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远超二人想象-《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

  他又一次见识到了大蜻体制中新设的官署——既非六部旧制,也不类军议司,竟是从未听闻的名目。

  “子扬。”

  王竫转头看向刘晔,含笑吩咐:“即刻为主客司安排一处宅院,供公达一家安居。

  大蜻书库与学府,尽向荀缉开放。

  若他日欲归,亦不强留。”

  “领命。”

  刘晔躬身退下。

  “散会。”

  王竫挥了挥手。

  “喏。”

  文武依次退出厅堂。

  刘晔随即引着荀攸父子前往主客司安置之处。

  “主公。”

  赵毅望着荀攸一家远去的身影,低声问道:“司天监已暗中查访荀公达近一年,此人原是曹孟德所遣。

  为何今日不但不加责问,反而以礼相待?”

  “结盟?”

  “共取淮南?”

  王竫冷笑:“曹操根基在兖州,伐袁术易如反掌。

  我们若此时与他联手,不过是替他人火中取栗。

  张昭、王朗今日力主休战屯田,便是有意让荀攸看清——大蜻至少两年内不会轻启战端。”

  “原来如此。”

  赵毅顿时醒悟。

  王竫面色一肃,低声道:“你速传令周进,命豫章商路全力拓展至长沙、江夏,可大量收购荆州丝绸、酒醪,运回江东销售。”

  “遵命。”

  赵毅领令而去。

  “曹孟德……”

  “中原俊杰。”

  王竫立于门畔,遥望陈留方向。

  明年,将是曹操崛起之年。

  可惜江东地狭势孤,难以北图,唯有积粮固本,隐忍待时。

  当夜。

  主客司所属院落内。

  荀攸一家用罢晚饭,默然良久。

  “夫君。”

  阿鹜眼中泛光,轻声道:“这大蜻不同寻常。

  今日我见其府中两位女子,言辞从容,见识广博,开口论天下局势,闭口谈百姓疾苦,竟无半分脂粉俗气。”

  “父亲。”

  荀缉苦笑中带着坚定,“我想入大蜻学府读书。”

  “哦?”

  荀攸目光复杂地望向妻儿。

  “嗯。”

  荀缉用力点头。

  江东,彻底颠覆了他对乱世的认知。

  这里的安宁富庶、百业兴旺,学子怀抱典籍高呼为民请命,哪里像是战火纷飞的年代?分明是他心中所向往的太平景象!

  “唉……”

  荀攸长叹一声。

  荆州虽富,却无此安定。

  中原群雄逐鹿,北方豪杰并起,可那些幕府僚属,又有几人怀揣治世之志?

  “父亲。”

  荀缉声音低沉,“孩儿察觉,我们的来意早已被政南将军洞悉。

  他非但未加防备,反而让我们列席议事,其实是想告诉我们——大蜻就在这里,不怕任何人试探;但凡有才之士,皆可择木而栖。”

  “真的如此?”

  荀攸心头震动,久久不能平静。

  荀缉望着大蜻府,眼中光芒闪烁:“孩儿从未见过这般清明之世。

  圣贤之道本应开启民智,如今诸家却将学问束之高阁,愚昧百姓,大蜻不正是先贤梦寐以求的乐土吗?”

  “早些歇息吧。”

  荀攸默然思忖,转身步入内室。

  是留在江东,还是重返兖州?这抉择牵动着他日后的命运。

  荀氏出自颍川望族,自可择明主而依,逐鹿一方。

  但若投身大蜻,则等同于随王炅背离正统;而曹操乃天子亲命之兖州牧,名分昭然,两者岂能并论?

  纵使大蜻强盛,终究未举仁义之旗啊!

  次日清晨。

  院门轻响,被人叩开。

  庞统领着一脸无奈的诸葛亮登门而来。

  “士元兄。”

  荀缉拱手行礼:“家父与母亲已往城中游赏去了。”

  “无碍。”庞统朗声笑道,“今日特来寻你。

  这位乃是刑部左侍郎诸葛瑾之弟,他愿带我们前往大蜻书库观览典籍,快走吧!”

  “久仰孔明。”荀缉连忙见礼。

  诸葛亮点了点头,当先行步:“大蜻书库非比寻常,常有百姓与官吏在此读书习学,你们进去后切莫喧哗。”

  “晓得。”庞统满不在乎地应道。

  不多时,

  三人抵达书库。

  一座两层楼阁矗立眼前,四壁皆设木架,层层叠叠堆满书卷。

  楼下广堂陈设桌椅,供人静读休憩。

  “呵……”

  庞统与荀缉几乎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书库之宏阔,远超二人想象。

  如此壮丽楼宇,竟只为百姓读书所用?其豪奢程度,竟胜过大蜻府邸!

  “先生请。”

  诸葛亮在门口躬身递上一块学子凭证。

  “大蜻学府?”管事微怔,“学府尚未建成,其中学生多由豫章学院升迁而来——你此前在豫章求学?”

