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露脸大会-《汉末职场,小兵迎娶何太后》

  面对何进的提携,何方先是起身拱手,语气沉稳:“伯父,诸君。”

  说实话,怎么平定幽州叛乱,他有很多方略。

  但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落地,或者说这些同僚谁还愿意干活。

  就比如现在,朝廷出兵。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肯定是要收集车马刀兵和粮草。

  但大臣和皇帝之间就开始了扯皮。

  大臣们想让皇帝自己出钱,皇帝则想让国库来出钱。

  当初黄巾军叛乱的初期,朝廷兵马之所以四处溃败,很大原因就是源自于这种高层的博弈。

  准确来说,是士族和皇权的博弈。

  直到四海动乱,大厦将倾,大汉帝国的董事长刘宏才终于坐不住了。

  在中常侍吕强的劝说下,答应了皇甫嵩(士族代表)的三个条件。

  一:解除党禁,赦免天下党人。

  二:开放中藏钱,充实军费(拿出皇帝的私房钱)。

  三:调拨西园厩马,强化骑兵(拿出皇帝的私房马)。

  其实,这三个策略,也都是针对刘宏之前的政治制度,狠狠打脸。

  首先是169年的党锢之祸。

  这个本质上是皇权通过宦官打击士大夫集团的集权手段。

  其次中藏钱,是刘宏采用手段把帝国收入变成皇帝私人收入。

  如:熹平四年(175年),刘宏将“平准”改为“中准”,改由宦官担任的“中准使”主管,并纳入少府(皇家私库)体系。

  这一调整使物价管理权从外朝官僚系统转入皇帝直接控制的内廷。

  其中猫腻有多少,可以参考特不靠谱和背后财团。

  光和六年(公元 183年),置圃囿署,以宦者为令,打破“将作大匠掌宫室、少府掌皇家私产”的分工。

  由将作大匠负责的园林修建权被剥离,转而由宦官主导的圃囿署管理。

  这个猫腻,可以参照200的自行车,采购价是8000......

  至于马匹这种,即是收入大头也是军备物资。

  光和四年(公元 181年),正月,初置騄骥厩丞,领受郡国调马。

  也就是将马匹管理从太仆(国家机构)划归少府(皇家私库)。

  ......

  准确来说,不管刘宏是出于打压士族也好,个人贪财也好......

  他就像是大汉帝国最大的蛀虫,把帝国最来钱,最容易产生猫腻的东西,统统从士族(官僚体制)手中,拿到自己手中。

  这么一来,士族们都麻瓜了:“说好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咋好处全让你一人占了。”

  然而,刘宏占了这么多的好处不说,还要卖官鬻爵。

  卖官鬻爵亘古有之,汉武帝也搞过,但像刘宏这样明码标价,必须出钱的,则独一份。

  于是,在士大夫们看来,皇帝不但把最赚钱的东西拿走了,还要我们士族交钱才能升官,这不是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而是天子吃完天下还要吃士大夫......这还玩个毛线。

  再准确来说,刘宏太聪明了,他总能发现那些行当最有搞头......

  这就像后世的公司一般,你辛辛苦苦打工赚钱,结果所有职务回扣和便利之类的全被董事长拿走不说,你作为管理者还要给董事长交钱......

  这公司不倒闭才怪。

  “侄儿认为,首先应该增兵河内郡,以提防黑山贼趁机动乱,两相呼应,危及国家。”

  何方话音刚落,议事堂内便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从事中郎郑达崔烈捻着颔下胡须,缓缓点头:“增兵河内确有必要。

  黑山贼虽受朝廷招安,封了平难中郎将、黑山校尉,却素来反复无常,若与幽州叛贼呼应,则司隶腹地危矣。”

  这话其实说的也有问题,张口闭口都是黑山贼......

  掾属王朗皱着眉摇头:“话虽如此,可如今北疆战事调兵的粮草牢直还没有着落,再增兵河内,粮草军需从何而来?

