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王座染血,烟火焚城(世界历 6851-6900 年)-《我的诡秘之界》

  世界历 6851 年的春汛刚漫过狂澜之川的堤岸,扶风州的桃花就被一层淡红色的薄雾笼住了。隅国新王任采菱穿着绣着蔷薇的王袍,站在王宫的摘星台上,指尖捏着半片沾了露水的桃花瓣 —— 三天前,她刚把前任国王任佳明的灵柩送入皇陵,今夜就听闻城西的染坊里,有织工被疯癫残丝缠上,拿着染刀追砍自己的妻儿。

  “陛下,城西的疯癫信徒已控制住了,但染坊的染缸全被黑血污染,今年的春绸怕是要断供了。” 内侍低着头回话,声音里带着怯意。任采菱转过身,王袍下摆扫过青砖上的青苔,她望着远处泛着红光的染坊方向,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让任已嘉带着净化符文去,染缸里的黑血要烧干净,染坊的织工…… 但凡有半点疯癫迹象,立刻隔离。”

  她没说的是,昨夜巡查染坊时,曾看见织工阿木抱着怀孕的妻子躲在染缸后,阿木的手腕被染刀划开,却死死捂着妻子的嘴不让她哭出声 —— 那点藏在恐惧里的温柔,像染布上没洗干净的胭脂,在她心里留了道浅印。

  可这份浅印没留到第二天。当任已嘉的净化火焰烧透染坊时,阿木还是没躲过疯癫残丝的侵蚀,举着染刀冲向净化卫兵。任已嘉的金色符文刺穿阿木胸膛时,阿木的妻子突然扑过来,肚子撞在染缸边缘,鲜血顺着染缸的缝隙渗进去,和黑血混在一起,烧出的火焰都泛着诡异的粉。任采菱站在染坊外的桃树下,看着那抹粉火,突然把手里的桃花瓣捏碎了 —— 这世道,连温柔都要被烧得干干净净。

  锡矿工会的霍姆杜尔堡垒在盛夏里像块烧红的烙铁。老会长盖文?铁锻的葬礼刚结束,新任会长冯德?铁锻就握着滚烫的锡矿锤站在矿洞前 —— 矿道深处的锡矿脉被 “蚀骨苔” 缠上了,这种墨绿色的苔藓会顺着矿工的汗毛孔钻进体内,让他们浑身溃烂成脓水,昨天刚有三个矿工被抬出来时,连骨头都软得像融化的锡。

  “都把星纹矿粉抹在衣领上!谁敢往后退,就把谁丢进熔矿炉!” 冯德的金属能量顺着矿锤蔓延,锤头上的锡矿纹路泛着淡金色的混沌光。矿工们咬着牙往矿洞里走,其中一个叫托姆的年轻矿工,怀里还揣着给未婚妻的锡矿发卡 —— 上周他刚和未婚妻在堡垒的小酒馆里定了亲,酒馆老板娘笑着把他们的酒杯倒得满溢,酒液沾在未婚妻的指尖,像撒了把碎星。

  矿道里的蚀骨苔在暗处发光,像无数双绿眼睛。冯德的矿锤砸向岩壁,淡金色能量炸开,苔藓遇光就滋滋作响,化作墨绿色的脓水。可没走多远,最前面的矿工突然发出惨叫,他的小腿已经被苔藓缠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冯德刚要扔出净化符文,就见托姆突然冲过去,用腰间的矿镐劈开那截小腿 —— 矿工的惨叫里,托姆的发卡从怀里掉出来,被墨绿色脓水溅到,瞬间就锈成了黑渣。

  “你疯了?” 冯德吼道。托姆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声音发颤却没退:“他有三个孩子,没了腿还能活,被苔藓缠上就全没了。” 冯德看着托姆染黑的袖口,突然把矿锤上的混沌光渡给了他:“好,那你就跟着我,看看这苔藓的根在哪。”

  当他们在矿脉深处找到苔藓的核心时,托姆的手臂已经开始溃烂。冯德的金属能量凝成巨钳,夹住核心的瞬间,托姆突然扑上去,用身体挡住喷溅的脓水:“会长,别让苔藓漏出去,我未婚妻还在等我……” 话没说完,他的躯体就开始融化,和脓水混在一起,浇在核心上,让冯德的净化火焰烧得更旺。

  后来冯德把托姆的骨灰带回堡垒时,酒馆老板娘正给托姆的未婚妻梳头发,准备她的嫁衣。老板娘看见骨灰坛,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齿缝里还缠着几根乌黑的发丝 —— 那是托姆上次来酒馆时,帮未婚妻摘头发里的草屑,不小心扯断的。

  世界历 6865 年的惊蛰,斯卡布拉都城的迎春花刚开得满街都是,就被庚午红袍巫师的巫火烤成了焦黄色。达格?布罗?影爪的暗影能量在城头上凝成巨爪,一把捏碎了冲在最前面的巫火傀儡,傀儡的黑血溅在城楼下的迎春花上,瞬间就把花瓣烧成了灰。

  “红袍杂碎!敢在都城门口炼巫,今天就把你们的骨头当柴烧!” 达格的吼声震得城楼上的星纹矿符文都在闪。红袍首领的暗红能量凝成巫毒巨蛇,蛇信子舔过城门上的青铜兽首,兽首瞬间就锈成了黑渣:“达格,你以为混沌能挡住巫火?这都城的人血,才是最好的燃料!”

