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夏光本就有预感付建山史蒂夫斗不过霍秋明和成如愿。
何况现在，棋局中有了他霍夏光。
这场博弈，赢得只能是姓霍的。
后续由付建山出面和霍夏光谈了许多合作的细节。
付建山指尖捻着油光锃亮的珠子，骨节轻轻摩挲着纹路，那串珠子在掌心转了两圈才停下，他眼神闪了闪：“价格方面再谈谈？”
霍夏光说了个数，从容道：“就当和付老板你交个朋友。”
付建山笑道：“霍二爷大气。”
“好说。”
“只是……”付建山神色略显迟疑，语气藏着试探：“想来霍二爷也有所耳闻，我最近运气有些背，事多，在珍珠港的货都丢过，这……”
“行，我包圆了赔偿所有损失。”霍夏光笑声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利：“我的码头，还轮不到那些鼠蚁兴风作浪。”
“霍老板这话在理，我也是想求个安稳。”付建山踌躇道：“那我的船停靠在霍二爷你那，要是中间有旁人插进来搅局，就指着霍老板这边多担待着点。”
霍夏光伸手把桌上的茶杯往对方那边推了推，语气平和，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付老板只管放心。”
“那我就先谢过霍二爷了。”付建山得了保证，笑声爽朗：“那下批货，我也能按照原计划放心发船了。”
霍夏光眉头微挑，随即一如平常与付建山敲定了船只停靠日期。
而后二人寒暄了几句，付建山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霍夏光盯着付建山离开的背影，微勾的唇角放平，看不出一丝方才谈判时的虚与委蛇，眼底只剩冷冽的清明。
灯火初上，佣人穿梭着添茶换碟，银质餐具碰撞声轻脆，与餐厅里的谈笑声揉在一起。
饭桌上霍家众人吃着精致的菜肴，水晶吊灯的暖光洒在青瓷餐盘里，映得糖醋排骨的酱汁泛着亮。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柳婉欣给身旁的福宝夹了块清蒸鱼，笑着念叨：“宁宁，你也多吃些，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累着了？”
“谢谢妈关心。”万宁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可能是苦夏，胃口不是特别好。”
柳婉欣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万宁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心疼：“那明天让厨房给你炖点冬瓜排骨汤，解腻又开胃，再蒸些你爱吃的百合鸡蛋羹。”
万宁视线扫过成如愿，玩笑般抱怨道：“还是三弟体贴，知道如愿入夏胃口不好，总带着如愿去找好吃的。”
霍秋明如今对万宁十分防备，一听万宁提起成如愿总觉得没好事。
他四两拨千斤，做出一副指点霍春阳的模样，道：“这就是大哥你的不对了，工作干也干不完，多学学你弟弟我，有空多关心一下自己媳妇。”
“你教训的是。”霍春阳坦然接受批评：“确实是我不对。”
他放下筷子，目光落在万宁身上，语气里满是关心，凑近万宁身边，低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烦心？之前问你，你都说没有，你我是夫妻，不可以和我讲一讲吗？”
“怎会有烦心事。”万宁扯开嘴角笑了笑：“就是胃口不好，放心吧。”
他霍春阳将万宁眼底淡淡的青黑看在眼里，关切地问：“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霍冬媚离他们坐的近，便附和道：“是呀大嫂，身体不舒服赶紧去看看。”
说到这里，霍冬媚像是想到了什么，贱兮兮地说：“大嫂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霍冬媚话音刚落，餐厅里静了一瞬。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万宁。
