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御史狂言触龙怒,帝王正辞斥奸猾-《朕,朱厚照,开局大杀四方》

  张谦僵在原地,看着地上的人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他毕竟是御史,常年在朝堂上弹劾百官,心理素质远超常人。

  深吸三口气后,他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

  再抬头时,眼神里竟多了几分 “义正词严”。

  他先是对着朱厚照深深一揖,动作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僵硬:“臣张谦,参见陛下。”

  不等朱厚照开口,他便直起身子,指着地上的血迹,高声指责起来:

  “陛下!臣斗胆进言!”

  “第一,身为天子,当惜身重面!古语有云‘千金之子不坐堂,况天子乎’!这集市之中鱼龙混杂,刁民甚多,陛下微服至此,万一有个闪失,谁能担待得起?”

  “第二,陛下怎能随意杀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痛心疾首,“那几个衙役纵有过错,也该交由刑部审讯,按律定罪!陛下当场斩杀,与暴君何异?”

  一番话掷地有声,张谦说得唾沫横飞,自我感觉良好 —— 他觉得自己这是在履行御史的职责,是在 “匡正君过”,说不定还能因此青史留名。

  周围的百姓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张御史是疯了吗?没看见地上的人头吗?还敢骂陛下是暴君?

  那读书人也急得直皱眉,想劝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张谦作死。

  朱厚照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了下去。

  起初是错愕,随即便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的拳头缓缓握紧,指节泛白,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站在旁边的张永,腿肚子已经转筋了。

  他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前两天刘茝被贬,王昭被斥,还没让这些言官长记性吗?这个张谦,好家伙,怕是觉得自己三族、九族的人头太多,不够砍啊!

  “说完了?”

  朱厚照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砸在热油里,让张谦的话音戛然而止。

  张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梗着脖子:“臣…… 臣所言句句肺腑,皆是为陛下着想,为大明江山着想!”

  “为朕着想?” 朱厚照往前走了两步,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张谦的脸,“张御史,张大人,朕问你。”

  “墙角那些流民,是不是朕的子民?”

  张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道:“是…… 是。”

  “那你为何要让衙役驱赶他们?” 朱厚照的声音陡然提高,“就因为他们碍了你的眼?碍了你那外宅的‘清净’?”

  张谦连忙摆手,开始推诿责任:“陛下明鉴!此事与臣无关啊!”

  “那些衙役是顺天府尹的手下,是周奎管束不力!臣只是让他们‘照看’一下外宅周边,没让他们打人杀人啊!”

  他又把矛头指向别处:“再说了,流民之所以流落街头,是户部赈灾不力,没能妥善安置,与臣这个御史何干?”

  “哈哈哈哈……”

  朱厚照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听得张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周围的秋老虎都仿佛退了几分寒意。

  “与你无关?” 朱厚照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张谦,你是顺天府御史,负责监察顺天府的吏治民生,你说与你无关?”

  “那些流民在你管辖的地界被打骂,你说与你无关?”

  “你身为御史,食君之禄,却只知维护自己的外宅,不知体恤百姓疾苦,你说与你无关?”

  朱厚照一步步逼近,每说一句,张谦就往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朕的子民,在朕的京城,受冻挨饿,还要被你派去的人殴打驱赶!” 朱厚照的声音震得张谦耳膜发疼,“你告诉朕,这是谁的错?”

  “是户部的错?是顺天府尹的错?”

  “那朕问你,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坐在御史的位置上,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番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带着浓浓的民族大义,听得周围的百姓都抬起了头,看向朱厚照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那读书人更是热血上涌,忍不住在心里叫好 —— 陛下说得对!这才是为民做主的君王!

  张谦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说辞。

  可他骨子里的 “清流” 傲气,让他不肯低头。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时,眼神里竟还带着几分不服气:“陛下…… 陛下虽言之有理,可臣身为御史,也有监察君王之责!陛下随意杀人,微服私访,就是有违祖制!臣…… 臣不能认同!”

  他依旧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陛下 “不遵祖制”。

  朱厚照看着他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缓缓后退一步,不再看张谦,只是对赵虎道:“把他看好了。”

  “是,陛下!” 赵虎上前一步,按住了还想争辩的张谦。

  张谦还在挣扎:“陛下!臣是言官!你不能这样对我!祖制规定……”

  朱厚照没再理他,转身走到那几个流民面前,看着他们手里重新拿起的馒头,声音放缓了些:“别怕,有朕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们。”

  流民们连忙磕头,嘴里不停喊着 “谢陛下”,泪水混着馒头屑,从脸上滑落。

  朱厚照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读书人,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

  然后,他对张永道:“张永,让人把这些流民送去安置点,找些大夫给他们看看,别出了人命。”

  “是,陛下。” 张永连忙应道,心里却还在为张谦捏把汗 —— 这老小子,是真把陛下的底线踩碎了啊。

  朱厚照没再看被按住的张谦,也没再看瘫在地上的周奎,转身朝着玄武门的方向走去。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都知道,张谦的好日子,到头了。

  但谁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这个敢当面骂他 “暴君”、还死不悔改的御史。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张谦那副不服气的嘴脸,像一根刺,扎在了所有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