起音。音波扩散,仿佛在空气中织出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过往的情绪残片。

  “周婉柔恐惧的根源,不只是败露身份。”她忽然开口,“她在供述时,提到‘上面的人会杀了我’——那种深入骨髓的畏惧,不属于江湖帮派,而是来自更高处的压迫。”

  “宫中势力。”萧景珩断言。

  “对。”谢昭宁抬眼,“她只是棋子,真正操控一切的是皇后与独孤漠。他们利用她散布谣言、制造混乱,是为了掩盖更大的动作——我怀疑,登基大典的筹备早已启动,只是对外隐瞒了真实日期。”

  萧景珩站起身,踱步至窗前。夜风拂动帘幕,远处宫灯连成一线,宛如蛰伏的蛇脊。

  “若真是如此,时间不多了。”他说,“一旦四皇子正式受册为太子,并举行告天祭祖之礼,前朝秘钥便会自动激活。届时,皇陵地宫开启,秘库中的兵符、舆图、旧部名册尽数现世,边境旧党必将响应起事。”

  谢昭宁的手指骤然收紧。

  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音。

  “那就不能让他成为太子。”她声音轻,却如刃出鞘,“我们必须在册立之前,揭穿他的身世。”

  “证据呢?”萧景珩转头看她,“仅凭一名宫女的口供和一张草图,不足以动摇储位。朝廷需要铁证——比如,生母的产录、接生嬷嬷的供词、或是当年抱入宫中的交接文书。”

  “都有。”谢昭宁忽然道。

  萧景珩微怔。

  “丽嫔死后,她的贴身宫女被贬至冷宫洒扫,至今仍在。”她回忆起宫女临走前那句未说完的话,“她每年清明都去烧纸……不是祭奠丽嫔,是在赎罪。她知道真相,也可能藏着东西——比如,一份不敢上交的产账副本。”

  萧景珩眼神一凛。

  “我去查。”他道,“宫中暗线尚可调动,三日内能拿到记录。”

  “我去见她。”谢昭宁说,“只有我能让她开口。她内心的悔恨像一根绷紧的弦,只需一段合适的琴音,就能让它断裂。”

  两人对视,无需多言。

  一个负责追查制度漏洞,一个直击人心深处。他们的手段不同,目标却一致——撕开这张横亘二十年的网。

  萧景珩忽而伸手,轻轻覆上她放在琴匣上的手背。温度透过薄纱传来,稳定而坚定。

  “你不怕吗?”他问,“一旦动手,就没有回头路。皇后不会放过你,整个宫廷都会视你为祸源。”

  谢昭宁没有抽手。

  “我六岁那年,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望着他,眸光清澈如洗,“但我现在有了选择的权利。我可以不再躲藏,可以亲手揭开真相,而不是任由别人决定我的命运。”

  她顿了顿,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而且,我不是一个人。”

  萧景珩凝视她许久,终是轻轻颔首。

  “那就一起。”他说,“拆了这座庙,看看里面供的究竟是神,还是鬼。”

  烛火摇曳,映照两人并坐的身影。案上素笺摊开,上面已列出七条线索:

  - 丽嫔抚养四皇子

  - 独孤漠每月十五入宫

  - 香灰书写密文

  - 四皇子非皇室血脉

  - 皇后力保其储位

  - 尚书府灭门与礼制异常相关

  - 谢昭宁身世与秘钥共鸣

  谢昭宁提笔,在最后添上第八条:

  **《心音谱》可逆向解析香灰残留情绪波动**

  她放下笔,指尖再次轻拨琴弦。这一次,是一段全新的旋律——尚未命名,却带着破晓前的锐利。

  萧景珩看着她,忽然道:“等这件事结束,我想听你完整弹一遍《云阙引》。”

  谢昭宁微怔,随即一笑:“好。等山河清明,我为你奏一曲真正的‘重生’。”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玄影无声立于帘外,手中黑巾微扬,似有急讯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