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惊天豪赌!三千对三万,先灭你后勤!-《废王种田:开局拐回一个狼王》

  三日后,黑狼王庭百里外的一处沙丘背后。

  拓跋烈伏在沙丘顶端,朔北凛冽的寒风卷起沙砾,打在他的脸上,带来细微的刺痛。他眯着眼,瞳孔缩成一条危险的直线,遥遥望着远处地平线上那片连绵不绝的黑色营帐。

  三万大军。

  查格和他叔叔的联军,如同巨大的黑色兽群,匍匐在大地上,将他的王庭围得水泄不通。无数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隐约能听见人马的嘶鸣和喧嚣,那股庞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即使隔着百里,也扑面而来。

  他身后的三千亲卫,是黑狼部落最精锐的勇士,此刻也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默。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可眼前这悬殊的数量差距,依旧让他们的呼吸变得沉重。

  『狼王……』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是他的心腹大将,巴尔虎。他是一个脸上有三道刀疤的壮汉,此刻,他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真的要用三千人去碰他们吗?那不是勇猛,是送死。兄弟们的命,不能就这么白白填进去。』

  拓跋烈没有回头,他知道巴尔虎说的是实话,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虑。

  这三天,他带着队伍日夜兼程,绕开了所有大路和眼线,终于赶了回来。可看到的,却是让他心脏不断下沉的绝望景象。

  萧云庭的计划,真的可行吗?

  那个南人王爷,那个看起来文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对手,他凭什么能坐在温暖的屋子里,遥控千里之外一场关乎数万人性命的战争?

  骚扰?牵制?

  拓跋烈的手死死攥住身下的沙土,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脑海里回响起萧云庭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

  『狼王,你只看到了三万大军的锋芒,却没有看到它臃肿而脆弱的肚子。』

  『你的考题,不是如何以少胜多,而是如何让这三万大军,自己崩溃。』

  自己崩溃?

  拓跋烈深吸一口气,胸膛里翻涌着焦躁与怀疑。他信奉的是力量,是狼群的正面搏杀,是勇士的悍不畏死。萧云庭教给他的,却是蛇的阴狠和狐狸的狡猾。

  这违背了他身为狼王的本能。

  『巴尔虎。』拓跋烈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属下在。』

  『你怕死吗?』

  巴尔虎挺起胸膛,大声道:『为狼王而死,为黑狼部落而死,巴尔虎绝不怕!但我怕兄弟们死得没有价值!』

  『好。』拓跋烈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每一位亲卫的脸,『那我就告诉你们,什么叫有价值的死法,什么叫有价值的活法!』

  他站起身,狂风吹得他的黑色长袍猎猎作响。

  『你们看到了,我们的敌人有三万人!他们像牛羊一样多,多到我们每个人要砍死十个才能杀光他们!你们告诉我,我们冲上去,能赢吗?』

  无人回答,答案不言而喻。

  『不能!』拓跋烈替他们吼了出来,『冲上去,我们会在一个时辰内,被他们撕成碎片!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孩子,会成为查格的奴隶!我们的王庭,会被他付之一炬!这不是勇敢,这是愚蠢!』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却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但是,那个南人王爷,我的对手,他告诉我。这三万头牛羊,看着吓人,但他们每天都要吃草,每天都要喝水。他们的肚子是空的!只要我们能饿着他们,他们自己就会乱,自己就会跑!』

  『他要我们做的,不是去当英雄,而是去当草原上的狼!真正的狼!』

  拓跋烈拔出腰间的弯刀,刀锋在灰暗的天色下闪着寒光。

  『狼是怎么捕猎的?是冲进牛群里送死吗?不!是潜伏,是等待,是撕咬他们的侧翼,是让他们流血,是让他们疲惫,是让他们恐惧!』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查格身边的三千只恶鬼!他吃饭的时候,我们要去杀他的伙夫!他睡觉的时候,我们要去烧他的帐篷!他派人出来找草料,我们就割断那些人的喉咙!』

  『我们不用杀死他们所有人!我们只要让他们知道,这片草原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的坟墓!我们要让他们饿着肚子,睁着眼睛,在恐惧里等待死亡!』

  三千亲卫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他们眼中的恐惧和迷茫,正在被一种原始的、嗜血的兴奋所取代。

  拓跋烈高举弯刀,指向远方的营地。

  『现在,所有人上马!我们的第一顿美餐,是他们派出来砍柴的百人队!跟我来,让他们见识一下,黑狼部落的獠牙!』

  『嗷呜——!』

  三千骑兵发出了狼一般的嚎叫,翻身上马,跟随着他们的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扑向了庞大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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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距离黑狼王庭三百里外的风口坳。

  夜色深沉,连月光都被乌云遮蔽。

  狭长的峡谷中,一支庞大的运输队伍正在艰难前行。数百辆大车上装满了粮食、草料和帐篷,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单调的咯吱声。护送的士兵们一个个哈欠连天,神情懈怠。

  在他们看来,这里已经是雪鹰部的腹地,距离前线还远,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危险。

