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永不停息的烟火-《南北战争:我与龙娘同居的日子》

  自己就在这呆两天就要走了,为什么眼前这人这么执着于把儿子交给他——

  “对了,关于江逸的审讯工作——”

  “我们了解过,手术通宵进行,明天上午就能转入监护,只看她什么时候醒。”

  “我可以旁听吗?”

  “任何人都可以,而且我们已经掌握铁证,她的指纹完全符合,审讯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不管怎么样都逃脱不了处死的命运——况且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最高法院。”

  ……

  何知行见没什么事,打个哈欠起身准备告别。

  底格斯叫他等一下,去抽屉里翻出一盒茶。

  “这是什么?”

  何知行莫名其妙地接过,自己被贿赂了?

  “麻烦帮我带给得克莱蒙德家的那位准将,就说是亚人管理部的部长送的,希望她早日康复。”

  这不是迪维娜极端厌恶的那款口水茶吗?

  “你确定没搞错?”

  部长点点头。

  “她爱喝这款——”

  “谁和你说的?”

  “我学姐——”

  ……

  原来如此,那没事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何知行夹着茶盒和部长告别,专门挑了逃生通道躲开大厅的中将老头,直接出到停车场。

  “咔——”

  他拉开车门,原本眯着蜷在副驾驶的子肥泉一下把眼睁开,随即怀里被扔进一个盒子。

  “关门,冷——这是什么?”

  龙娘举起来看上面的字。

  “我部长要送给迪维娜的,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啊——”

  何知行系好安全带发动汽车。

  “额,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那我收下了——”

  她把盒子搂到怀里。

  ……

  子肥泉回到公寓里,竟罕见地没有脱了衣服去洗澡,在配给袋里翻了又翻,不知道又要搞什么。

  何知行有些后悔答应她炒个菜当夜宵了,自己几乎已经困死,走几步就要歇一会打个盹。

  话说现在多少点,炒完菜吃完洗完碗一抬头,太阳出来了都说不定。

  “你先去洗,记得洗干净一点。”

  子肥泉拿着什么进了厨房。

  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

  何知行出来时,这龙娘正托着个碗在浴室门口等他,已经换成了熟悉的居家装束——一件军大衣罩在上身,下面什么都没穿,尾巴打个弯赤着脚。

  那双龙角顶端还都有一截白白的,不知道她刚才干了什么。

  “怎么了?”

  她抬抬下巴。

  “去我床上。”

  ……

  “……”

  “给你治腿伤啊。”

  “好吧,吓我一跳,你们长生种我真的有点难以应付——客厅沙发不行?”

  子肥泉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把几颗口香糖丢进嘴里。

  “我房间近……哪来这么多规矩,又不是你读《女戒》——要不要我给你背一段?”

  她把何知行赶进自己房间,让其坐在床上。

  “你碗里是什么?”

  子肥泉拿勺子在碗里搅着什么,像是一摊烂泥一样黄稀稀的——不,不像烂泥,更像……

  何知行有些抵触,不过还是把裤腿提起,想露出有些红肿的膝盖——他刚刚在浴室里面看过了,确实是伤到。

  ……

  不对。

  这裤腿怎么这么紧——

  子肥泉像托塔天王一样叉腰托着碗,面无表情地看他折腾,突然冒出一句。

  “从上面脱。”

  “你确定吗?”

  “你跟我住这么久了还计较这些?要不要我亲自动手——”

  何知行看着执着的龙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依言照做。

  “这还差不多——挺有实力的,要不要试试呢——”

  ?

  “你……”

  何知行瞪了她一眼,有些久违的脸红。

  子肥泉打住玩笑,半跪着舀出一勺泥浆似的玩意往他膝盖上抹去。

  “这是什么?”

