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密谋再起,皇后余党-《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雨停了,屋檐滴水的声音断断续续。谢昭宁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手还搭在琴匣边缘。她的呼吸很轻,袖中的梧桐叶被体温烘得微暖。

  城西,慈恩寺。

  独孤漠站在佛像背后,雨水顺着斗篷往下淌。他没有动,面具上的夜明珠泛着冷光。四道黑影从不同方向靠近,落地无声,跪在残破的蒲团上。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铃,铃身暗红,像是泡过血。轻轻一晃,声音却逆着风传出去,穿透雨幕。

  “主子被困,非败也。”他的声音低而平,没有起伏,“是棋局转入暗手之时。”

  他掀开斗篷一角,露出袖中一块青铜镜片。镜面裂开,映出一张模糊的脸——楚皇后的脸。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几个黑衣人盯着那镜面,身体微微发抖。

  “她还在。”独孤漠说,“只要血脉未断,火就不会灭。”

  跪在最前的虬髯将领抬起头:“娘娘已失凤印,禁足凤仪宫。京防由镇北王掌控,我们如何行动?”

  独孤漠没回答。他抬起手,指尖闪过一道银丝,快得看不见。银线钻进那将领耳中,对方猛地僵住,双眼翻白。

  喉咙里传出另一个声音:“孤不能亡……周室血脉不容断绝……”

  那声音尖细扭曲,却带着熟悉的威压。其余三人伏下头,不敢再抬头。

  “三日后子时。”独孤漠合掌,掌心渗出血,滴入香炉,“北门更替,守卫换岗。我会放一只蝴蝶飞过宫墙。”

  他低头看着炉火。黑血落入火焰,火光骤然转青,照亮地面一幅虚影——是皇宫冷宫的位置,还有一条地下暗渠的路线。

  “它会唤醒‘铁莲卫’。”他说,“十年沉睡,只为这一刻。”

  没人问什么是铁莲卫。他们只知道,那是前朝最隐秘的死士营,只听一人号令。

  “镇北王有兵权,有虎符,但他护不住所有人。”独孤漠声音更低,“尤其是那个弹琴的女人。她听得见人心,可她听不见蛊虫爬行的声音。”

  香炉里的青焰跳了一下。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巡夜的官兵。火把的光扫过窗纸,影子晃动。

  有人想动,被旁边的人按住肩膀。

  独孤漠抬手,制止一切动作。他从怀中取出一颗金箔裹着的药丸,吞了下去。然后张口吹气——

  炉中青焰瞬间缩回,像是被吸进去一样。整座寺庙陷入黑暗,连雨声都消失了。

  外面的脚步慢了下来,在庙门口停了一瞬。

  火把的光照进来,扫过空荡的大殿、倒塌的佛像、熄灭的香炉。什么都没有。

  官兵转身离开,脚步渐远。

  黑暗里,独孤漠开口:“现在不是出剑的时候。”

  他的声音像贴着地面爬行。

  “我们要让她听见风声,却抓不住影子;让他看见火光,却找不到源头。”

  他退后一步,身影融入佛像背后的阴影。接着,地面一块石板无声滑开,他落下,石板闭合,仿佛从未打开。

  剩下的人陆续离开,有的钻入地道,有的翻墙而出。最后一个人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香炉。

  炉底余烬未尽,半片焦黑的蝶翅躺在灰里。翅膀上的纹路很特别,像是某种油纸包上常见的图案——鹅黄色底,印着几朵桂花。

  那只蝶翅微微颤了一下。

  风从破窗吹进来,卷起一点灰。

  蝶翅的一角被吹起,露出下面压着的一小块金属片。上面刻着一个符号:裂弦。

  同一时刻,镇北王府,琴室。

  谢昭宁突然睁开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来。琴匣安静地放在案上,手指碰了碰弦,声音清亮。

  她皱了皱眉。

  刚才那一瞬,她好像听见了一个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心里冒出来的。极短,极尖,像琴弦崩断前的最后一震。

  她坐直身体,重新拨弦,试了几个调子。《静渊调》,无异样。《微澜引》,平稳如常。

  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还在。

  她低头看袖中梧桐叶,叶片边缘的焦痕似乎比之前深了一点。她没在意,把叶子重新放进琴匣夹层。

  外面传来轻微响动,是青霜在廊下走过。脚步很轻,手里提着食盒。

  谢昭宁站起身,走到窗边。天还没亮,院子里一片黑。

  她关上窗,转身时,琴弦自己震了一下。

  很轻,但确实动了。

  她盯着琴,没有去碰。

  片刻后,她拿起琴谱,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纸上,昨晚多了一道极淡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过。

  她用指腹摸了摸那道痕。

  冰凉。

  她合上谱册,坐回案前。

  手指搭上琴弦,正要试音,门外传来青霜的声音:“小姐,早膳好了。”

  她停顿一秒,应了一声。

  琴弦还微微颤着。

  皇宫,凤仪宫。

  楚皇后坐在镜前,手里握着一根金针。她一针一针扎进面前的人偶胸口,嘴里念着什么。

  人偶穿着素白衣裙,头上别着一支青玉簪。

  窗外雷声滚过。

  她忽然抬头,看向铜镜。

  镜面晃了一下,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片燃烧的宫殿。

  她猛地摔了镜子。

  碎片散了一地。

  深夜,城南义庄。

  一口棺材突然震动了一下。

  里面传出极轻的敲击声,三长两短。

  守夜的老汉打着哈欠走近,刚要查看,棺材又不动了。

  他挠了挠头,嘟囔一句,走回火盆边坐下。

  风吹灭了灯。

  黑暗里,棺材缝隙中,一只黑色甲虫缓缓爬出,背上纹着一朵莲花。

  它沿着墙根爬行,消失在砖缝中。

  镇北王府,书房。

  萧景珩正在看一份密报。烛光下,他右眼角的疤显得更深。

  玄影站在门外,手里握着一枚铜牌。牌上刻着“承恩”二字,边缘有些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他低头看了很久,把铜牌收进怀里。

  里面,萧景珩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他抬头看向琴室方向。

  窗纸映着一点烛光,很安静。

  他没动,继续低头批阅文书。

  但笔尖顿了一下。

  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

  慈恩寺,地道尽头。

  独孤漠走进一间密室。墙上挂满灯笼,每个灯笼里都泡着一张人皮。

  他走到最深处,打开一道暗格,取出一本薄册。封皮写着三个字:《裂音录》。

  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

  “音起于心,乱始于耳。”

  他用指尖蘸血,在空白处写下两个名字。

  第一个:谢昭宁。

  第二个:萧景珩。

  写完,他合上册子,放入怀中。

  然后他点燃一支香。

  香烟升起,在空中扭成一只蝴蝶的形状,随即消散。

  他站在原地,等香燃尽。

  最后一缕烟消失时,他转身,推开暗门。

  外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长阶。

  他走下去,脚步声被黑暗吞没。

  台阶尽头,一扇铁门紧闭。

  门上刻着一行小字:

  “听,弦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