  他们没有发现,在峡谷两侧的峭壁上,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已经盯了他们很久。

  赤狐趴在一块岩石后,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她身边,苍狼和五百名黑狼部落的勇士,如同雕像一般,与黑暗融为一体。

  『苍狼,你们部落的勇士,确实不错。』赤狐低声说道,『潜伏了两个时辰,没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

  苍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回应:『这是草原上活下去的本能。倒是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只会待在城里的南人。』

  这几天的相处,让他对这群来自朔州的“新军”有了新的认识。他们纪律严明,行动果决,尤其是为首的这个女人,身上那股子狠辣劲,连他都有些心惊。

  『殿下说过,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就尽量别用手。』赤狐笑了笑,『不过今天,脑子和手,我们都要用。』

  她看了一眼天色,估算着时间。

  『风向怎么样?』

  苍狼抓起一把沙土,任其从指缝滑落,感受着微风的流动。

  『西北风,三级。风力不大,但足够了。火势会顺着峡谷,一直烧到另一头。』

  『很好。』

  赤狐打了个手势,身后立刻有几十名朔州士兵,小心翼翼地将二十个巨大的酒坛子搬了上来。坛口一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酒精味立刻弥漫开来。

  黑狼部落的勇士们闻到这味道,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他们知道这是朔州产的烈酒,比草原上最烈的马奶酒还要呛人。只是没想到,这东西还能用来打仗。

  『所有人,把布条浸透了,准备火箭。』赤狐下达命令,『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烧光他们的所有东西!一粒米,一根草,都不能留给查格!』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有人非要上来送死,也不用客气。』

  所有人开始无声地忙碌起来。

  苍狼看着这一切,心中依旧有些恍惚。他无法理解,一场关乎部落存亡的大战,胜负的关键,竟然会是眼前这批不起眼的粮草。

  他更无法理解,那个素未谋面的南人王爷,是如何能安坐城中,就将他们草原上最精锐的战士和最隐秘的通道,都算计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太可怕了。

  『准备好了吗?』赤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苍狼点了点头。

  赤狐看着下方已经进入最佳位置的运输队,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么……』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亮,火苗在夜风中摇曳。

  『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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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王朝,京城,皇宫,紫宸殿。

  殿内灯火通明,檀香袅袅。

  年迈的大夏皇帝萧承德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清癯,眼神浑浊,似乎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下方,太子萧云启、二皇子萧云瑞、四皇子萧云烈、五皇子萧云墨,分列两侧。满朝重臣,噤若寒蝉。

  整个大殿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二皇子萧云瑞手捧一封信,跪在殿中,脸上满是悲愤与痛心,声音更是带着哭腔。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识人不明,未能及时察觉七弟心怀怨恨,竟让他……竟让他走上了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的不归路啊!』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泪俱下。

  『这是朔州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信!信中字字泣血,详述了七弟在朔州如何与草原狼王拓跋烈私下会面,如何调动兵马,携带军资深入草原!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父皇,朔州乃我大夏北方门户,一旦有失,则国门洞开,草原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届时,生灵涂炭,江山动摇!请父皇早做决断,下旨将这逆贼擒拿回京,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情真意切。

  太子萧云启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声情并茂的萧云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并未出声。

  四皇子萧云烈是个武将,性格火爆,立刻站了出来。

  『父皇!二哥所言极是!老七那个病秧子,能在朔州那种鬼地方活下来,本就蹊跷!如今更是敢勾结外敌,此等大罪,天地不容!儿臣请命,愿亲率一支精兵,前往朔州,将那逆贼的头颅取来,献于父皇面前!』

  五皇子萧云墨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道:『四哥稍安勿躁。此事毕竟事关皇子,仅凭一封密信,似乎有些武断。不过……七弟此举,确实瓜田李下,嫌疑重大。为安边疆,为稳固国本,父皇确实应当早做处置。』

  几位皇子一唱一和,瞬间便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萧云庭定下了谋逆的死罪。

  龙椅上的皇帝萧承德,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伸出手,身边的老太监立刻会意,走下台阶,从萧云瑞手中接过那封信,恭敬地呈了上去。

  萧承德展开信纸,浑浊的眼睛逐字逐句地看着。

  大殿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皇帝的雷霆之怒。他们知道,这位皇帝生性多疑,最忌惮的,便是皇子与外族有染。

  这封信,就是一把淬了毒的刀,足以将萧云庭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萧云瑞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他仿佛已经看到,萧云庭被押解回京,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场景。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从萧云庭身上,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件来自他母亲的遗物。

  成了!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预想中的龙颜大怒,并没有出现。

  皇帝看完了信,只是将那张薄薄的信纸,轻轻放在了龙案上。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

  他抬起眼,目光没有看任何人,而是投向了空旷的大殿。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老二。』

  萧云瑞心中一凛,连忙应道:『儿臣在!』

  皇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平静,却又锐利,让萧云瑞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皇帝看着他,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可知,朕为何要将朔州,封给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