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琴音逼供,真相大白-《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殿顶的铜铃细丝仍在缓缓旋转,发出极细微的摩擦声。谢昭宁指尖轻颤,目光却未离开楚皇后。她能感知到对方掌心渗出的汗意,心跳紊乱得如同鼓点错乱的战鼓。这不是愤怒,是恐惧在撕扯她的理智。

  她闭上眼,十指贴上琴弦。

  这一刻,大殿寂静如深谷。群臣屏息,连皇帝也微微前倾身子。萧景珩站在武班首位,右手已按上剑柄,眼神冷峻。

  谢昭宁拨动第一根弦。

  音起低回,幽咽如风穿残垣。这不是寻常曲调,而是《心音谱》中专为唤醒深藏记忆所设的“摄魂调”。音波无形扩散,直入人心。楚皇后身体一僵,手指猛地攥紧权杖,指节泛白。

  她咬牙挺立,皇权威仪仍挂在脸上。可那双眼睛已经开始失焦。

  琴音渐沉,仿若夜雨敲打瓦片,又似远处传来压抑的哭声。谢昭宁十指翻飞,旋律加快,音色扭曲变形——那是幼童的尖叫,刀刃刺入血肉的闷响,木梁断裂时火焰爆燃的声音。这些声音并非真实存在,却是《心音谱》根据她自身记忆碎片重构的幻听,精准刺向楚皇后最不愿触碰的那一夜。

  “不……”楚皇后喃喃出声,脚步踉跄后退半步。

  她看见了。火光冲天的尚书府,六岁女童被仆妇抱走的画面,她站在院中,手中握着先帝密旨。那道圣谕写着:“谢氏血脉,断不可留。”

  “不是我……是先帝下的令……他说要斩草除根……”她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整个人猛然惊醒。

  她瞪大双眼,嘴唇发抖,想掩住嘴却已经来不及。

  满殿哗然。

  监察大臣手中的卷宗滑落在地,几位老臣脸色铁青。有人低声怒斥:“竟真是她下令灭门!”

  萧景珩眸光一凛,右手微抬,玄影立刻封锁侧门退路。他知道,谢昭宁已打开缺口。

  楚皇后喘息急促,额头渗出冷汗。她强撑着站直,嘶声道:“本宫没有说错!那是先帝遗诏!本宫只是奉命行事!你们不能怪我!”

  谢昭宁不语,只换了一段新调。

  琴音骤变,尖锐如刃,直刺耳膜。这是《心音谱》中最凌厉的一段——“诘问律”。每一音都像在质问灵魂,逼迫真相从心底翻涌而出。

  楚皇后双手抱头,痛苦弯腰。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可琴音如潮水般涌入识海,将她拖入更深的记忆深渊。

  “是我……”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颤抖,“是我下令灭尚书府满门……是我派人毒杀萧家忠臣三百口……是我勾结独孤漠,在冷宫布下血祭大阵……”

  全殿死寂。

  她跪倒在地,浑身发抖,泪流满面:“我要让皇帝死……他是开启地宫的钥匙……只要他活着,我就永远得不到长生秘法……我要让四皇子登基……我要这天下再无碍我之人……”

  她抬起头,眼神涣散,直勾勾盯着谢昭宁:“可那孩子……那孩子不该活下来……谢昭宁……她明明该死在江南……那一夜我就该亲手杀了她……我不该心软……我不该留她一命……”

  最后一个字落下,整座大殿仿佛凝固。

  监察大臣跌坐椅中,卷宗散落一地。几位清流派老臣面色惨白,有人当场拍案而起:“此等妖妇,焉能居于中宫!”

  皇帝颤抖起身,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他死死盯着楚皇后,嘴唇哆嗦,最终怒极反笑:“押入天牢!即刻打入天牢!待三日后公审定罪!”

  两名禁军上前架人,楚皇后却不挣扎。她披发踉跄,口中仍喃喃重复:“她不该活下来……她不该回来……”

  她的凤冠歪斜,红袍沾尘,昔日端庄贤淑的国母形象荡然无存。走过大殿中央时,她忽然扭头看向谢昭宁,嘴角扯出一丝扭曲笑意:“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真相说出来就够了?还有人在看着……还有人在等……”

  话未说完,已被拖出殿外。

  谢昭宁轻轻收手,指尖离开琴弦。余音在殿内缓缓消散,像风吹过枯叶。她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薄茧,那里曾因十年抚琴留下痕迹,如今也承载了太多过往。

  萧景珩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他知道她做到了。

  这不是靠证据堆砌,也不是靠言语争辩。这是用音律直击人心,让一个隐藏二十年的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撕开伪装,供出全部罪行。

  朝阳光从高窗斜照进来,落在谢昭宁的银铃耳坠上,折射出一点微光。她缓缓将古琴收回琴匣,动作平稳。

  有大臣低声议论:“刚才那琴声……竟能让人自白?”

  “莫非是通灵之术?”

  “不,那是心音。她弹的是人心深处的声音。”

  谢昭宁听见了,却没有回应。她只是抬头看了眼殿顶的铜铃,那根细丝已停止转动,静静垂落。

  她转身面向玉阶,声音清晰:“陛下,皇后既已认罪,其余涉案之人亦当依法追查。凤仪宫东阁夹墙、冷宫井底暗道、御膳房地窖炸药点,皆需重新彻查。另,请调阅近三年进出宫门的所有记录,尤其是深夜出入者名单。”

  皇帝点头:“准奏。”

  她退后一步,与萧景珩并肩而立。两人皆未言语,但彼此之间气息相通,仿佛早已默契成习。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入,脸色发白:“启禀陛下,天牢来报……皇后刚入牢房便开始抓挠墙壁,嘴里一直念叨一句话……”

  众人屏息。

  小太监吞了吞口水:“她说……‘镜子要碎了,他会醒来’……还说……‘钥匙不在井底,在她手里’……”

  谢昭宁眉头微动。

  她刚抬起眼,忽觉指尖一麻。那是长期抚琴留下的旧伤反应,每次情绪剧烈波动时都会发作。

  她不动声色地握紧左手,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有些人低着头,有些人在交换眼神,还有一个人,正悄悄将一张纸条塞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