  “姜和蜂蜜的混合物,我还有更好的搭配,不过只找到它俩——可以散寒止疼缓和刺激,对你腿伤有效。”

  “你把姜打成泥了?怎么做的?我记得厨房里没有工具可以把它弄得这么碎。”

  “——小时候每次阿爷打我时,阿娘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能泪眼婆娑地去伙房捣一碗姜拌上蜜,打完了她也做好了,便可以直接涂上。”

  子肥泉好像没听到,答非所问,继续专心致志地帮他敷在上面,最后取来绷带包裹好。

  “不能碰水,走几步看一下。”

  她咧着嘴满意地站起来。

  “好,我去洗澡了,我拿了些东西在厨房,你看看能不能做什么出来。”

  ——

  一个面团在厨房中间的案板上,扁扁的,几个拳印在上面,还有两个洞。

  ……

  子肥泉似乎刚刚用自己的双角对这团玩意进行了攻击。

  看起来它遭受的痛楚不亚于今晚救济院厕所里的江逸。

  比例不是很好,有点黏,这龙娘看起来有些手生,水放多了。

  想让我做面条?

  何知行切了一部分丢进冰箱,把剩下的揉成长条,用斩骨刀尽力切得粗细均匀,烧开水下锅打蛋一气呵成。

  “好香。”

  水灵灵的子肥泉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身后,歪着脑袋用浴巾擦长发。

  “我没找到葱——”

  “不打紧。”

  不等煮熟,她就端着碟子用铲想舀上来几根尝尝,可面条不老实地滑溜了下去。

  两人用仅有的各种西式餐具全试了一遍,就没有一种可以把面条弄上来,最后还是何知行突发奇想,叉子戳进去转个圈把面条卷成一团。

  ……

  直直等到锅见底,他都没有等来这只龙娘的怀旧自述。

  奇怪。

  “你不说两句感言?”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子肥泉,后者正在把最后一根面条吸溜进嘴里,转而攻击煮蛋。

  “什么感言?——挺好吃的,确实再该来点葱。”

  “我的意思是你不讲一段以前的故事?前两次都是这样。”

  ……

  “——我不想讲,不说。”

  龙娘摇摇头,罕见地保持沉默,自觉地站起来去洗碗。

  ……

  好吧。

  “我等一下可不可以——”

  何知行犹豫了一会,在子肥泉疑惑的目光下终于开口。

  “——抱着你睡?——放心,我不会动手动脚。”

  “……发情了?随你,去我床上还是你床上?”

  ……

  这人真的,有些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味。

  “来我床上吧,和那天晚上一样。”

  何知行终于如愿以偿,在一片黑暗中把脸埋在那两只龙角之间,少女躯体软软的,像一个抱枕,微微发香飘进他的鼻子。

  远处南方军的火箭弹又在郊区被拦截了,在卧室里映出窗帘的影子,随即身死玉消。

  “不要朝角根呼气,不然我会认为你在挑逗我。”

  子肥泉不老实地扭了一下身子,肘了肘他。

  “……看来你不是性冷淡——真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刚刚谋面的男生这么好,不过还是谢谢——但上次刚见面是真的有点把我吓到……”

  “觉得我玩得很花是吗——我是处,你放心,而且我不觉得我们是刚刚见面,你的眼睛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不是,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

  ——

  良久,何知行的手有些酸,试图抽出来,不曾想这龙娘的脑袋不是一般地重。

  他轻轻开口。

  “子肥泉?”

  ……

  “子肥泉?”

  “别出声!”

  ?

  何知行被吓了一跳,这龙娘在说梦话?

  “怎么——”

  “不说话!嘘,住嘴!”

  ……

  “我的好妹妹,藏住了不要说话,姐姐给你再下一碗面,啊。”

  是子肥泉从未有过的慌张语气,平常这龙娘总是处事不惊,一派淡然,现在发出的声音却像一个单纯的及笄女孩。

  “那群长毛贼吃完就会走的,不就一碗鸡蛋面吗?姐姐会再给你变一碗出来。”

  ……

  “不说了!别哭!姐姐不想捂住你嘴,长毛贼会听到的!”

  “你听姐姐说——咱们好好待在地窖里,不就一碗鸡蛋面嘛,还有机会偷到很多细白面粉的——没有麦壳的那种,想想就很适合用来揉面团,是不是?”

  “还有鸡蛋,咱们去城里西市悄悄拿一只牝鸡,养在后院天天下蛋,不——不——别爬出去!”

  子肥泉终于安静下来,城郊火箭弹再次亮起,映出她的睡颜,光芒从颈下指缝钻进又跳出,两只龙角投出的阴影在卧室墙上如同时针极速地转着圈,瞬间走完一天的路程。

  这里的烟火似乎永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