“四妹说笑了。”万宁一僵，有些手忙脚乱地重新执筷，夹起面前的小青菜：“医生都说了，我生福宝时伤了身子，很难再有孕，我就是前几天没睡好，精神头差了点，胃口也就跟着淡了。”
“可是大嫂，你最近真的状态超差的。”霍冬媚直言不讳道：“而且我感觉你每次从你娘家回来，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只听“咣当”一声，站在万宁身后的珍兰失手打碎一只陶瓷碗，里面装着要给福宝吃的蒸蛋羹。
蛋羹是要晾一会儿才打算给福宝吃的，虽然知道不烫，但霍春阳还是下意识的护住万宁。
成如愿坐在霍秋明身边，两人相视一眼，视线一同落在惶诚惶恐的珍兰身上。
只见她连忙告罪，蹲下，头也不敢抬，一边不停认错，一边利落地收拾地上的碎片。
文妈见状哎哟了一声，忙念了句：“碎碎平安。”
紧接着便招呼着素梅一起收拾残局，又吩咐珍兰去厨房告知厨子一声，给福宝重新整一碗蛋羹。
珍兰应声，对着各位主子福了福身子，赶忙去了。
霍家向来宽厚，下人偶有错误，一般都不会同他们计较。
柳婉欣虽吓了一跳，也只是叮嘱珍兰文妈她们收拾碎碗时要小心，别划破手指。
霍春阳被蛋羹浇了一身，板正的西装全是蛋渣汤水。
万宁拿着帕子给他擦，被霍春阳反握住手，他轻声道：“今晚家里餐食不合胃口，就不必勉强自己硬吃下去。”
接着霍春阳又对桌上众人笑说：“我上去换个衣服，晚一点也学学三弟，带着宁宁出去觅食。”
“去吧。”霍松原显然也是对外面的传闻有所耳闻，笑说：“问问老三哪有好吃的，难得他这个不争气的能有这点用处。”
霍秋明不和老头子计较，随口就报出几个巷子里的小店招牌菜：“市中心东头张记的酱肘子得配现烙的葱花饼，城南西巷李婶家的馄饨要加两勺辣油才够味，还有北巷那家不起眼的家常小菜酸辣凉拌藕片最爽口。”
他说起这些时眼都没眨，显然对哪家店藏着什么好吃的、怎么吃最地道，早已了然于胸，连哪家店的卫生好、哪家店的老板爱聊天，都摸得门儿清。
霍冬媚听着觉得碗里的饭也不香了，眼巴巴的看着万宁和霍春阳。
霍春阳本想拒绝霍冬媚当电灯泡，万宁看霍冬媚一副小馋猫的样子，柔柔地应了：“就让她去吧。”
“那福宝就交给我，你们去吧。”柳婉欣伸手点了点霍冬媚的鼻尖，笑着骂道：“真是蠢丫头，凑什么热闹，非要跟着哥嫂，夹在中间当木楔子是不是。”
“不碍事的。”万宁说：“多一个人还能多点两道菜尝尝。”
话音刚落，餐厅边的座机铃声骤然响起，霍夏光离得最近，施施然接起，听了两句，朝霍春阳道：“哥，我看你是去不成了，你的电话。”
霍春阳面露疑惑，如非要紧事，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点找他。
他快步走过去接过电话，眉头越听越紧，最后道：“好，我马上过去。”
面对众人的疑惑神情，霍春阳解释说：“公司那边有个出口单子需要我现在过去确认。”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这家进出口公司的经理罗伯特先生，先前也合作过几次，做事温吞，从不会如此着急的在工作时间外谈公事。
现下找他如此着急，霍春阳也不敢耽搁，顿时有些左右为难。
万宁见状，体贴道：“你去忙吧，明天我们再去吃也是一样的，不差这一会。”
霍春阳还在犹豫，万宁又温温柔柔地劝了几句，霍春阳这才懊恼作罢，吩咐司机送他去公司。
霍春媚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这会没去成很是失望，眼珠子转了几圈，对柳婉欣说：“天色还早，我去找敏敏下馆子去。”
“你大哥大嫂小夫妻去是情趣，等你什么时候成了亲，我也不拦着你。”柳婉欣说：“你大哥大嫂这会没去成，你就乖乖坐下吃你的饭。”
“我不。”霍春媚一听柳婉欣开始催婚就有些烦躁，耍起小脾气，说：“你骗我去相亲，我都还没和你闹呢。”
柳婉欣哭笑不得：“你啊你啊，真是犟种，就不能明日再去。”
