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绑架危机,谢昭宁被擒-《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夜色沉得像墨,风从巷口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萧景珩站在城楼高台,听见那缕琴音时,心猛地一沉。

  这不是战鼓前的《破阵乐》,也不是守军集结时的《战魂引》。这是《安隅调》——谢昭宁曾在流民营里为伤者抚过的曲子,轻缓温柔,像春水拂过枯枝。

  她还在城中。

  他立刻明白她在做什么。百姓刚经历战乱,惊魂未定,她要亲自安抚。可此刻敌军未灭,主将未擒,她却孤身在外,无兵护卫。

  西市窄巷,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细碎声响。青霜坐在谢昭宁身旁,手指一直搭在袖中短刃上。她总觉得不对劲,街边的猫不知何时全不见了,连狗也不叫了。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屋檐上一道黑影掠过。

  “小姐!”她一把将谢昭宁拉向角落。

  下一瞬,铁索破空而下,车顶轰然碎裂。木屑飞溅中,三名黑衣人从屋顶跃下,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无声。他们戴着青铜面具,袖口绣着暗红枭纹——是独孤漠的夜枭卫。

  青霜抽出短刃,挡在谢昭宁面前。刀光一闪,格开迎面劈来的弯刀。她借力跃上残墙,脚尖点地,翻身躲过横扫的锁链。

  “走!往东巷跑!”她回头喊。

  谢昭宁没有动。她知道外面已被包围。她闭了闭眼,指尖微动,开始默运《心音谱》。四周杀意如针扎皮肤,但其中两人呼吸略乱,脚步迟疑,像是被迫行事。

  有转机。

  但她来不及细想。地面忽然震动,一枚铜钉被插入石缝,嗡鸣声扩散开来。青霜刚要吹哨求援,却发现声音一出口就被震散,传不出十步。

  对方早有准备。

  一名夜枭卫扑向谢昭宁,麻布兜头罩下。青霜从墙上跃下,掷出油纸包,桂花糕散落一地。那人微微一顿,她趁机冲过去,指尖在墙缝快速画下三道弧线——那是“流云十三叠”的起手式,前朝暗卫的传讯记号。

  可第四笔还未落下,后脑便遭重击。她踉跄跪地,看见谢昭宁被拖上一辆黑篷马车。最后一刻,她用尽力气喊出:“快……告诉王爷……”

  然后眼前一黑。

  谢昭宁被扔进帐篷时,蒙布才被扯下。她坐在地上,慢慢抬头。

  帐内烛火幽绿,四壁挂着灯笼,皮质泛黄,隐约可见纹路——那是人皮。空气里弥漫着腐味和香灰混合的气息。

  正前方,一人端坐椅上,手中摩挲着一枚铜铃。铃身刻满前朝符文,轻轻一晃,便发出极细的颤音。

  独孤漠。

  他抬起眼,目光阴冷。“谢姑娘,别来无恙。”

  谢昭宁不答。她不动声色调动《心音谱》,感知帐内气息。两名守卫心跳急促,肌肉紧绷,显是强压恐惧;另一人则呼吸深长,却有细微颤抖,似不愿参与此事。

  而独孤漠……心绪翻腾。怒意之下藏着焦躁,像是等了很久,怕再等下去就会失败。

  他在怕什么?

  她缓缓站起身,拍去裙摆灰尘。“你抓我来,不是为了叙旧。”

  独孤漠笑了。“聪明。我要《心音谱》。”

  “哦?”她抬眸,“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我知道它能唤醒记忆,能识破谎言,能让人听见心底的声音。”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近,“我也知道,它记录着前朝秘辛,藏着皇族不敢公开的真相。”

  谢昭宁冷笑。“那你更该明白,这种东西,不会写在纸上。”

  “但它在你心里。”他逼近一步,“只要你开口,我能让你活着离开。”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要的不是谱,是你主子覆灭的真相吧?”