  朝廷府库本就空虚,去年凉州平叛已耗了大半,再添负担,恐难支撑。”

  他这话戳中了要害,堂中不少人都跟着点头。

  四方动乱,财政凋敝,但凡涉及“兵”,最先卡壳的总是“钱”与“粮”。

  就在这时,大将军府长史王谦抬眼看向何方,语气带着几分追问:“何军侯既提增兵,可有解决军需之法?

  总不能让将士饿着肚子去守河内吧?”

  何方心中暗笑。

  王谦这话虽像抬杠,却正好让他把早已想好的对策说出来。

  他先朝何进拱手,见对方点头示意,才朗声道:“侄儿举荐一人,可解河内之困。

  钱塘侯朱讳儁公,麾下有家兵五千,皆为久经战阵之辈。

  若拜他为河内太守,令其镇守河内,既无需朝廷调拨粮草,又能震慑黑山贼。”

  “朱公伟?”

  掾属甄俨眼睛一亮,“此人早年平定交州叛乱,后在太平道之乱中也战功赫赫,麾下家兵确是精锐!

  可他现为母亲服丧......”

  “放心,他定会肯出山的。”

  掾属孔融语气笃定,“朱侯出身寒素,渴求功业。

  如今幽州叛乱、黑山窥伺,正是他再立战功的良机。

  河内太守可掌一郡兵甲民事,正是他之所念。”

  汉末士族靠门第传承,寒素出身者唯有靠“能打”站稳脚跟。

  朱儁当年平黄巾虽获高位,却因无士族根基。

  拜钱塘侯之后,本要大展拳脚,却因母丧而服,近年在朝堂上渐趋边缘化。

  如今给个河内太守的实权,能防黑山、策应北疆,对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展现个人能力的机会。

  王谦却仍皱着眉,追问道:“即便朱儁肯去,五千家兵的粮草军需,还有郡兵,总不能全让他自己掏吧?

  朝廷若不拨款,他如何支撑?”

  说完便看着何方。

  何方无语,你老盯着我干嘛。

  不过既然对方发问了,那他自然也得大发慈悲告诉他。

  “长史忘了‘郡守守土之责’?

  河内乃大郡,豪强士族遍布,朱侯任太守后,可凭‘守土’之名,征发郡内粮草、征调民夫,无需朝廷出一文钱、一粒米。

  便可自己解决。

  他本就善治军,定能平衡豪强与百姓,既凑齐军需,又不致激起民变。”

  这话一出,堂中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所谓“自己解决”,便是依托一郡之力征发。

  虽说是“变相加税”,却绕开了朝廷府库的困局,还把责任落到了地方。

  朝廷只需一纸任命,便能换来河内安稳。

  河内郡是雒阳北方的屏障,河内安稳,则雒阳安稳。

  当然,对于普通黎庶来说,虽然继续被薅,但总比动乱强得多。

  战争一旦临近,最倒霉的,往往还是普通人。

  而且这本就是历史中的最佳选择。

  “妙,妙,妙!”

  王谦率先抚掌赞叹:“妙!

  此计既不用朝廷破费,又能借朱儁之勇镇守河内,还能让他自行筹措军需,一举三得!

  何军侯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务实的考量,难得。”

  “何军侯所言极是!朱侯素有威望,镇得住河内豪强,也压得住黑山贼,此人选再合适不过。”

  “虽需征发郡内,却比朝廷拨费好的多。

  眼下北疆战事要紧,河内不能出乱子,朱侯去,河内安。”

  众人纷纷附和。

  王谦又道:“何军侯既然已虑雒阳之安,不知对于幽州之乱,有何良策。”

  这个时候,何方哪里还不知道,王谦绝笔是何进给他请来的捧哏。

  只是何进对他那么自信么?

  或者,这也是对自己的一次考察?!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何方的一次露脸大会。

  将奠定他在大将军府中的地位。

  只有如此,他以后说的话,在何进这里才更有份量。

  如果他的每一次预言都对,何进就算不言听计从,但也会慎重考虑。

  只是这样的话,会大大改变历史,何进不死,他就不好日尹姝了......

