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拆了娘的遗物造飞机!狼王,我带你飞!-《废王种田:开局拐回一个狼王》

  萧云庭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旧弓的弓身。

  入手的感觉冰凉而坚硬,带着一种非木非金的奇特质感。记忆深处,这把弓总是被原主小心翼翼地擦拭,然后挂在床头,是这具身体在冷宫中唯一的慰藉。

  他看向小安子,那孩子正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生怕他把这件唯一的念想给毁了。

  『殿下……这是娘娘留下的……唯一的……』小安子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知道。』萧云庭打断了他,声音平静,『但人死了,留着东西有什么用?现在是活人要用它。你娘娘若是在天有灵,是希望我抱着她的遗物一起冻死在这里,还是希望我用它,带着大家活下去?』

  小安子被问得哑口无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张谦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开口劝道:『殿下,三思啊。这毕竟是太妃的遗物,若是损毁了……』

  『张谦,你看。』

  萧云庭没有理会他的劝说,而是将弓递到他面前,另一只手拉开弓弦。

  『嗡——』

  弓弦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整个弓身弯曲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充满了张力。

  『你看它的弹性,看它的形变。松手之后,能立刻恢复原状,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这正是我们需要的,用来控制方向的尾翼骨架。任何木材和兽骨,都达不到这种效果。』

  他的解释清晰而冷静,不带任何感情,纯粹是从一个工程师的角度在分析材料。

  巴图和赤鲁两兄弟凑了过来,他们是草原上的好手,对弓箭再熟悉不过。

  巴图伸手摸了摸弓身,又试着拉了一下,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

  『这……这是什么木头?不对,这不是木头。太轻了,也太韧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弓。』

  赤鲁也说:『是啊,这弓弦也不是普通的兽筋,倒像是……像是某种金属丝线拧成的。』

  萧云庭收回弓,目光扫过众人。

  『所以,现在不是纠结它是什么遗物的时候。而是它能不能救我们的命。』

  他不再废话,从工具堆里找出一把锋利的骨刀,开始小心翼翼地拆解弓弦的固定处。

  他的动作很稳,很精确,每一刀下去,都恰到好处。

  山洞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小安子跪坐在一旁,捂着脸低声啜泣。张谦和几个府兵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只有巴图和赤鲁,看着萧云庭的眼神,从最初的怀疑,慢慢变成了敬畏。

  这个看似文弱的王爷,不仅懂得以弱胜强的计谋,还懂得攀岩求生的技巧,现在,甚至还展现出了他们闻所未闻的工匠手艺。

  『殿下,您……您怎么会懂这些?』巴图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母亲教的。』萧云庭头也不抬地回答,『她说,人活一世,总要学点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本事。读书写字是本事,造东西也是本事。』

  他将拆下来的暗金色弓弦递给巴图。

  『把它分成三股,我们需要用它来做飞鸢的操控索。记住,要绝对结实。』

  然后,他将整个弓身固定在两块岩石之间,开始用火烤,同时用石锤小心地敲打,改变它的弧度。

  这是一个精细活,需要对材料的特性有极深的理解。

  时间在敲打声和火焰的噼啪声中流逝。

  山洞外,风雪依旧。山洞内,所有人都被萧云庭的专注所感染,紧张地看着那把弓在他的手中,一点点变成一个全新的形态。

  几个时辰后,当萧云庭满头大汗地停下动作时,原本的弓身,已经变成了一个结构精巧的、可以活动的十字形骨架。

  它就是飞鸢的尾翼,是控制这只巨兽在空中转向和升降的核心。

  『把它装上去。』

  萧云庭对巴图下令。

  巴图和赤鲁立刻上前,几人合力,将这个崭新的部件安装在了飞鸢的尾部。

  当暗金色的操控索连接上尾翼,萧云庭拉动绳索,尾翼随之精准地上下左右摆动时,山洞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翼展三丈的庞然大物,骨架狰狞,皮膜紧绷,再加上一个可以灵活操控的尾巴。

  它活了。

  它不再是一堆骨头和皮毛的堆砌,而是一只真正能够翱翔天际的巨鸟。

  『神……神迹……』一个府兵喃喃自语,『殿下,您是天神下凡吗?』

  萧云庭没有理会这些赞美,他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就在这时,小安子跌跌撞撞地从山洞深处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慌和一丝困惑。

  『殿下!殿下!』

  『怎么了?』萧云庭皱眉,『狼王出事了?』

  『不……不是……』小安子喘着气,摊开手掌,『殿下您看,奴才刚才给狼王擦身子的时候,从他……他一直紧紧攥着的手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安子的手心。

  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石头,质地非石非玉,表面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上面刻着一个奇特的螺旋状花纹。

  萧云庭接过那块石头。

  入手冰凉,他能感觉到那花纹的刻痕。

  这个花纹……

  他的脑海中,一个尘封的画面猛地闪过。

  那是原主儿时的记忆,他偷偷打开母亲的遗物箱,里面除了这把弓,还有一些奇特的木制零件和几卷发黄的帛书。

  在其中一个齿轮状的零件中心,就刻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螺旋花纹。

  怎么会?