霍春媚做了个鬼脸：“就要今天。”
“去吧去吧。”霍松原喝了一口炖罐里的汤，无奈道：“我霍家真是百年有幸生了一个女犟种。”
顿了顿，扫了一眼霍秋明大口吃饭的霍秋明，叹了口气。
“老头子你怎么的待人待事还两样规矩？你刚还夸我有用处。”霍秋明筷子没停，不服气地问：“我现在又怎么了？”
霍松原斜斜白了霍秋明一眼：“吃饭吃饭，吃你的饭。”
“要去还不赶紧去，早去早回。”他扭头对看戏的霍冬媚催促，看着这这两小的一儿一女，霍松原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悠悠道：“一个不成器，一个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唉。”
“哼，不嫁人就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我霍春媚这等万里挑一的女子，生来是为了嫁人吗？”霍冬媚越说越气，冷笑一声：“我出去当个翻译我都能养活我自己，我为什么要嫁给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古板货，听他们讲那些陈腐规矩。”
“你这丫头说你一句你能顶十句是吧？”柳婉欣说：“上次那个你嫌他古板，我这次给你找个留过洋的。”
“拉倒吧，这些庸货，他们懂什么叫‘自立’？无非是想把女子都圈在宅院里罢了。”霍冬媚才不听，眼尾瞟见霍春阳换好衣服下来，正朝候在院子里的车子走去，她转头朝身后的素梅扬了扬下巴，脚步踩得地砖噔噔响：“哥，等等我，我坐你的车出去。”
语毕，霍冬媚扭头干脆利落的走了，素梅小跑着跟上去。
柳婉欣拿她没法，只能轻声喊道：“早些回来，听见没。”
霍冬媚小跑出去已经有些距离了，隔得远，只听她脆生生地应道：“不回。”
“这孩子。”柳婉欣回到座位上，招呼大家重新执筷，抱怨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懂事。”
“随她吧。”霍夏光也经历过柳婉欣催婚，虽和霍冬媚情况不一，却也略微感同身受，他也在为日后的自己找补，便劝道：“四妹一辈子不结婚，还有这些哥哥为她撑腰，也不打紧。”
“你给我闭嘴。”柳婉欣轻声斥责道：“你最没资格说话。”
霍夏光：“……”
吃过晚饭，万宁带着福宝先行回房。霍夏光朝霍秋明和成如愿说：“聊聊。”
几人去了会客厅，慧花斟好茶水，关上紫檀木门，便在门外守着。
紫檀木门厚重，合上门时，门框与门板严丝合缝，成了最好的隔音屏障。
霍夏光品了口茶，开门见山道：“付建山下批船在十天后靠港，但我目前不能确定船上会是什么。”
成如愿说：“我会联系杜百，让他尽量从付雪那里得到这次船上货品的详细信息。”
“那老三你怎么打算。”霍夏光问。
霍秋明咕噜咕噜地大口喝茶：“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听我媳妇的。”
“你个混账。”霍夏光笑骂：“还跟我装蒜。”
“装什么蒜。”霍秋明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表情，说：“发现黑鸦危害的是如愿，看不得这群人赚黑心钱残害百姓的也是如愿。那她想干什么，我就支持她干什么呗。”
“得，不说算了。”霍夏光牙疼似的啧了声，问成如愿：“那弟妹你怎么想？”
“其实我觉得不管这次船上是什么货物，拦他们的货物始终是缓兵之计。”成如愿垂着眸子，指尖搭在茶杯沿上，沉思了会，说：“他们要引进黑鸦，他们得有钱。”
霍夏光点头赞同。
成如愿继续道：“我了解过，提供资金的是万家。”
听到这里，霍夏光和霍秋明同时抬眼看向成如愿。
“你的意思是……”霍夏光缓声问道：“断了他们的资金链？”
“我们需要双管齐下。”成如愿点头：“我要万家破产。”
霍夏光说：“万家毕竟是开银行的，他们的资金一直很充裕。”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成如愿想起万宁，略略迟疑。
霍秋明知她所想，便道：“无妨，你说就是，大嫂那边，无需顾忌。”