  算了算了,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想到此处,何方开口道:“观张纯张举所行,虽声势浩大,但广阳郡、涿郡未破,其主力必不敢南下。

  正如诸君所言,乌桓马多,可以在冀州肆意行进,来去如风。

  但其既为抄略,必然分散。

  如此,若有一支数千人的精锐骑卒,自然可以轻易分割剿杀。”

  “征发匈奴人!”

  司马许凉开口道。

  王谦道:“长水营中,本就多征匈奴人,前平黄巾蛾贼,后继凉州叛乱,匈奴人已被征多次。

  若再征之,其仿若乌桓叛乱奈何?”

  说完之后又盯着何方。

  何方:“......”

  这,这捧哏捧的也太明显了么,或者说考察也考察的太明显了吧。

  不过他早有腹稿,当即说道:“若要驱逐乌桓人,则必须有大批骑卒。

  今朝一匹战马百万钱,匈奴人出一千,则为国家省十亿也!”

  众人再次纷纷点头。

  其实征发匈奴人的好处就是,匈奴人自带马匹,朝廷只要给点钱粮就行。

  若是要大汉帝国出马匹,那一匹战马价值百万钱,谁出?

  死了谁赔?!

  而且战场之上,战马是真的死了,还是被藏起来了,谁知?

  至于匈奴人会叛乱,不是没叛呢么,而且匈奴人内附很久了,野性不如乌桓人,未必会叛乱吧......

  “而征发匈奴人,则匈奴人必定会叛乱。”

  何方直接打消了众人心中的侥幸,起身侃侃而谈,“所以,某等要未雨绸缪,西河太守邢纪,并州刺史张懿,文能安,武不能镇,当更换之。”

  众人顿时瞪大双眼:你这是要干啥?!

  想换成自己人么?

  “何人可用?”何进眉梢一动,开口问道。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愈发古怪起来。

  若是后世人,定会说大将军亲自出马做捧哏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将军府的众人总算是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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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个会议,就是要让何方展现才华,扬名天下的。

  毕竟,一个军侯,一会举荐两千石,一会举荐刺史。

  军侯知道什么?

  他认识这些大人物么?!

  你以为你是许劭啊!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何进也在疑惑,何方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看来市井之中,也有不少消息渠道呀。

  正如何方所料,今天这次会,何进即是给何方露脸的机会,也是检验何方的成色。

  他何方到底有没有能耐,撑起南阳何氏。

  使何氏能立于朝堂不倒,进而给他孙子何宴日后掌权,创造一个平稳过度的时间。

  注:在东汉时代,“国家” 一词经常被用来代指皇帝(不是全部,要看上下文的环境)。

  在奏议、诏令及日常对话中,臣属常用 “国家” 指代皇帝,以体现皇权的至高性。

  例如,汉安帝时期,太尉杨震因弹劾宦官樊丰等人伪造诏书,被诬陷为 “邓氏故吏”,汉安帝下诏收回其印信,杨震在返乡途中感叹:“国家(指皇帝)之威,不可不慎。”

  此处 “国家” 直接指向皇帝本人,凸显其作为权力核心的地位。

  汉桓帝与宦官单超等人密谋诛杀外戚梁冀时,曾歃血为盟:“灭梁氏后,黄金与卿等共分之,国家(指皇帝)之安,在此一举。”

  这种用法将皇帝与国家等同,暗示皇权的稳固与否关系到整个政权的存亡。

  在法律判决和礼制规范中,“国家” 也被用来指代皇帝的意志。

  例如,《后汉书?孝桓帝纪》记载:“国家(指皇帝)大赦天下,唯谋反大逆不赦。”

  此处 “国家” 作为法律的最终裁决者,体现了皇帝的司法权。

  尽管 “国家” 在东汉常代指皇帝,但需注意其并非唯一含义:

  《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载:“交趾土多珍产,国家(指中央)常重其贡。” 此处 “国家” 指东汉政权,而非皇帝个人。

  在某些语境中,“国家” 也可指疆域或人民。

  例如,《论衡?书虚篇》:“国家(指天下)有社稷,人有宗庙。” 这种用法与现代 “国家” 概念接近,但在东汉较为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