  “正是。”诸葛亮恭敬作答。

  “进吧。”管事收下凭证,叮嘱道:“酉时闭门,严禁毁损书籍,不得携出,室内须保持肃静。”

  “谨遵吩咐。”诸葛亮应道。

  “咕噜。”

  庞统喉头滚动,目光灼热。

  穿行于一列列书架之间,心潮澎湃。

  从儒家经义到兵法要略,乃至诸多冷僻学说,无不陈列其间。

  “这是?”

  荀缉忽然驻足。

  诸葛亮顺着望去,解释道:“农学院启蒙读本,内含《汜胜之书》节录,还有主公所赐的《齐民要术》《农政全书》《陈敷农书》《王祯农书》,以及春秋时期农家言论。

  不过这些皆为礼部删订简本,若想窥得全貌,须入大蜻学府农学院修习。”

  “哦?”

  荀缉抽出一本《齐民要术》,当即抛下同伴,径直坐到厅中案前翻阅起来。

  “研习农书?”

  对面一位老者抬眼打量,面露诧异。

  “叨扰先生了。”荀缉歉然一笑。

  “嗯。”老者手中捧着一部《诸病源候论》。

  他盯着荀缉,眉头渐紧,神情中透出几分惋惜。

  “先生为何如此注视?”诸葛亮抱着《尉缭子》走近,眉头微蹙,“莫非荀兄有何不适?”

  “确有问题。”老者缓缓开口。

  “我病了?”荀缉愕然。

  老者颔首:“老夫长沙张机。

  这位少年面色泛赤,双目失神,执书时手腕微颤,显是阳气亏虚,寒邪侵腑。

  看模样,并非生于南方之人。”

  “在下颍川人士。”荀缉心头一震。

  庞统赶忙施礼,介绍道:“孔明,荀兄,这位便是仲景先生,曾任长沙太守,尤擅伤寒诊治。”

  诸葛亮沉声道:“先生仅凭出身便断病症,未免武断。”

  张仲景淡然一笑:“北方之人久居暖地,一旦南迁,风气异变,寒湿入体,易积深疾。

  但他体质尚佳,方能支撑至今。

  若继续劳心耗神,不出一年,必风邪入脑,性命难保。”

  “啊……”

  诸葛亮与庞统齐齐变色。

  “真会如此?”荀缉眼神骤然暗淡。

  他自颍川辗转长安、荆州,终至江东,亲眼目睹大蜻治下之繁盛景象,正欲展望前程,投身明世,难道竟要在曙光初现之时撒手人寰?

  “不必忧惧。”

  张仲景温和地说道:“大蜻学府设立医科学堂,本意便是广传医道。

  既已建制,药材储备想必充足,这病虽重,却可徐徐图之。”

  “当真有救?”荀缉眼中骤然一亮。

  “自然。”张仲景轻抚长须,微笑道,“老夫现居学府安排的宅院,你明日带双亲前来即可。

  只是元气大损,不宜长途奔波了。”

  “多谢先生!”荀缉起身深深一揖。

  “不必如此。”张仲景缓步走向书架,语气淡然,“医以济世强身,农以安民兴邦。

  正如大蜻学府所倡:志于道,立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学生铭记在心。”荀缉再度躬身行礼。

  “走吧。”庞统神色肃然,“此事必须与公达先生细议。

  张仲景医术冠绝天下,当年南疆瘟疫肆虐,他愤而弃仕从医,此人可信。”

  “确是如此。”诸葛亮也正色点头。

  “好。”荀缉轻轻应下。

  心头仿佛被暖流浸润。

  无论是庞统,还是孔明,皆为初识之人,却待他如此赤诚,这份情谊,令人心安。

  “竟真是沉疴难返……”张仲景凝视着脉案,眸中浮起惊异与敬意。

  身为大蜻学府延请的医道名师,若非赵毅特意传话要他为荀缉诊病,他又怎会在此翻阅残简旧卷,而不去藏书楼览阅全典?

  未曾料到,此子竟已病入骨髓。

  日影西斜,暮色渐合。

  诸葛亮三人返回主客司居所。

  荀攸见荀缉面色惨白,眉头紧锁:“缉儿,出了何事?”

  “公达先生。”庞统年岁较长,便将书阁中的事娓娓道来。

  话音落处,庭院寂静无声,冷风穿廊而过,吹得人心头发寒。

  “夫君……”阿鹜眼含忧色,声音微颤。

  荀攸仅此一子,乃亡妻所遗血脉。

  若真命悬一线,实乃家门巨痛!

  “士元!”荀攸身形微晃,急声追问,“你确定那位真是张仲景?”

  “千真万确。”庞统语气坚定。

  诸葛亮亦补充道:“大蜻学府筹建之初,便广邀名士大儒。

  既有医科之设,南地名医如仲景者,岂有不请之理?此人身份,断无差错。”

  “唉……”荀攸缓缓跌坐椅中,气息沉重。

  “父亲。”荀缉上前扶住,柔声道,“仲景先生说可以调养,且学府既办医学,药材必不匮乏,孩儿定能康复。”

  荀攸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即刻修书叔父,兖州之行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