  拓跋烈,一个草原部落的狼王,他随身携带的信物,为何会和他母亲的遗物,有着相同的记号?

  他的母亲,那个深宫中早逝的、身份成谜的太妃,到底是什么人?她和草原又有什么联系?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他心中升起。

  他捏紧了那块黑石,对小安子说:『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殿下。』小安子连忙点头。

  萧云庭将石头贴身收好,然后站起身,拍了拍手。

  『好了,都别愣着了。我们的『翅膀』造好了,现在,该让它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的话,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火焰。

  『吼!』

  巴图和赤鲁兴奋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了草原汉子特有的呼吼。

  众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巨大的飞鸢,一点一点地推出了山洞,推到了悬崖的边缘。

  当飞鸢的全貌暴露在风雪中时,所有人都被它的雄姿所震撼。

  希望,在每个人的眼中燃烧。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从裂谷下方卷了上来,狠狠地撞在了飞鸢宽大的翅膀上!

  『轰!』

  巨大的力量传来,飞鸢的一侧翅膀被猛地掀起,整个骨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抓住它!』

  萧云庭大吼。

  所有人立刻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压住飞鸢,拼命地将它往回拉。

  狂风卷着雪沫,打在他们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飞鸢在风中剧烈地摇晃,好几次都险些被卷下悬崖。

  过了许久,那阵狂风才终于过去。

  所有人都瘫倒在雪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希望的火焰,被这盆冷酷的现实,浇得只剩下一点火星。

  赤鲁看着还在微微颤动的飞鸢,声音里带着绝望:『不行……这风太乱了……我们根本飞不起来!一出去就会被撕碎的!』

  张谦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殿下,这裂谷里的气流,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们……我们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萧云庭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万丈裂谷。

  就在这时,小安子连滚带爬地从洞里跑出来,声音带着哭腔。

  『殿下!不好了!狼王他……他开始吐黑血了!脉搏也快没了!』

  这个消息,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飞鸢无法起飞,拓跋烈又命在旦夕。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种无力的绝望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萧云庭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再次睁开时,他的眼神里没有绝望,只有一片冷静。

  他转身,看着巴图。

  『巴图。』

  『……在。』巴图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草原上最好的猎人,你从小就跟风打交道。告诉我,这风,真的没有规律吗?』

  巴图愣住了。

  他看着萧云庭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

  『风……风是长生天的呼吸……』他喃喃道,『它有脾气,也有自己的路……』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路!我们草原上的老人说过,再烈的风,也有它必须走的路!尤其是在这种两山夹峙的地方,风的路,其实是固定的!』

  萧云庭追问:『那有没有……风最平稳的时候?』

  『有!』巴图肯定地说道,『日出之前,天最冷,地也最冷的时候!冷气下沉,会压住所有乱窜的气流。那个时候,风会变得最『干净』,甚至会形成一条稳定的气流通道,我们叫它——『风廊』!』

  『风廊能持续多久?』

  『很短,也许只有几十息的时间!太阳一出来,热气上升,风廊就散了!』

  几十息。

  足够了。

  萧云庭心中有了决断。

  『好,我们就等那条『风廊』。』

  他的决定,让众人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决定。

  他走进山洞,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拓跋烈,对张谦和巴图说道:『把他抬出去,固定在飞鸢上。』

  『什么?!』张谦失声叫道,『殿下,万万不可!』

  巴图也急了:『殿下!王他已经这样了……你带着他,只会增加重量,万一……万一飞不起来,你们两个就都……』

  『闭嘴!』

  萧云庭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看着拓跋烈苍白的脸,看着他嘴角残留的黑血。

  『他是黑狼部落的王,就算死,也应该死在冲锋的路上,死在广阔的天空下,而不是像一条病狗一样,死在这个阴冷的山洞里。』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黑色的石头。

  『而且,我欠他一条命。现在,轮到我还了。』

  他转过身,不再看众人的反应。

  『我或许有办法,在路上救他。』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

  张谦和巴图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挣扎。

  这个决定太疯狂了。

  但他们看着萧云庭的背影,那并不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最终,巴图咬了咬牙。

  『好!我听殿下的!就算是死,我们兄弟,也陪王和殿下一起!』

  他们不再犹豫,将昏迷的拓跋烈小心地抬了出去,用最结实的绳索,将他牢牢地固定在了飞鸢的中心位置。

  萧云庭也开始准备,他将自己和拓跋烈绑在了一起,然后将操控索紧紧地缠在自己手上。

  时间,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流逝。

  每个人都在等待。

  等待巴图口中的『风廊』。

  等待那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几十息时间。

  天色,在一点点地变化,从墨黑,变成了深蓝。

  那是黎明前最黑暗,也是最寒冷的时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巴图站在悬崖边,闭着眼睛,伸出手,感受着风的流动。

  他的身体,像一尊雕像。

  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爆发出精光。

  『来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周围呼啸的风声,似乎真的变小了,变得有序了。

  萧云庭没有丝毫犹豫,他看了一眼身下深不见底的裂谷,又看了一眼身边紧闭双眼的拓跋烈。

  然后,他对身后早已准备就绪的众人,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