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远坂同学?-《Fate最弱士郎与最强金闪》

  打破寂静的是一阵声响。

  脚下的砂石发出嘎吱声。我和 Archer同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风吹过。

  阴云的缝隙间,月亮第三次探出头,在螺旋状夜云中洒下清辉。

  那温柔的光芒轻抚大地。望着这青白的月光,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月光下,白银铠甲熠熠生辉。铠甲下的深蓝色衣袍,与白银相得益彰。

  金色的发丝随风飘动,轻柔得仿佛一碰就会散开,宛如人偶一般。

  那双清澈凛冽的翡翠色眼眸,正直直地注视着这边。

  少女美得如同幻想,却又带着凛然的英气。这位容貌秀丽的骑士静静伫立,宛如名画中的人物。她那清廉的光辉,丝毫不逊色于傲然耸立的黄金男人。

  「──哦」

  突然。

  本应注视着我的黄金男人,发出了惊讶般的声音。

  他此刻的眼神,与刚才看向我时截然不同。那不再是观察者的目光,而是品鉴者的目光。

  他像审视精致人偶般……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少女,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笑容不同于面对 Lancer时的讥讽,更像是孩童玩弄玩具时的纯真──然而,其中又夹杂着碾死小虫般的恶意。

  那笑容既似亲昵,又藏着恶意的愉悦。Archer俯视着少女。

  「难道说,你是…………Ar、cher──!」

  少女凝视着黄金男人,眼中满是惊愕。

  那神情仿佛见到了难以置信之物,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微微颤抖。

  如同与死者重逢,又似遇见旧识,少女茫然地仰望着 Archer──

  ──等等。那个黄金男人,何时自称为 Archer了?

  「嗯?你认识本王,女人」

  或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劲,Archer皱起眉头。方才那刻薄的笑容已然消失,他用冷淡的目光探寻着少女的真意。

  从他的反应来看,Archer似乎并不认识这位少女。但少女显然认得他。

  情况太过混乱,我的大脑已然跟不上节奏。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呆立一旁,看着两人相互对视。他们短暂却专注地凝视着彼此,最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少女的脸上已无惊讶,只剩下饱含怒火的警惕。

  伴随着轻微的金属声,少女握紧了什么。那无疑是──在操场时见过的,那柄无形之剑的剑柄。

  白银铠甲踏在柏油路上,地面竟被踏出裂痕。如此惊人的力量,究竟从这纤细的身躯何处迸发?

  那双清澈如冰的翡翠眼眸,死死盯着黄金男人。少女对 Archer的敌意,甚至超越了愤怒本身。

  ──少女体内爆发出庞大的魔力,仿佛连空间都在震颤。

  那股仅凭气势便能压倒观察者的青色魔力,如今浓郁到几乎可视。夜晚的寒气,竟因少女的杀意而化作灼热的气息。

  「──不错的憎恶。本王不管你是谁,这份清澈的斗志……或许,会是件相当有价值的宝物也未可知」

  即便被如此强烈的杀意锁定,黄金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少女翠绿的眼眸中燃烧着憎恶,魔力的余波如同利刃般切割着空气。Archer俯视着这位流露激情的白银少女,静静自语。

  他手中的双剑,毫无摆出架势的迹象。尽管与那无形的剑尖仅隔十余步,Archer依旧傲然挺立。

  ──然而,他那双赤红的眼眸。

  唯有这双非人的残忍眼眸,正注视着因愤怒而颤抖的少女。

  「你……难道跨越时空,也要挡在我面前吗?你就如此──如此想要贬低我吗,Archer!!!」

  气贯长虹。

  指向黄金的剑尖,猛地挥下。

  大地承受着少女愤怒的一击,发出仿佛卡车相撞般的轰鸣,随即炸裂开来。

  这超乎寻常的力量,让我脊背发凉。方才踢飞我的 Lancer的力量,与之相比不过是孩童嬉戏。这足以粉碎大地的力量,与战车炮弹何异?

  「──好啊。那么,这次我定要将你斩倒。无论你取出何种宝具,我都会将其一一粉碎!」

  剑再次缓缓举起,这次的目标是黄金 Archer。

  少女散发出的威压,丝毫不逊于 Archer。她那如同神话般淡淡生辉的姿态,堪比愤怒的女神。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股威胁,黄金男人微微一动。

  方才那从容的笑容已然消失,他眯起眼睛,紧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此刻 Archer终于意识到,哪怕移开视线一瞬,倒下的便会是自己。

  Archer的铠甲此刻还带着被 Lancer魔枪造成的损伤。虽有高阶魔术在自行修复,但速度迟缓。

  少女的力量,显而易见地异于常人。以那样的力量挥出的一击,足以将这半毁的铠甲化为粉尘。

  黄金双剑被静静举起。在那绝大的威压下,Archer也摆出了临战姿态。

  「────」

  我无法开口,甚至无法动弹。

  两人对峙的空间仿佛真空,稍有触碰便会被撕裂。

  ……真是可悲。

  明明是为了阻止杀戮才冲出来,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出来的?若是只能站着,与稻草人何异?

