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谁是猎物-《除族流放,凭异能暗戳戳助父搞事》

  正靠在草垛上,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光看书的墨宁轩,闻言翻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另一边,正在用一块破布仔细擦拭一根削尖了的木棍的殷素,手上动作猛地一顿。

  她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哼一声。

  “五个,还是上次那个领头的。这回倒是没藏着掖着,直接进院子了。”

  墨清楠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补充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谅他们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殷素将擦得锃亮的木棍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要是到了晚上……哼,就看谁的脖子更硬了!”

  紧张的气氛悄然弥漫。

  杨淑玉下意识地将墨清竹和墨清晗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脸上满是担忧。

  “祖母,您就放心吧。”

  墨清楠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和自信。

  “咱们家现在可是有老天爷罩着的,硬碰硬,他们还真不一定碰得过我们。”

  她这话一出,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一松。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墨怀鑫立刻凑了过来,像只骄傲的小公鸡,挺起小胸膛,大声宣布。

  “就是!我妹妹可是老天爷最喜欢的崽!谁敢欺负我们,老天爷第一个不答应!”

  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把墨清竹和墨清晗都给逗笑了。

  连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杨淑玉,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的忧色散去了不少。

  一家人看似在说笑打闹,但那份在生死间磨砺出的默契和凝聚力,却让这间简陋破败的马厩,仿佛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一天一夜,钱明那伙人竟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们被李贵安排在驿站的几间上房里,除了送饭的伙计,谁也不见。

  只是那几道阴冷的视线,如同毒蛇一般,时不时地从门窗缝隙中射出,黏在墨家人的身上。

  第二天清晨,王正伍来问李贵何时准备启程时,暗中窥伺的钱明,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贵被叫进了钱明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里光线昏暗,钱明端坐在桌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李贵的心尖上。

  “李大人。”

  钱明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七日已过。我怎么瞧着,墨家那几位,精神头比你还好?”

  “噗通!”

  李贵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带着哭腔道。

  “侍卫长明鉴!小人……小人真的按照您的吩咐,把那药……一滴不落地全倒进他们的粥里了啊!小人亲眼看着他们喝下去的!”

  他涕泪横流,就差指天发誓了。

  “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郡主的命令啊!求侍卫长饶命,饶命啊!”

  钱明冷冷地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李贵。

  看他这副没出息的熊样,确实不像是有胆子阳奉阴违的人。

  可问题出在哪?

  钱明心中烦躁至极。

  那“七日绝”是宫中秘药,药性霸道,从无失手。

  郡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给他带了出来,可也只有这么一小瓶。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亲自动手!

  现在药没了,人还活蹦乱跳,他回去如何跟郡主交代?

  “药瓶呢?”

  钱明的声音愈发冰冷。

  李贵身子一抖,哆哆嗦嗦地回道。

  “怕……怕被人发现,小人……小人早就扔到山沟里去了……”

  “废物!”

  钱明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在李贵的肩上,将他踹得翻了个跟头。

  李贵痛得闷哼一声,却不敢叫喊,连滚带爬地又跪了回去,磕头如捣蒜。

  “侍卫长息怒,侍卫长息怒!”

  钱明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杀了这个蠢货也于事无补,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郡主交代的任务。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管你是怎么办事的,也不管那药是真是假。”

  钱明走到李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郡主只要一个结果——墨家人的尸体。现在,你,立刻给我想出一个新的法子。记住,必须做得干干净净,绝不能牵扯到郡主分毫!否则,你的脑袋,还有你全家老小的脑袋,就都别要了!”

  死亡的威胁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李贵的喉咙。

  他浑身冷汗涔涔,大脑在极度的恐惧下飞速运转。

  下毒不行,明着刺杀更不可能,王正伍那些人不是瞎子。

  那还能怎么办?意外……必须是意外!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李贵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光亮,急切地说道。

  “有……有了!侍卫长,小人有办法了!”

  “说!”

  “侍卫长,我们接下来的路,要经过一个叫黑风口的地方。”

  李贵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一股子阴狠。

  “那里盘踞着一伙山匪,为首的大当家叫‘独眼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官府的心腹大患。”

  见钱明不语,他连忙补充道。

  “不瞒侍卫长,小的早年……曾无意中救过那独眼龙一命。他欠我一个人情!我们可以借他们的手……”

  李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到时候,就说是流放队伍不幸遭遇山匪,墨家一门惨遭毒手。我们的人死伤一些,做做样子。如此一来,朝廷只会怪罪山匪猖獗,追究我等一个护送不力的罪责,最多也就是丢官罢职,怎么也查不到郡主头上!”

  这个法子,不可谓不毒。

  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一伙本就恶贯满盈的山匪,死无对证。

  钱明静静地听着,那双阴冷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借刀杀人,虽然粗糙,但确实有效,而且足够干净。

  他盯着李贵看了半晌,直到把李贵看得心里发毛,才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

  “可行。”

  顿了顿,他补充道。

  “立刻去安排。记住,我要的是一个万无一失的结果。”

  “是!是!小人明白!”

  李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躬着腰退出了房间。

  看着李贵仓皇逃窜的背影,钱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而驿站的另一头,墨清楠正蹲在马厩边,看似在玩耍,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钱明所在的房间。

  她看到李贵点头哈腰地从里面出来,脸上那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隐藏不住的歹毒,尽收眼底。

  墨清楠收回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子冰寒。

  山匪?

  倒是个不错的去处。正好,也该让某些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