何况现在，棋局中有了他霍夏光。
这场博弈，赢得只能是姓霍的。
后续由付建山出面和霍夏光谈了许多合作的细节。
付建山指尖捻着油光锃亮的珠子，骨节轻轻摩挲着纹路，那串珠子在掌心转了两圈才停下，他眼神闪了闪：“价格方面再谈谈？”
霍夏光说了个数，从容道：“就当和付老板你交个朋友。”
付建山笑道：“霍二爷大气。”
“好说。”
“只是……”付建山神色略显迟疑，语气藏着试探：“想来霍二爷也有所耳闻，我最近运气有些背，事多，在珍珠港的货都丢过，这……”
“行，我包圆了赔偿所有损失。”霍夏光笑声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利：“我的码头，还轮不到那些鼠蚁兴风作浪。”
“霍老板这话在理，我也是想求个安稳。”付建山踌躇道：“那我的船停靠在霍二爷你那，要是中间有旁人插进来搅局，就指着霍老板这边多担待着点。”
霍夏光伸手把桌上的茶杯往对方那边推了推，语气平和，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付老板只管放心。”
“那我就先谢过霍二爷了。”付建山得了保证，笑声爽朗：“那下批货，我也能按照原计划放心发船了。”
霍夏光眉头微挑，随即一如平常与付建山敲定了船只停靠日期。
而后二人寒暄了几句，付建山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霍夏光盯着付建山离开的背影，微勾的唇角放平，看不出一丝方才谈判时的虚与委蛇，眼底只剩冷冽的清明。
灯火初上，佣人穿梭着添茶换碟，银质餐具碰撞声轻脆，与餐厅里的谈笑声揉在一起。
饭桌上霍家众人吃着精致的菜肴，水晶吊灯的暖光洒在青瓷餐盘里，映得糖醋排骨的酱汁泛着亮。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柳婉欣给身旁的福宝夹了块清蒸鱼，笑着念叨：“宁宁，你也多吃些，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累着了？”
“谢谢妈关心。”万宁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可能是苦夏，胃口不是特别好。”
柳婉欣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万宁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心疼：“那明天让厨房给你炖点冬瓜排骨汤，解腻又开胃，再蒸些你爱吃的百合鸡蛋羹。”
万宁视线扫过成如愿，玩笑般抱怨道：“还是三弟体贴，知道如愿入夏胃口不好，总带着如愿去找好吃的。”
霍秋明如今对万宁十分防备，一听万宁提起成如愿总觉得没好事。
他四两拨千斤，做出一副指点霍春阳的模样，道：“这就是大哥你的不对了，工作干也干不完，多学学你弟弟我，有空多关心一下自己媳妇。”
“你教训的是。”霍春阳坦然接受批评：“确实是我不对。”
他放下筷子，目光落在万宁身上，语气里满是关心，凑近万宁身边，低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烦心？之前问你，你都说没有，你我是夫妻，不可以和我讲一讲吗？”
“怎会有烦心事。”万宁扯开嘴角笑了笑：“就是胃口不好，放心吧。”
他霍春阳将万宁眼底淡淡的青黑看在眼里，关切地问：“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霍冬媚离他们坐的近，便附和道：“是呀大嫂，身体不舒服赶紧去看看。”
说到这里，霍冬媚像是想到了什么，贱兮兮地说：“大嫂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霍冬媚话音刚落，餐厅里静了一瞬。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万宁。