  城楼下的平民开始往城里退,其中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怀里还抱着没卖完的迎春花。她的母亲拉着她跑时,不小心撞在一个卫兵身上,卫兵的战矛掉在地上,矛尖挑翻了花筐,迎春花撒了一地,被巫火燎到,发出细微的 “噼啪” 声。小姑娘要去捡,却被母亲死死抱住 —— 那卫兵突然转身,用战矛挡住了一道飞来的巫火,战矛上的星纹矿符文炸开,把他的手臂烧得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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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 卫兵吼道。小姑娘回头时,看见卫兵的脸被浓烟熏得发黑,却还在笑着挥手,像她每次买花时,卫兵总会多给她一个铜板那样。可下一秒,巫毒巨蛇的尾巴就扫了过来,卫兵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撞在城墙上,血顺着城墙流下来,把迎春花浇得通红。

  达格看得目眦欲裂,暗影能量突然暴涨,巨爪抓住巫毒巨蛇的七寸,把蛇身拧成了麻花:“你敢伤我的人!” 他的暗影能量顺着蛇身蔓延,把红袍首领的躯体缠成了黑茧,“今天就把你扔进熔矿炉,让你尝尝被烧的滋味!”

  当巫火被扑灭时,城楼下的迎春花已经烧得只剩花梗。小姑娘蹲在焦土上,捡起一根沾了血的花梗,突然把它插进卫兵的尸体旁 —— 后来每年惊蛰,斯卡布拉都城的城楼下,都会长出几株开得通红的迎春花,像那卫兵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温柔。

  世界历 6872 年的夏夜,隅国王宫的蔷薇开得正盛,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层碎胭脂。任已嘉穿着金色的礼服,站在宴会厅的烛火下,手里端着酒杯 —— 今夜是他的封爵宴,新王裴公前要封他为 “护国公”,可他刚把酒杯举到唇边,就看见堕落伯爵裴洛神的暗影从蔷薇花丛里滑出来,像条黑色的蛇。

  “任大人,陛下说您手里的净化符文,比他的王座还重要呢。” 裴洛神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的匕首泛着淡紫色的毒光。任已嘉的金色符文瞬间凝在掌心,酒杯 “哐当” 砸在地上,酒液溅在蔷薇花瓣上,染出深色的印子:“裴洛神,你敢弑君?”

  “弑君?我只是帮陛下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裴洛神的匕首突然刺向任已嘉的心脏,却被任已嘉的符文挡住。两人的能量撞在一起,宴会厅的烛火突然灭了一半,剩下的烛火照着墙上的蔷薇花纹,像染了血。

  任已嘉不知道的是,此刻王宫的偏殿里,裴公前正抱着他的宠妃苏娘,苏娘的手指划过裴公前的脖颈,声音软得像蜜:“陛下,任大人要是死了,以后的净化符文,可就没人会画了。” 裴公前咬着她的耳垂,指尖捏着她腰间的玉佩 —— 那玉佩是任已嘉上次进献的,说是能挡疯癫残丝:“没人会画,就找会画的人来,反正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活命的人。”

  苏娘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裴公前的怀里 —— 她想起昨天去御花园时,看见任已嘉蹲在蔷薇丛里,给一朵断了茎的蔷薇缠布条,那样子,比裴公前给她戴玉佩时还认真。

  可这份认真没救了任已嘉。当裴洛神的匕首刺穿任已嘉的心脏时,任已嘉的金色符文突然炸开,不是为了攻击,而是把周围的疯癫残丝都吸到自己身上 —— 他看见宴会厅外,有个抱着孩子的宫女正跑过,那孩子手里还拿着他昨天给的糖。

  符文炸开的光把蔷薇花照得透亮,裴洛神被光浪掀飞时,看见任已嘉的嘴角还挂着笑 —— 像他每次画完净化符文,看着平民们拿着符文离开时那样。苏娘在偏殿里看见那道光,突然把裴公前推开,玉佩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里面藏着的疯癫残丝,瞬间就被光烧成了灰。

  世界历 6892 年的冬至,赤焰村的英雄碑前积了厚厚的雪,雪地上插着无数支燃烧的松枝。混乱猎手格鲁姆?雷翼穿着染血的铠甲,跪在碑前,手里捧着死亡执政官乌尔洛克的头颅 —— 昨天夜里,乌尔洛克被疯癫残丝缠上,举着镰刀砍向英雄碑,格鲁姆只能用战矛刺穿他的胸膛。