  我用毅力强行压制着颤抖的身体。

  将恐惧与胆怯深埋心底,紧握双拳。

  发生了什么,那位少女是谁,他们为何而战……

  ──我不知道。这些都无关紧要。

  我绝不能容忍有人在卫宫士郎眼前死去。只为阻止这一切,我再次开口──!

  就在那一瞬间。

  「停ーーーーー下!!!等一下啊,你们两个!!!」

  第三个少女的声音,驱散了战场上的杀意。

  即将拔刀相向的两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惊讶地循声望去。

  我也不由自主地张着嘴,朝那个方向看去。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叉着腰,一脸愤慨的身影……哎,那不是!?

  红色外套,标志性的双马尾。绝不会认错,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

  「你、你是远坂……!?」

  「嗯。晚上好,卫宫同学」

  远坂凛露出了在学校见面时那般完美的笑容。

  她太过自然的态度,让我差点也下意识地回应。……不对,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远坂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她站在那位少女身边,也就是说,这到底是……!?

  「…………哈」

  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远坂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好了,有话进屋说吧。反正你什么都不明白,我会从头解释的。

  ──Saber,先别急着和那个金光闪闪的家伙打。他是我的熟人哦」

  远坂轻描淡写地说着离谱的话,径直向前走去。

  信息量过大,我的大脑已然超载,只能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或许是被远坂的举动惊到,白银少女愣在原地。她望向远坂的目光中,方才那般浓烈的杀意已如谎言般消散。

  另一边,依旧站在围墙上的黄金男人。他对少女的警戒也已消失,表情与刚才截然不同,嘴角带着仿佛发现了有趣事物般的愉悦。

  ……等等,等一下──!

  「远、远坂,我完全搞不懂啊,你在想什么……!」

  面对我的质问,远坂猛地转过身。

  她的表情,已不再是方才的笑容,而是冰冷的、如同陌生人般的神情。

  「真笨,我在想很多事啊。所以才说要谈谈啊。卫宫同学,突然遭遇这种事会惊讶也正常,但不乖乖接受的话──」

  ──总有一天,会死的哦。

  远坂冷冷地说道。她凝视着我的眼神,让我无法移开目光。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气势,与在学校时判若两人。

  「明白了就好。那我们走吧,去卫宫同学家」

  远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轻松地走进了我家的大门。或许是错觉,她的身上似乎散发着怒气。

  ……不,不是错觉。她真的很生气。

  「…………」

  虽然她擅自闯进了我家,我却动弹不得。理智告诉我应该跟上去,但过度的震惊让我的身体像被施了魔法般僵硬。

  但……或许该说幸运。那令人心悸的杀意波动,竟因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而彻底消散了。

  相较于无法动弹的我,最先行动的是黄金的 Archer。

  他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优雅的姿态降落到地面。手中的双剑不知收于何处,已然不见踪影。

  他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带着嘲讽与愉悦,用赤红的目光注视着远坂的背影。

  他迈着悠然的步伐,无视我,走进了大门。直到此刻我才注意到,他每走一步,铠甲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话说回来。他明明可以直接从围墙内侧跳下,为何特意走向大门呢。

  接下来行动的是金发少女。

  和黄金男人一样,她手中的剑也已消失。她神情凛然,毅然走进了大门。

  我望着她的侧脸出了神,恰好与她的目光相遇。

  那是与 Archer冷酷绯红截然不同的,沉静而清澈的翡翠色眼眸。这宝石般的眸子,似乎在打量着我。

  这次邂逅仅持续了一瞬。少女随即转身,静静地消失在卫宫宅邸中。

  「────」

  被独自留下的我,呆立在原地。片刻后,我猛然回过神,朝着大门走去。

  身体虽然动了起来,大脑却依旧一片混乱。

  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究竟被卷入了什么之中?

  名为 Lancer的青甲战士来袭。

  名为 Archer的黄金青年现身。

  不知名的白银少女,似乎认识 Archer。

  而……连我暗自憧憬的偶像,远坂凛,也加入了这非日常的行列。

  这状况仿佛误入了异次元,但我不能就此退缩。好歹我也算是个魔术师的末流。

  远坂说会向我解释。那么首先,我必须听听她的说法。

  暂且将疑问与疑虑抛诸脑后,我走进了大门。本该熟悉无比的家──此刻却感觉像个魔物的巢穴。

  ──这个夜晚。在我熟悉的地方,某种未知的事物,已然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