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名为“离婚”的卖身契-《何雨水归来,四合院无活口》

  轧钢厂的公告栏前,人头攒动,像一群被扔了食的锦鲤,嗡嗡地议论着那张刺眼的红纸。

  许大茂站在人群外围,听着那些或嫉妒、或羡慕、或鄙夷的声音,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每一个毛孔都舒张着,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舒坦。

  副科长!

  他许大茂,从今天起,也是四个兜的干部了!

  他背着手,刻意挺直了那因为挨揍而依旧有些酸痛的腰杆,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荣光。

  至于那点伤,在何雨水那堪比仙丹的神药作用下,早已无足轻重。

  此刻,他心中对何雨柱的恐惧,早已被对何雨水那通天手段的敬畏,以及对未来飞黄腾达的无限渴望所彻底取代。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放映员许大茂了,他是“何仙姑”点化的天选之子!

  娄晓娥?

  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那个成分有问题的资本家大小姐?

  一个名字,从他心底浮起,又被他嫌恶地踩了下去。

  那是绊脚石,是累赘,是阻碍他平步青云的污点!

  现在,是时候一脚把这块石头给踢开了!

  揣着这份志得意满,许大茂生平第一次,主动踏上了去娄家的路。

  他想好了,他现在是副科长,是受害者,他得拿捏一下姿态,不能让娄家觉得他许大茂是那么好欺负的。

  离婚可以,但财产,必须多要点!

  这几年,他受的委屈,可不能白受!

  然而,当他真的站到那扇熟悉的红漆大门前时,心里却没来由地打了个突。

  娄家的宅子,在午后的阳光下,安静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开门的保姆看见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客气,那眼神,像在看一团令人作呕的垃圾。

  客厅里,没有他预想中的哭闹与争吵。

  娄母不见踪影,娄晓娥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上,除了还未完全消退的红肿,只剩下一种让他心慌的、死水般的平静。

  而主位上,娄父娄振华,正端着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地吹着气。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许大茂一眼。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许大茂心中那点虚张声势的底气,瞬间漏了一半。

  他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爸,晓娥,我来了。院里的事……是个误会。但既然闹到了这个地步,我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他摆出一副“是你们逼我”的受害者嘴脸:“厂里领导都知道了,为了安抚我,已经提拔我当了副科长。晓娥,不是我许大茂无情,是你……你跟傻柱不清不楚,让我没法做人。这婚,我看还是离了吧。家里的东西……”

  “说完了?”

  娄振华终于放下了茶杯,那杯子与红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微却沉重的闷响。他抬起头,那双在商海里浸淫了几十年,看透了无数人心鬼蜮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许大茂。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鄙夷,只有一种看死物般的冰冷。

  他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慢悠悠地拿出两样东西,扔在了许大茂面前的桌子上。

  “啪嗒。”

  一声轻响,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许大茂的脑门上。

  一样,是一份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而另一样,是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做的文件袋。

  没有任何标识,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末日般的压迫感。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大茂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颤音。

  “没什么意思。”娄振华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你不是要离婚吗?签了它。至于旁边这个,是送你的贺礼,祝贺你高升。”

  许大茂的手,鬼使神差地,伸向了那个文件袋。

  当他颤抖着打开袋口,抽出里面那沓纸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不是纸,那是他的催命符!

  第一页,就是一张模糊却清晰可辨的照片。

  红星公社的麦秸垛旁,他和一个丰腴的女人,衣衫不整地搂在一起。

  照片下面,是打印的铅字——“许大茂,于三年前,在红星公社放映时,酒后与该公社妇女主任刘翠翠有染……”

  许大茂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疯了一样地往下翻。

  第二页,曙光公社的李寡妇……

  第三页,前进公社的会计家属王芳……

  一页,又一页。

  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个个精准到某年某月某日的日期,一个个让他冷汗直流的地点……二十七个女人!

  甚至,连他收了公社几斤棒子面、几只老母鸡,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这怎么可能?!

  这些事,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怎么会全在这里?!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手中的那沓纸,仿佛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猛地松手,散落一地。

  “小子,跟我耍花样,你还嫩了点。”

  娄振华终于站起身,那不算高大的身躯,此刻在许大茂眼中,却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我能拿到这些,就能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让你从副科长的位置上,直接滚进劳改农场。”

  娄振华的声音,冰冷如铁,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扎进许大茂的骨髓里。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净身出户。另外,你打了我女儿一巴掌,这一巴掌,两百块。你这两年在娄家吃的、穿的,算我娄家瞎了眼,不跟你计较。但这一巴掌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能少。钱拿来,协议签了,你的副科长安安稳稳地当,这些东西,我一把火烧了。”

  “二,协议你不签,钱你不给。可以。明天一早,这些东西的复印件,会同时出现在你们轧钢厂厂长、书记,以及市公安局的办公桌上。”

  许大茂的最后一丝幻想,被这番话彻底击碎。

  他瘫在椅子上,浑身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角,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两百块!

  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七块五!这几乎是他不吃不喝大半年的工资!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恨得咬牙切齿,可看着地上那些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罪证”,看着娄振半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他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那点小聪明,在真正的老狐狸面前,是何等的可笑。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可悲的跳梁小丑。

  一直沉默不语的娄晓娥,此刻终于缓缓抬起头。

  她看着许大茂那张因恐惧和屈辱而扭曲的脸,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不是怜悯,而是一种……看清了的、彻底的解脱。

  她站起身,走到许大茂面前,将那份离婚协议和一支钢笔,轻轻地,放在了他颤抖的手边。

  她的目光,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大茂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笔,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在那份协议的末尾,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他放下笔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也被这一笔,彻底划上了句号。

  消息像长了翅膀,当天晚上便飞回了四合院。

  何雨柱正在厨房里,对着一盆土豆发呆。

  他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切菜切到了手,炒菜忘了放盐,脑子里全是娄晓娥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听说了吗?许大茂跟娄晓娥,离了!今天在娄家签的字,听说许大茂是净身出户,还赔了人家二百块钱呢!”

  院里大妈的议论声,清晰地传进厨房。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土豆“咕噜噜”滚了一地。

  离了?

  真的离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猛地涌上心头。

  那感觉,像是在三伏天里猛灌了一瓶冰镇汽水,带着一股刺激的、直冲天灵盖的窃喜,却又让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脏“怦怦”狂跳。

  他像个做贼心虚的傻小子,慌乱地蹲下身去捡土豆,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何雨水依旧披着那件厚棉袄,脸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没有看哥哥那副手足无措的傻样,只是将一套崭新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中山装,和一双锃亮崭新的黑色大头皮鞋,放在了干净的灶台上。

  她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却像一道圣旨,瞬间定住了何雨柱所有的慌乱。

  “哥,换上。”

  “明天,我们去娄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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