“四妹说笑了。”万宁一僵，有些手忙脚乱地重新执筷，夹起面前的小青菜：“医生都说了，我生福宝时伤了身子，很难再有孕，我就是前几天没睡好，精神头差了点，胃口也就跟着淡了。”
“可是大嫂，你最近真的状态超差的。”霍冬媚直言不讳道：“而且我感觉你每次从你娘家回来，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只听“咣当”一声，站在万宁身后的珍兰失手打碎一只陶瓷碗，里面装着要给福宝吃的蒸蛋羹。
蛋羹是要晾一会儿才打算给福宝吃的，虽然知道不烫，但霍春阳还是下意识的护住万宁。
成如愿坐在霍秋明身边，两人相视一眼，视线一同落在惶诚惶恐的珍兰身上。
只见她连忙告罪，蹲下，头也不敢抬，一边不停认错，一边利落地收拾地上的碎片。
文妈见状哎哟了一声，忙念了句：“碎碎平安。”
紧接着便招呼着素梅一起收拾残局，又吩咐珍兰去厨房告知厨子一声，给福宝重新整一碗蛋羹。
珍兰应声，对着各位主子福了福身子，赶忙去了。
霍家向来宽厚，下人偶有错误，一般都不会同他们计较。
柳婉欣虽吓了一跳，也只是叮嘱珍兰文妈她们收拾碎碗时要小心，别划破手指。
霍春阳被蛋羹浇了一身，板正的西装全是蛋渣汤水。
万宁拿着帕子给他擦，被霍春阳反握住手，他轻声道：“今晚家里餐食不合胃口，就不必勉强自己硬吃下去。”
接着霍春阳又对桌上众人笑说：“我上去换个衣服，晚一点也学学三弟，带着宁宁出去觅食。”
“去吧。”霍松原显然也是对外面的传闻有所耳闻，笑说：“问问老三哪有好吃的，难得他这个不争气的能有这点用处。”
霍秋明不和老头子计较，随口就报出几个巷子里的小店招牌菜：“市中心东头张记的酱肘子得配现烙的葱花饼，城南西巷李婶家的馄饨要加两勺辣油才够味，还有北巷那家不起眼的家常小菜酸辣凉拌藕片最爽口。”
他说起这些时眼都没眨，显然对哪家店藏着什么好吃的、怎么吃最地道，早已了然于胸，连哪家店的卫生好、哪家店的老板爱聊天，都摸得门儿清。
霍冬媚听着觉得碗里的饭也不香了，眼巴巴的看着万宁和霍春阳。
霍春阳本想拒绝霍冬媚当电灯泡，万宁看霍冬媚一副小馋猫的样子，柔柔地应了：“就让她去吧。”
“那福宝就交给我，你们去吧。”柳婉欣伸手点了点霍冬媚的鼻尖，笑着骂道：“真是蠢丫头，凑什么热闹，非要跟着哥嫂，夹在中间当木楔子是不是。”
“不碍事的。”万宁说：“多一个人还能多点两道菜尝尝。”
话音刚落，餐厅边的座机铃声骤然响起，霍夏光离得最近，施施然接起，听了两句，朝霍春阳道：“哥，我看你是去不成了，你的电话。”
霍春阳面露疑惑，如非要紧事，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点找他。
他快步走过去接过电话，眉头越听越紧，最后道：“好，我马上过去。”
面对众人的疑惑神情，霍春阳解释说：“公司那边有个出口单子需要我现在过去确认。”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这家进出口公司的经理罗伯特先生，先前也合作过几次，做事温吞，从不会如此着急的在工作时间外谈公事。
现下找他如此着急，霍春阳也不敢耽搁，顿时有些左右为难。
万宁见状，体贴道：“你去忙吧，明天我们再去吃也是一样的，不差这一会。”
霍春阳还在犹豫，万宁又温温柔柔地劝了几句，霍春阳这才懊恼作罢，吩咐司机送他去公司。
霍春媚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这会没去成很是失望，眼珠子转了几圈，对柳婉欣说：“天色还早，我去找敏敏下馆子去。”
“你大哥大嫂小夫妻去是情趣，等你什么时候成了亲，我也不拦着你。”柳婉欣说：“你大哥大嫂这会没去成，你就乖乖坐下吃你的饭。”
“我不。”霍春媚一听柳婉欣开始催婚就有些烦躁，耍起小脾气，说：“你骗我去相亲，我都还没和你闹呢。”
柳婉欣哭笑不得：“你啊你啊，真是犟种，就不能明日再去。”
霍春媚做了个鬼脸：“就要今天。”
“去吧去吧。”霍松原喝了一口炖罐里的汤，无奈道：“我霍家真是百年有幸生了一个女犟种。”
