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窥影-《高维降临:我在魔界搞事情》

  枯萎山脉深处,无名山谷。

  晨光熹微,驱散了夜间的寒意,却难以完全穿透谷中由“幽影蔽形阵”营造出的那层能量薄纱。

  玄煞立于水潭边,指尖一缕源初之气如同活物,缠绕着一株新生的阴凝草,感受着其中被缓慢引导、强化的阴寒属性。

  【“幽影蔽形阵”运行稳定,能量遮蔽率维持91.5%,“磐石垒壁”防御阵基固化完成78.3%。环境综合安全等级:中等偏低。】

  脑海中,“渊”的汇报冰冷而精确。

  他目光扫过谷内。

  萘芮正在用收集的露水小心擦拭芷漪的脸颊,后者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

  汐瑶则在靠近崖壁的一小片空地上,闭目盘坐,按照他传授的《太阴蕴灵诀》基础篇缓慢吐纳,周身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月华般清冷的光晕,与谷内弥漫的稀薄太阴之力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共鸣。

  经过数日的调息与丹药辅助,他体内的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筑基初期的境界彻底稳固。

  是时候,去触碰一下外界的风雨了。

  他转身,走向正在谷口附近、借助一块嶙峋怪石阴影调整呼吸的青魇。

  她体内的“寂灭之毒”在这些日子持续不断的祛除下,已被化解了近百分之三,虽然总量依旧庞大,但带来的沉疴感明显减轻,原本略显晦暗的肤色也恢复了几分莹润。

  更重要的是,她那双紫瞳,色泽愈发深邃,偶尔流转间,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幻魅之力。

  “感觉如何?”玄煞开口。

  青魇闻声收功,紫瞳中的异象瞬间隐去,她微微躬身:“公子,毒性已被压制不少,实力恢复了约莫四成。外围的预警机关已反复检查过三遍,暂无异常。”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比起初遇时的死寂,多了几分生气。

  “很好。”玄煞点头,“今日,你需要出去一趟。”

  青魇眼神一凛,没有任何犹豫:“请公子吩咐。”

  “目标,黑烬魔城外围及附近区域。”玄煞语气平稳,听不出波澜,“第一,确认魔城现状,那股力场是否稳定,有无扩散迹象,城内还有何物活动。”

  “第二,留意周边区域,是否有其他势力的探子,隶属何方,意图为何。”

  “第三,”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了几分,“重点搜寻‘寂灭之手’的踪迹。看看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是否还在附近徘徊,又在做些什么。”

  他需要知道敌人是否还在搜寻,搜寻的力度有多大,以及……是否注意到了这片看似普通的枯萎山脉。

  “明白。”青魇简短应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小心,绝不暴露行踪。”

  玄煞略一沉吟,从怀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瓶,递了过去:“里面是三颗‘隐魂丹’改良版,能更强效地收敛气息,并在遭遇强力探测时制造短暂的能量盲区。非必要,勿用。”

  这是他与“渊”这几日利用现有材料推演、试制的成果之一。

  青魇郑重接过,放入贴身之处:“谢公子。”

  没有再多言,她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的紫烟,悄无声息地穿过谷口那看似随意的石堆布置,消失在枯败的山林之间。

  目送青魇离去,玄煞回到谷内中央。

  他盘膝坐下,意识沉入识海。

  【启动深度扫描模式,链接目标:青魇(通过其体内残留的源初之气标记建立弱链接)。开始接收并分析环境反馈数据。】

  随着“渊”的提示,玄煞的视觉边缘,开始断断续续地浮现出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和扭曲的数据流——这是通过青魇的视角和感知,间接观察外界。

  他“看”到青魇如同灵猫般在枯木与山石间穿梭,身形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紫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感应”到她刻意绕开了几处能量波动异常的区域,那里似乎潜藏着变异的魔兽。

  这种远程的、间接的观察,消耗的是“渊”的算力和他自身的精神力,无法持久,也无法获取清晰细节,但足以提供一个大致的方向和预警。

  与此同时,远在魔族边境防线之外,人族控制的区域。

  一座由巨大青石垒砌、符文缭绕的军事堡垒——“镇渊关”内,气氛肃杀。

  身着重铠的将领们齐聚议事厅,巨大的沙盘上,代表着魔族势力的黑色旗帜与代表己方的赤色旗帜交错对峙。

  “确认了吗?枭煞老魔的巢穴,黑烬魔城,真的出了大变故?”

  主位之上,一位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的中年将领沉声问道,他正是镇渊军统帅,凌云霄。

  “回禀元帅,多方情报交叉验证,基本可以确定。”一名负责情报的副将上前,指着沙盘上代表黑烬魔城的区域,“月余前,该城被一股极其诡异强大的黑暗能量笼罩,能量层级一度达到魔王级,随后内敛,但并未消散。目前魔城已成绝地,有进无出。枭煞麾下势力损失惨重,内部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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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级能量?”另一位脾气火爆的将领瓮声道,“难道是枭煞那老魔头突破了?还是说……魔族内部又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

  凌云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枭煞若突破,边境压力将倍增,但他老巢不至于变成那副鬼样子。更像是……某种仪式失控,或者,内讧。”

  他顿了顿,下令道:“加派‘夜枭’小队,渗透至枯萎山脉边缘,不惜代价,查明黑烬魔城异变的真相,以及枭煞势力的确切现状。记住,是侦察,非必要,不得接敌。”

  “是!”