  “塔尔克大人,乌尔洛克的残魂已经被碑上的混沌能量烧干净了,可村里的粮囤被镰刀劈破,今年的冬粮要不够了。” 格鲁姆的声音沙哑,铠甲上的血珠滴在雪地上,融出小坑。塔尔克?炎爪的混沌能量凝成一道光,落在粮囤的方向,光过之处,被劈破的粮囤自动合拢,散落的谷物重新堆成小山。

  格鲁姆抬起头,看见村里的老妇们正抱着孩子往英雄碑这边来,孩子们手里拿着用麦粉做的小饼 —— 那是去年冬粮充足时,老妇们教孩子们做的,说是能保佑不被疯癫残丝缠上。有个叫阿苗的小姑娘,把小饼递到格鲁姆面前,小饼上还印着英雄碑的纹路:“格鲁姆叔叔,乌尔洛克叔叔还会回来吗?他上次还帮我捡过掉在雪地里的小饼呢。”

  格鲁姆接过小饼,突然想起昨天乌尔洛克举着镰刀冲向英雄碑时,看见阿苗在雪地里捡小饼,突然顿了一下 —— 就那一下,给了他刺穿乌尔洛克胸膛的机会。他把小饼塞进嘴里,麦粉的甜混着铠甲上的血腥味,让他眼眶发热:“乌尔洛克叔叔去守英雄碑了,以后他会在碑上看着阿苗。”

  塔尔克看着这一幕,混沌能量里泛起淡淡的金色 —— 他想起千年前,自己刚成为黑皇帝时,也曾在英雄碑前接过一个孩子递的麦饼。那孩子后来死在疯癫战乱里,可那麦饼的甜,却成了他守护万域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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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还在下,松枝的火光照着英雄碑上的名字,乌尔洛克的名字刚刻上去,还泛着新鲜的木屑味。阿苗突然指着碑上的名字,对身边的弟弟说:“你看,乌尔洛克叔叔的名字,和麦饼上的纹路一样呢。” 弟弟似懂非懂地点头,把手里的小饼贴在碑上,像在给乌尔洛克送吃的。

  格鲁姆看着那张小饼,突然把战矛插在雪地里 —— 他决定了,明天就去黑石山脉找星纹矿,给英雄碑加一层防护,绝不能让疯癫残丝,再毁掉这碑上的名字,毁掉孩子们手里的小饼。

  世界历 6900 年的最后一场雪,落在影狼之巢的城楼上时,风眷者塔尔玛克正握着妻子织的围巾 —— 围巾上绣着两只交颈的狼,是去年冬天,妻子坐在城楼下的火堆旁织的,那时她还怀着孕,织一会儿就会摸肚子,笑着说孩子踢她了。

  可现在,妻子不在了。三个月前,寅卯红袍巫师的巫火焚城时,妻子为了保护刚满月的孩子,把孩子藏在城楼下的地窖里,自己举着净化符文冲向巫火。塔尔玛克找到她时,她的身体已经被巫火烧成了炭,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条没织完的围巾。

  “大人,红袍巫师的残党已经追到城下了,城楼上的星纹矿符文快撑不住了。” 卫兵的喊声把塔尔玛克的思绪拉回来。他把围巾系在脖子上,摸了摸怀里的孩子 —— 孩子还在睡,小拳头攥着他的衣襟,像攥着最后一点温暖。

  塔尔玛克走上城楼,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红袍巫师,巫火把夜空烧得通红。他的风系能量突然暴涨,淡青色的风刃像暴雨般落下,巫师们的惨叫混着巫火的噼啪声,在夜空中炸开。为首的红袍巫师举着法杖,暗红能量凝成巨爪,抓向塔尔玛克的孩子:“把孩子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塔尔玛克的风刃突然转向,斩断巨爪的同时,抱着孩子跃下城楼:“想碰我的孩子,先过我这关!” 他的风系能量与混沌残力交织,凝成一柄巨斧,劈向红袍巫师的法杖 —— 法杖断裂的瞬间,巫火突然失控,烧向红袍巫师的阵营。

  塔尔玛克抱着孩子,站在燃烧的巫火旁,围巾上的狼纹被火光照得透亮。他突然想起妻子织围巾时说的话:“等孩子长大了,就让他学净化符文,以后咱们一家,都守着影狼之巢。”

  现在,他一个人守着影狼之巢,守着孩子,守着那半条没织完的围巾。当最后一名红袍巫师被巫火吞噬时,塔尔玛克抱着孩子坐在城楼下的火堆旁,把孩子贴在胸口 —— 火堆里的柴噼啪作响,像妻子织围巾时的针脚声,在这乱世里,撑着一点烟火气。

  世界历 6900 年的最后一刻,塔尔克?炎爪的混沌能量掠过影狼之巢的上空,把巫火的余烬烧成了金色。塔尔玛克抬头看着那道金光,突然把孩子举起来,让孩子的小手碰了碰金光 —— 他想让孩子知道,这世上除了巫火的红,还有混沌的金,还有母亲织围巾时,那点藏在针脚里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