顿了顿，扫了一眼霍秋明大口吃饭的霍秋明，叹了口气。
“老头子你怎么的待人待事还两样规矩？你刚还夸我有用处。”霍秋明筷子没停，不服气地问：“我现在又怎么了？”
霍松原斜斜白了霍秋明一眼：“吃饭吃饭，吃你的饭。”
“要去还不赶紧去，早去早回。”他扭头对看戏的霍冬媚催促，看着这这两小的一儿一女，霍松原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悠悠道：“一个不成器，一个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唉。”
“哼，不嫁人就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我霍春媚这等万里挑一的女子，生来是为了嫁人吗？”霍冬媚越说越气，冷笑一声：“我出去当个翻译我都能养活我自己，我为什么要嫁给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古板货，听他们讲那些陈腐规矩。”
“你这丫头说你一句你能顶十句是吧？”柳婉欣说：“上次那个你嫌他古板，我这次给你找个留过洋的。”
“拉倒吧，这些庸货，他们懂什么叫‘自立’？无非是想把女子都圈在宅院里罢了。”霍冬媚才不听，眼尾瞟见霍春阳换好衣服下来，正朝候在院子里的车子走去，她转头朝身后的素梅扬了扬下巴，脚步踩得地砖噔噔响：“哥，等等我，我坐你的车出去。”
语毕，霍冬媚扭头干脆利落的走了，素梅小跑着跟上去。
柳婉欣拿她没法，只能轻声喊道：“早些回来，听见没。”
霍冬媚小跑出去已经有些距离了，隔得远，只听她脆生生地应道：“不回。”
“这孩子。”柳婉欣回到座位上，招呼大家重新执筷，抱怨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懂事。”
“随她吧。”霍夏光也经历过柳婉欣催婚，虽和霍冬媚情况不一，却也略微感同身受，他也在为日后的自己找补，便劝道：“四妹一辈子不结婚，还有这些哥哥为她撑腰，也不打紧。”
“你给我闭嘴。”柳婉欣轻声斥责道：“你最没资格说话。”
霍夏光：“……”
吃过晚饭，万宁带着福宝先行回房。霍夏光朝霍秋明和成如愿说：“聊聊。”
几人去了会客厅，慧花斟好茶水，关上紫檀木门，便在门外守着。
紫檀木门厚重，合上门时，门框与门板严丝合缝，成了最好的隔音屏障。
霍夏光品了口茶，开门见山道：“付建山下批船在十天后靠港，但我目前不能确定船上会是什么。”
成如愿说：“我会联系杜百，让他尽量从付雪那里得到这次船上货品的详细信息。”
“那老三你怎么打算。”霍夏光问。
霍秋明咕噜咕噜地大口喝茶：“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听我媳妇的。”
“你个混账。”霍夏光笑骂：“还跟我装蒜。”
“装什么蒜。”霍秋明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表情，说：“发现黑鸦危害的是如愿，看不得这群人赚黑心钱残害百姓的也是如愿。那她想干什么，我就支持她干什么呗。”
“得，不说算了。”霍夏光牙疼似的啧了声，问成如愿：“那弟妹你怎么想？”
“其实我觉得不管这次船上是什么货物，拦他们的货物始终是缓兵之计。”成如愿垂着眸子，指尖搭在茶杯沿上，沉思了会，说：“他们要引进黑鸦，他们得有钱。”
霍夏光点头赞同。
成如愿继续道：“我了解过，提供资金的是万家。”
听到这里，霍夏光和霍秋明同时抬眼看向成如愿。
“你的意思是……”霍夏光缓声问道：“断了他们的资金链？”
“我们需要双管齐下。”成如愿点头：“我要万家破产。”
霍夏光说：“万家毕竟是开银行的，他们的资金一直很充裕。”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成如愿想起万宁，略略迟疑。
霍秋明知她所想，便道：“无妨，你说就是，大嫂那边，无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