  ·

  青魇的移动速度极快,且极其谨慎。

  她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视线开阔的高地,始终沿着阴影和复杂地形前进。

  越是靠近黑烬魔城方向,空气中的魔气就越是紊乱,还夹杂着一股令人灵魂不适的、冰冷的寂灭意味。

  通过那微弱的链接,玄煞能感觉到青魇的呼吸明显变得凝重起来。

  数个时辰后,一片扭曲的景象断断续续地传入玄煞的感知。

  那是一片笼罩在近乎实质化黑暗中的巨大废墟轮廓。

  曾经高耸的城墙大多坍塌,如同被巨兽啃噬过。

  那股由失败仪式召唤/撕裂产生的邪恶力场依旧存在,范围似乎比他们逃离时略微收缩了一些,但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如同粘稠的墨汁,缓缓旋转着。

  力场中心,那道巨大的魔影轮廓似乎更加清晰了些,隐约能分辨出扭曲的触须和无数痛苦挣扎的面孔虚影,低沉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哀嚎与呓语,即使隔着老远,也足以让心智不坚者发狂。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混乱精神污染力场。力场强度:稳定偏高。覆盖范围:较之前观测收缩约百分之五。核心能量反应:活跃,存在未知演化趋势。】

  “渊”的冰冷分析在脑海中响起。

  青魇没有靠得太近,她潜伏在一处能够勉强眺望魔城的山脊背面,紫瞳中闪烁着震惊与余悸。

  她看到,在那片黑暗力场的边缘,偶尔会有形态更加扭曲、散发着疯狂气息的魔物挣扎着爬出,它们互相撕咬,或是漫无目的地游荡。

  她还注意到,在更外围的一些制高点上,出现了几拨身影。

  他们穿着不同于枭煞麾下的制式铠甲或袍服,彼此之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显然分属不同势力——很可能是周边其他魔将派来的探子。

  这些探子也只是远远观望,无人敢轻易靠近那片死亡区域。

  青魇牢记玄煞的指令,将观察到的一切细节默默记下,身形开始向另一侧移动,搜寻“寂灭之手”的踪迹。

  她的运气不错,或者说,寂灭之手并未刻意隐藏。

  在距离魔城约百里的一处荒废矿洞附近,她发现了人为活动的痕迹——被刻意掩盖的脚印,残留的、带有寂灭气息的魔能波动,以及一些丢弃的、制式统一的补给品包装。

  她变得更加小心,如同真正的幽灵,借助矿洞周围复杂的地形和嶙峋的巨石,悄然潜行。

  终于,在一处背风的石坳里,她发现了目标。

  三名身着灰黑色劲装、袖口绣着扭曲手爪徽记的魔族,正围坐在一小堆几乎不产生烟雾的魔焰旁,低声交谈着。

  他们气息阴冷,眼神锐利,正是“寂灭之手”的外围成员。

  青魇屏住呼吸,将身形隐匿在一块巨石后的阴影中,紫瞳微微闪烁,捕捉着随风飘来的零星话语。

  “……上面催得紧……必须找到……祭品……”

  “……那晚的能量爆发……肯定有问题……不止我们的人在找……”

  “……这边搜过了……没有……去东边那片石林看看……”

  “……小心点……别惊动了……那些‘东西’……”

  断断续续的词语,拼凑出关键信息:寂灭之手并未放弃,他们在搜寻仪式失败的原因或幸存者,尤其是“祭品”汐瑶的下落,并且他们的搜索范围,正在逐渐扩大。

  青魇心中凛然。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寂灭之手成员似乎内急,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朝着青魇藏身的大致方向走来。

  机会!

  青魇眼中寒光一闪。

  在那名成员走到巨石旁,刚刚解开裤带的瞬间,一道紫影如电般射出!

  那名成员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只觉后颈一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青魇出手如风,瞬间制住其全身魔脉与发声能力,如同拖拽一条死狗,将其迅速拉入更深的阴影之中。

  整个过程,发生在呼吸之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石坳处另外两名寂灭之手成员,对此毫无察觉。

  青魇没有丝毫停留,提起这名俘虏,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荒芜的山石之后,朝着山谷基地的方向,急速潜行而去。

  【链接信号减弱。目标:青魇,正在快速远离观测区域。捕获单位生命体征:稳定,处于昏迷状态。初步判断为寂灭之手低阶成员。】

  “渊”的汇报响起。

  玄煞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窥探到了外界的影踪,也带回了需要审问的目标。

  风雨,似乎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