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王府密谈,策动反击-《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踏入书房时,指尖尚带着小弦琴的余温。她未落座,先将袖中一枚铜铃扣置于案角,动作轻缓,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决断。萧景珩抬眸看她,目光从她微颤的指节移到那枚铃扣上,已知其意。

  “镯子绿如春水。”她开口,声线平稳,不带波澜,“不是周婉柔惯戴的那一副。”

  萧景珩搁下笔,墨迹未干的密令纸页被风掀起一角。他起身踱至书案前,俯身凝视那枚铜铃扣,片刻后道:“她在示信,也在示险。”

  谢昭宁颔首。“蒙面人用显眼之物传递消息,是怕我们看不见。可若真想藏匿,何须露此破绽?这非是周氏残党自发之举,而是有人借她的名头搅动风云。”

  “三皇子。”萧景珩低语,并未迟疑,“他急于立势,又忌惮你我联手,便以谣言乱局,动摇清议对我的信任。一旦朝臣质疑镇北王府私结权贵、干预朝政,兵权便有被削之危。”

  谢昭宁垂眸,指尖轻抚案面,仿佛在琴弦上试音。“与其压制流言,不如放它燎原——但我们得换一个火种。”

  萧景珩侧目看她。

  她抬眼,目光清明如初雪融泉。“我们散播皇后打压贤良、构陷忠臣之事。不必提四皇子身世,只说她为固权,多年排除异己,尚书府灭门亦在其授意之下。百姓未必信细节,但会记恨一个容不下忠良的皇后。”

  萧景珩静默片刻,忽而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却添了几分锐利。“你想让清流自起疑心,逼他们站出来发声?”

  “正是。”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当百官开始追问旧案,皇帝始终沉默,便是动摇的开端。而我们,只需在风起时推一把。”

  萧景珩不再言语,转身提笔,在另一张纸上疾书三行。写罢,他将纸折成窄条,放入一只青瓷小筒中,轻轻推向案边暗格。一声极轻的叩响后,窗外传来一道极短促的哨音,旋即消散于风中。

  “心腹已领命。”他回身,“潜入书院茶肆,以老兵忆故、宫婢泄秘为由头,逐层散播。不求一夕传遍京城,只求细水长流,埋下怀疑的根。”

  谢昭宁点头,目光落在那青瓷筒上,仿佛能透过瓷壁看见情报飞驰而出。她忽然道:“他们若察觉我们在布局呢?”

  “那就让他们看见。”萧景珩走到墙边书架前,右手三指依次敲击檀木格三层,节奏如古曲《破阵乐》起调。机关轻响,一块暗板缓缓滑开,露出内嵌石槽。

  他伸手取出一卷泛黄舆图,置于案上缓缓展开。

  纸面斑驳,墨线勾勒出前朝宗庙分布,山川走势皆与今制不同。边缘密密麻麻标注着地脉节点与隐径,其中一处被朱砂圈出,位置正在城西旧宅附近。

  谢昭宁瞳孔微缩。

  “这是……”

  “前朝宗庙遗图。”萧景珩压低声音,“当年父帅战死前夜,曾托人送至边关密匣。他说,‘若有一日皇权失序,此图可证天命所归’。”

  谢昭宁指尖轻触朱砂圈记,触感粗糙,似有血痕渗入纸隙。“尚书府灭门那夜,父亲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宁儿,记住西郊的钟声,它响过三次,就该醒了。’”

  萧景珩目光一凝。

  “那时我不懂。”她低声续道,“如今看来,那钟声不在人间,而在地下。这地图上的节点,或许就是唤醒什么的引律。”

  萧景珩俯身,指腹划过图上一条曲折暗线。“这条路径,贯穿京城地脉,终点在此——西郊废弃祭坛。据传,前朝帝王曾在彼处举行血祭大典,以音律通神明。”

  谢昭宁心头一震。

  音律。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心音谱》三字,终究忍住。这能力,连他也未曾全然知晓。她只道:“若此处真是枢纽,那周氏旧宅的选址,便绝非偶然。”

  “自然不是。”萧景珩声音沉冷,“有人故意将谣言源头设于关键之地,等我们去查。查得越深,越接近真相——也越接近陷阱。”

  “所以我们不能只查。”她抬眼看他,“我们要让全城都知道,有人在掩盖一段被掩埋的历史。舆论是网,这张图是饵。我们放出消息,就说前朝秘宝即将现世,唯有忠良之后才能开启。”

  萧景珩眸光一闪。“你会成为那个‘忠良之后’。”

  “而你,”她看着他,“是唯一能护住真相的人。”

  两人对视,无需多言。过往的试探、防备、权衡,在这一刻退至幕后。他们早已不是孤身一人对抗风暴,而是并肩执棋,共布大局。

  萧景珩重新卷起地图,却未放回密室,而是将其压在砚台之下。“等风起时,我会亲自走一趟西郊。”

  “我也要去。”

  “不行。”他断然道,“你留在京中,掌控舆论流向。若我失联,你要继续放话,逼他们暴露更多。”

  谢昭宁未争辩,只问:“若他们动用宫中势力截杀你呢?”

  “那就让他们动。”他嘴角微扬,“玄影已在沿途布防,七处暗哨,二十四名死士轮守。我不出正道,走的是前朝遗留的地形。”

  她略一顿,忽而想起什么。“你说地脉节点以音律呼应……若我弹奏特定旋律,能否干扰他们的感知?”

  “可以。”他答得干脆,“若你在城中抚琴,恰好与地脉共振,足以扰乱阵法运转。但切记,不可久奏,否则反噬自身。”

  她点头,将此记下。

  书房陷入短暂寂静。烛火摇曳,映照两人身影投在墙上,交错如一体。

  萧景珩忽然伸手,覆上她搭在案边的手背。掌心温热,力道沉稳。

  “怕吗?”他问,语气与昨夜相似,却少了试探,多了笃定。

  她没有抽手。

  “怕。”她如实答,“可正因为怕,才更要往前走一步。”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擦,似抚琴弦收音。

  “那就一起。”他说,“你牵着舆论的线,我踩着地下的路。等你琴声响起那天,就是他们崩塌之时。”

  谢昭宁望着他,终于展颜。不是笑,而是一种近乎释然的坚定。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振翅声。

  一只蓝翅蝴蝶撞在窗纸上,扑簌两下,跌落于地。翅膀微颤,竟在灯下显出一道细小刻痕,形如古篆。

  谢昭宁目光一凝,正欲起身查看——

  萧景珩已先一步推开座椅,大步走向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