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他太年轻了-《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

  “主公。”

  荀彧抬头进言:“大蜻拒绝与徐州联手,恐怕与淮水休兵有关。

  若王政南真与吕布共进退,势必同时面对我军与荆州兵马夹击,处境危矣。

  他们竟坦然将此写入报中,倒是出人意料。”

  “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

  曹操轻叹一声:“王政南是在告诉我和刘表,短期内大蜻不会与两州开战。

  同时又强调永不结盟,等于昭示天下:即便我们发兵,他也无所畏惧。”

  “主公洞若观火。”

  堂中顿时响起一片赞颂之声。

  荀彧、郭嘉等人,对大蜻的戒备之心,又深了几分。

  “主公。”

  曹仁忧虑道:“如今《辑报》点破我军或将再攻宛城,张绣必有所防备。

  是否还需继续备战?”

  “当然。”

  曹操眼神凛冽,声音如冰:“秋收一过,发三万兵马直取宛城。

  孙伯符已在汝南布势,此战,南阳必须拿下。”

  “遵命!”

  曹仁、夏侯渊齐声领令。

  帐中众将目光灼灼,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刻挥军南下,洗刷昔日败绩。

  此时,大蜻辑报已传遍天下。

  这份由王炅执掌的舆论利器,正悄然搅动九州风云。

  其中关于诸侯不结盟之局,以及兖州用兵动向的剖析,早已在各州郡间广为流传。

  荆州。

  襄阳,州牧府内。

  文武齐聚,手中皆握着最新一期的辑报。

  刘表将纸页重重拍在案上,眉宇间满是疑虑:“王政南这是在立威,摆明了不把司空府和我荆州放在眼里!”

  “主公所言极是。”

  蒯越点头附和。

  刘表皱眉问道:“荀公达以大蜻军谘祭酒身份刊发此文,明言曹操将再攻宛城,诸位以为如何?”

  “这……”

  蔡瑁与张允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主公。”

  蒯良神色凝重,“若无此报,曹军二伐宛城几乎是板上钉钉——他若不破南阳,便无力东进徐州。

  可如今消息走漏,曹操是否会如期出兵,反倒难说了。”

  刘表轻揉额角,沉吟不语。

  蒯良又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提醒黄祖与张绣严加戒备。”

  “也只能如此了。”

  刘表缓缓点头。

  同一时间,南阳各地市井街头,已有小贩叫卖辑报。

  贾诩手持两份刊文,快步踏入骑都尉府。

  “先生?”

  张绣见其神色匆忙,不由一怔。

  贾诩将辑报摊开于案,急问:“公子可曾读过大蜻新出的这份文章?”

  “看过。”

  张绣颔首。

  贾诩脸色骤沉,试探道:“荀公达借笔锋点明,曹操必将再度来犯。

  公子打算如何应对?”

  “战。”

  张绣目光陡然转冷。

  “战?”

  贾诩拳头攥紧,心头火起,“兖州兵强马壮,更有孙策呼应于汝南,你拿什么去硬拼?这是自寻死路!”

  张绣淡淡道:“先生忘了,黄祖仍在新野。”

  “哼!”

  贾诩冷笑出声,“你如今已是骑都尉,黄祖在南阳处处受制,心中早有怨怼。

  既争不过你,又岂会真心助你抗曹?”

  张绣面色微沉:“我们是在保命,也是在为荆州守门。

  黄祖纵然短视,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曹操打到家门口吧?”

  贾诩默然片刻,终是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先生!”

  身后传来张绣的声音。

  “没有退路了。”

  他低声道,指节发白,“我又何尝不知此战九死一生?可若不战,便是亡;若降,更是辱!只能向前。”

  当夜,宛城南郊。

  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里,贾诩独自归来,脚步踉跄,神情恍惚。

  他见过张绣,也与胡车儿谈过,人人皆抱死志。

  宛城与许昌势同水火,这一仗打下来,南阳百姓必遭涂炭。

  “父亲。”

  贾穆、贾访等人迎上前。

  “嗯。”

  贾诩跌坐椅中,疲惫不堪。

  贾穆小心翼翼问道:“可是因那大蜻辑报,或是军中事务烦忧?”

  贾诩苦笑一声:“荀公达眼光如炬,断定曹操必再伐宛,我亦深以为然。

  可笑的是,张绣竟还想着死守到底!”

  “死守?”

  几个儿子心头一颤。

  凭张绣现在的实力,怎么挡得住曹操铁骑?

  贾诩长叹:“他太年轻了。

  以为上次侥幸胜了一阵,夺了舞阴,又靠着荆州名分,就能联合黄祖抗衡兖州。

  却不知黄祖与刘表貌合神离,此战一起,无人援手,张绣必败无疑。”

  “父亲……”

  贾穆声音发涩,“我们又要逃了吗?”

