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昔警钟-《崩坏:行星观察员日记》

  经过一夜的缓冲,在17号...

  或者说,其意识深处,那允许他们进入的“原主”的明确许可下,麦克斯与识之律者再次进入,那片依旧残破...

  风暴稍歇的意识空间。

  这一次,没有愤怒的质问。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沉重,带着分享与警醒的氛围。

  麦克斯的意念化身光芒稳定,他似乎在主动引导着什么。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幻,不再是那惨痛的记忆,而是投射出一片陌生,有着紫色天空与双恒星的异星苍穹。

  灼热的风,吹拂着红色的沙砾。

  “年轻人,你所经历的痛苦,并非孤例。”

  麦克斯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平静,却蕴含着力量,“愤怒,尤其是针对‘亵渎’与‘恶意’的怒火,是所有拥有‘守护’之心的存在,都可能面临的深渊。”

  景象聚焦:

  那熟悉的银红身躯,屹立在荒原上。

  他的身后,是一群瑟瑟发抖,长相奇特的星球原住民。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即将降临的毁灭的恐惧。

  对面,一群扭曲的敌人(斯兰星人),悬浮在半空。

  它们发出讥讽的笑声,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思考。

  但最让他思维几乎冻结的,是它们顶着的的那张脸—

  那令他曾无比熟悉,承载着信任,欢笑与并肩作战记忆的人类面容。

  此刻正扭曲着,发出刺耳的嘲讽:

  “赤色的巨人呐,你想当宇宙文明的守护神?别笑死人了!”

  ‘快斗’的脸上,洋溢着恶意满满的笑容,指向远处在战火中瑟瑟发抖的原住民。

  “这...”

  “看看他们吧!看看这些蝼蚁惶恐的样子吧!

  他们根本不懂你的守护,他们只是待宰的羔羊!永远都是!”

  字字诛心。

  那张脸,那声音…

  是他漫长生命中最珍贵的羁绊之一,是他愿意与之一体同心,守护地球的证明。

  此刻,却被如此卑劣地亵渎,用来宣扬自己,最憎恶的毁灭与绝望!

  画面中的赤色巨人,在狂暴能量映照下,确实如同…

  降世之凶神。

  那纯粹而恐怖的毁灭意志,甚至透过记忆投影,让17号的意识都为之震颤。

  “那,是曾经的我...”

  “该文明未来历史记录中的描述—

  ‘赤色之凶神’,并非虚言。”

  麦克斯将17号和识之律者的思绪,拉回,带着一丝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沉重。

  “我理解那种,想要将带来痛苦的敌人彻底湮灭的冲动。

  只因为…我曾亲身坠入其中。”

  他看向17号的意识,目光仿佛穿透那些悲伤的壁垒:

  “但我也因此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过度的怒火,只会点燃身的理智,最终灼伤的,是自己和想要守护的一切。

  那一次,我守护了那颗星球的文明,

  却也在原住民心,中种下了对‘巨人’的恐惧。

  力量失控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更大。”

  就在这时,被尘封的记忆,如同钥匙般,在17号脑海中轰然解锁!

  当年,华盛顿特区…

  那遮天蔽日的约束光幕…绝望蔓延之际…

  一道撕裂天际的赤色流光…

  那尊以绝对力量碾压律者,如同神明又如凶兽的赤色巨人…

  观察员先生!

  是他!

  那曾在废墟中,将奄奄一息的自己救出;

  在华盛顿,以碾压之势,消灭约束律者的...

  神秘赤色巨人!

  原来…

  他一直都在啊。

  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姿态。

  麦克斯所分享的,不仅是一段往事,一个警醒。

  更是一个无声的证明:

  我理解你的痛苦,因为我曾同样被愤怒吞噬;

  我出现在你生命中,最为黑暗的时刻,并非偶然。

  他将这份源于自身伤疤的,领悟,作为一份礼物...

  赠予另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灵魂。

  沉重往事,在意识空间内缓缓沉淀。

  那份跨越星海的警醒,与17号内心的悲愤产生了某种共鸣。

  识之律者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像根针,轻轻戳破了有些过于凝重的氛围。

  “哟—”

  她拖长了调子,用幻化出的形象。叉着腰,歪头看向麦克斯的意念体。

  ’“‘观察员先生,现在清醒了?

  不会再炸毛,要把敌人从星图上抹掉了吧?”

  话语依旧带着识特有,不讨喜的直率。

  但在此刻,却奇异地起到了一种“落地”的效果,将刚才那超新星爆发级别的愤怒,拉回了现实的困境。

  麦克斯的意念体光芒稳定,并未因她的打趣而动怒,反而顺势接话,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与冷静:

  “正因经历过,才更知界限所在。失控的力量,于守护无益。”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这片代表17号内心的残破空间,也仿佛穿透了意识壁垒,看到了外部的现实危机:

  “而现在的局势,比那时更为复杂。

  敌人并非集结的舰队,而是渗透的人性之影。”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我们必须统一现有的一切战力,摒弃不必要的内耗与猜疑。

  只因敌方的渗透性极强,任何一丝裂痕,都可能成为它们侵蚀,整个文明堤坝的缺口。”

  他看向17号意识,也看向识之律者,话语如同铸下誓言:

  “无论是曾经的‘凶神’,还是如今的‘观察员’;是渴望守护的笑容的战士,还是…

  身份特殊的‘合作者’。在此刻,我们的目标必须一致—

  清除潜伏的阴影,守护这片土地上残存的希望。”

  识之律者撇撇嘴,哼了一声: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呢

  …行了行了,本小姐知道轻重。

  现在确实不是内讧的时候。”她语气依旧别扭,但也算是变相认同了麦克斯的呼吁。

  统一战线的必要性,在这片意识的废墟之上,再次得到了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