  独孤漠眼神一凝。

  “楚皇后扶持四皇子夺嫡,杀了尚书府满门,逼死萧家忠良,为的就是掩盖先帝遗诏的秘密。”她声音很轻,“可你呢?你效忠的从来不是她,而是前朝血脉。你在找那个能开启秘库的人——而那个人,必须由《心音谱》唤醒。”

  帐内一片死寂。

  独孤漠没说话,但手指微微发抖。

  她猜对了。

  “可惜。”她直视他眼睛,“真正的《心音谱》,只奏给值得听的人。”

  独孤漠猛然抬手,铜铃一震,尖锐音波直冲她耳膜。谢昭宁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她咬住嘴唇,硬撑着没倒下。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他冷冷道。

  “你不敢。”她抹去嘴角血丝,“杀了我,你就永远找不到答案。而你现在这么急,是因为萧景珩已经切断你的退路,你的叛军正在溃败,你的同伙一个个被抓。你只剩这一招了。”

  独孤漠盯着她,许久,忽然转身坐下。“看来,得让你尝点苦头。”

  他打了个响指。

  帐外走进两人,抬着一架古琴。琴身斑驳,断了一根弦,却是谢昭宁随身携带的那一把。她在被掳时曾试图抢回,却被踢倒在地。

  “这是你的命根子。”独孤漠说,“我听说,你每晚必抚此琴。若它毁了,你的心也会碎。”

  谢昭宁看着那琴,指尖微颤。

  这不是威胁,是试探。

  她在赌,赌这些人里有谁还记得这琴的来历。养父曾说,这琴出自前朝宫廷,只有懂得“音引术”的人才能听出它的共鸣频率。

  她慢慢走过去,在琴前坐下。

  手指轻触断弦。

  那一刻,她感受到琴身深处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像是有人在远处拨动相同的音阶。这不是巧合。这琴被人动过手脚,内部藏了共鸣器,能传递信号。

  她垂眸,掩住眼中光芒。

  原来如此。

  她抬起头,看向独孤漠。“你想听什么?”

  “《引魂序》。”他说,“那是开启记忆的第一章。”

  谢昭宁点头,指尖落在琴键上。

  第一个音响起时,帐外风沙骤起。守卫们不自觉地握紧刀柄,眼神闪烁。而独孤漠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继续弹。

  音律缓慢推进,带着某种古老节奏。她没有完整演奏《引魂序》,而是不断重复其中一段变调,频率恰好与琴内共鸣器共振。

  帐内温度似乎低了几分。

  忽然,一名守卫低声呻吟,抱住头蹲下。另一人也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

  独孤漠喝道:“镇定!”

  可他自己额角也渗出冷汗。那琴音像针一样钻进脑海,勾起某些不愿回想的画面。

  谢昭宁嘴角微扬。

  她知道,这曲子触动了他们的记忆。也许他们是前朝旧部,也许他们亲人死于那场清洗。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动摇了。

  她停下手指,抬头看他。“现在你明白了吗?这琴不会告诉你秘密,但它会让秘密自己浮现。”

  独孤漠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把她关到后帐,不准任何人靠近!”

  两名守卫上前架她。她任由他们拖走,经过那架古琴时,指尖悄悄拂过琴腹暗格——那里有个极小的凸起,是养父教她的机关标记。

  她记下了位置。

  后帐比先前更小,只有一盏油灯。她被推坐在地,手腕被铁链扣住,连动一下都难。帐外传来守卫的脚步声,来回巡逻。

  她闭上眼,开始回忆刚才的琴音波动。

  那共鸣器能接收特定频率,说明外面有人在监听。是谁?沈墨白?还是……王府里的某个人?

  她不确定。

  但她知道,只要那琴还在,她就能发出信号。

  风从帐缝钻进来,吹动灯焰。她睁开眼,望向角落——那里放着半截断弦,是刚才弹琴时崩落的。

  她慢慢挪过去,将断弦藏进袖中。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她忽然想起萧景珩说过的话:“有些东西,看似无用,却能在最黑暗的时候,割开一条生路。”

  她握紧断弦,靠在帐壁。

  帐外,风沙越来越大。远处山谷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交战的响动。

  她不知道萧景珩有没有收到青霜留下的暗记,也不知道巡防营何时会发现西市的打斗痕迹。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等。

  她抬起手,用断弦轻轻划过铁链。

  金属相碰,发出极轻的一声“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