  “只能走。”

  贾诩闭目低语。

  年幼的贾访环顾四周,怯生生地问:“我们从牛辅营逃到张济部,又跟着张绣安身,下次又能去哪儿?将来还能回姑臧吗?”

  贾诩沉默良久,终是摇头:“为父也不知道。”

  几个月前,他设谋击溃曹军,逼得曹休阵亡。

  如今兖州容不下他,许昌更是仇敌之地;荆州看似安稳,实则暗流汹涌;长安与西凉常年混战,哪还有片土可栖?

  “父亲……”

  贾穆欲言又止,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贾诩轻轻摇头,语气凝重:“世道动荡,如浮萍无根,咱们只求活命罢了。

  明日启程出城,往徐州去,吕布或许会收留为父。”

  “是。”

  众人齐声应诺。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宛城的城门才刚开启,一辆马车便缓缓驶出。

  车厢里挤满了贾家上下老小,随着车轮滚动,渐行渐远。

  城楼之上,张绣伫立风中,目送那辆远去的车子消失在尘烟尽头。

  胡车儿皱眉问道:“将军,就这么放他走了?”

  “也只能如此。”

  张绣苦笑一声,“文和一向惜命,可他对先叔有恩,对我亦不薄。

  如今我要与曹操决一死战,他不愿卷入,便由他去吧。”

  “是。”

  胡车儿低头领命。

  “先生……”

  张绣望着空荡的官道,背影孤寂落寞。

  贾诩的离去,仿佛预示着这场大战毫无胜算。

  但他别无选择——若曹操再度挥师南下,唯有血战到底。

  贾诩一走,军中将领人心浮动。

  加之《大蜻辑报》四处传扬,南阳各地百姓更是惶惶不安。

  当年曹嵩遇害,曹操怒而屠城,徐州血流成河,泗水为之断流;曹休也丧命于流水河边。

  如今又要与曹军正面交锋,结局会是如何?

  难道真要落得个满城荒芜、白骨蔽野的下场?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马车沿着官道东行,行至湾水桥头。

  忽然间,前后桥口皆被十余名黑衣人封锁,退无可退。

  “锵!”

  贾穆猛然跃下车辕,抽出短刃,低喝道:“父亲快带家人走,我来挡住他们!”

  贾诩却未动怒,只是平静拱手:“车内有些许金银,请诸位笑纳,权作过路之资。”

  为首的青衣男子抱拳回礼,声音清冷:“大蜻辖地,司天监驻南阳使沈间,拜见文和先生。”

  “大蜻?”

  贾诩瞳孔微缩,心头一震。

  贾穆、贾访等人也都脊背发凉。

  此地乃荆州南阳,距宛城不过数十里,竟已有大蜻的人马公然拦路!

  这等胆魄,令人不寒而栗。

  “先生。”

  沈间站直身躯,目光如炬:“主公早有明令——若张绣败,司天卫必保先生周全;若其胜,则一切如常。

  今先生欲离宛城,唯有一途:赴大蜻。”

  贾诩眼中寒光闪动,冷冷道:“你是说,大蜻早已盯上我了?”

  “正是。”

  沈间坦然以对:“自张济进犯南阳之日起,属下已奉命监察军情,并护先生安危。”

  “呵……”

  贾诩冷笑出声,“好一个大蜻治下,真是无所不在。”

  “请。”

  沈间侧身相邀。

  贾诩压下心中愤懑,沉声道:“倘若我不愿前往呢?”

  沈间眼神微冷,语气依旧平稳:“主公曾以五境评天下谋士,称先生为‘谋世之才’。

  以先生之智,当知何去何从。”

  “父亲……”

  贾穆浑身颤抖,此刻在他眼中,大蜻不再是传闻中的势力,而是一头潜伏已久的猛兽,悄然张开利齿,吞噬乱世中的每一个抉择者。

  良久,贾诩闭目长叹:“上车。”

  “去大蜻。”

  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既然对方早已布网,自己一举一动尽在掌控之中,又岂能全身而退?家人安危系于一线,唯有一行。

  “是。”

  贾穆低声应下。

  一日后,一艘商船顺汉水南下。

  贾诩一行公然穿行于宛城、新野、襄阳之间,最终折向东,直取江东方向。

  数日后,消息传至大蜻城。

  赵毅手持密信,脚步急促地叩响府门。

  “赵毅。”

  王炅伏案疾书,头也不抬,“你脚步凌乱,气息紊乱。

  身为司天监之首,纵使天塌地陷,也不该失了镇定。”

  “主公。”

  赵毅躬身禀报:“沈间已截住贾文和。”

  “咔。”

  笔尖骤然断裂。

  赵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大蜻辑报》刊发之后,贾诩游说张绣及宛城诸将不成,决意东投吕布。

  事出仓促,沈间未能及时请示,遂于流水河畔将其截下,连同其子嗣一并带走。”

  “很好。”

  王炅眸光凛冽,点头道:“此功记于沈间名下,赏!”

  “是。”

  赵毅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