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交易的筹码,是灵魂-《何雨水归来,四合院无活口》

  “呵呵……呵呵呵……”

  秦淮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破风箱般的、干涩的笑声。

  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极致的绝望,没有催生出毁灭,反而像是烧尽了所有杂草的野火,让一片最坚硬、最毒的焦土,裸露了出来。

  恨意,如同最坚韧的、淬了剧毒的藤蔓,从这片焦土的每一丝缝隙里,疯狂地、沉默地滋生。

  杀了何雨水?

  不,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她拿什么杀?

  用牙咬吗?

  连“王法”都奈何不了的人,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寡妇,拿什么去跟神明斗?

  硬碰硬,是找死。

  而那个小畜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轻易地死去。

  她要自己活着,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日日夜夜,品尝着断子绝孙的痛苦,感受着容颜衰败的恐惧,清醒地,沉沦在地狱里。

  那么……

  如果死不了,如果也报不了仇,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秦淮茹空洞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街道。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正被她父亲高高地举过头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纯粹,快乐,像阳光下最干净的水晶。

  幸福。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秦淮茹脑中所有的混沌。

  她忽然明白了。

  对付神明,最有效的武器,不是刀剑,不是仇恨。

  而是……去玷污她最珍视的东西。

  何雨水那个恶鬼,她有珍视的东西吗?

  有。

  她有。

  她的哥哥,何雨柱。

  那个傻子,就是她唯一的软肋,是她那身坚不可摧的铠甲上,唯一没有被神力覆盖的、属于凡人的血肉。

  她为他铺平了道路,为他赢得了前程,为他娶回了娇妻。

  她把他所有的人生梦想,都变成了现实。

  她想让他活在最灿烂的阳光下,享受最极致的幸福。

  如果……如果这份幸福,被蒙上了阴影呢?

  如果这灿烂的阳光里,永远飘着一缕散不去的、属于贾家的冤魂呢?

  如果他每一次开怀大笑时,耳边都会响起自己一家的哭嚎呢?

  秦淮茹的眼睛,一点一点地,重新亮了起来。

  那不是希望的光,而是一条在黑暗中蛰伏了许久的毒蛇,终于找到了目标的、阴冷的凶光。

  她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血污和泪痕。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将那几张判决她全家死刑的诊断报告,仔仔细细地,重新叠好,揣进了怀里最贴身的地方。

  她的动作,不再有丝毫的癫狂与绝望,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与从容。

  夜,像一块浸透了浓墨的破布,将四九城包裹得严严实实。

  寒风如刀,刮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秦淮茹就走在这片呜咽里。

  她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薄棉袄,根本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意,但她却感觉不到冷。

  心,在派出所那冰冷的台阶上,就已经死了。

  此刻驱动着她这具躯壳的,是比寒冰更冷,比烈火更灼的恨意。

  她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条更深、更黑的胡同。

  这里的空气,不再是单纯的煤烟味,而是混杂着劣质酒精、汗臭、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腐烂与罪恶交织的气息。

  黑市。

  一个游离于“王法”之外,靠着最原始的丛林法则运转的地下王国。

  这里没有国徽,没有标语,只有昏暗的马灯下,一张张或麻木、或贪婪、或警惕的脸。

  秦淮茹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浑浊的海洋。

  她那张曾经引以为傲的俏丽脸庞,此刻因为苍白、血污和那双空洞到诡异的眼睛,反而让她与这里的环境,有了一种病态的和谐。

  她在一个贩卖来路不明的布料的摊位前停下,目光却越过那些花花绿绿的布匹,落在了摊位后一个正在抽着旱烟、满脸横肉的男人身上。

  她走过去,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大哥,问个路。”

  那男人眼皮都懒得抬,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买东西,别挡道。”

  秦淮茹没有动。

  她只是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钱,也不是票,而是一枚小小的、用红布包裹的顶针。

  这是她以前做针线活时,从一个老主顾那里听来的“信物”,说是能在“有需要”的时候,找到“能办事”的人。

  她将顶针放在了那堆布料上。

  横肉男人的烟杆,停在了嘴边。

  他终于抬起眼,那双浑浊的眸子,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

  很瘦,很憔悴,像一根风中随时会折断的芦苇。

  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却又在井底,燃烧着一簇幽蓝的鬼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找谁?”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

  “找这里能说得上话的,能办‘大事’的。”秦淮茹一字一顿。

  男人沉默了片刻,将烟杆在鞋底磕了磕,站起身。

  “跟我来。”

  他领着她,穿过迷宫般的小巷,走进了一处更加破败的院子。

  院子里,三五成群的男人正在赌钱,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看到秦淮茹这个陌生女人进来,无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像黏腻的虫子,爬满了她的全身。

  她没有丝毫的畏缩,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被带到一间屋子前。

  门帘一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

  屋子正中,一张八仙桌旁,坐着一个男人。

  他约莫三十五六岁,穿着一件敞怀的黑色皮夹克,露出里面被油污浸染的白衬衫。

  他不算高大,但异常结实,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将袖子撑得鼓鼓囊囊。

  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左边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让他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凶悍与暴戾。

  他就是这片黑市的“王”,人称“战狗”。

  战狗的脚下,踩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他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刀背在那人的脸上轻轻拍打着。

  “说,货呢?”

  他的声音,像含着沙砾,粗粝而冰冷。

  “狼……狼哥,我真不知道……饶了我……”

  战狗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眼神一冷,手中的匕首猛地向下一划!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人的脸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拖出去,让他长长记性。”

  战狗厌恶地挥了挥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用一块脏兮兮的布,擦了擦刀上的血,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的秦淮茹。

  “你,找我?”

  他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充满了赤裸裸的估价与盘算。

  “是。”

  秦淮茹走了进来,站定在八仙桌前。

  “什么事?”

  战狗向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迸发出了滔天的恨意,她的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像淬了毒的钉子,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地上。

  “我要你帮我,办两个人。”

  “一个,是轧钢厂的厨子,叫何雨柱。我要他……断子绝孙!要让他下半辈子,都当不成男人!”

  “另一个,是他的新媳妇,叫娄晓娥。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让她被全天下的人戳脊梁骨,让她比最烂的窑姐儿还脏!”

  战狗听完,脸上那道刀疤抽动了一下,他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口气不小。你知道,办这种事,要花多少钱吗?”他伸出五根粗壮的手指,“这个数,你拿得出来吗?”

  五百块?

  秦淮茹的心沉了下去。

  别说五百,她现在连五块钱都拿不出来。

  看着她那苍白的脸,战狗眼中的讥诮更浓了:“没钱?没钱你跟我谈什么生意?滚蛋!”

  秦淮茹没有滚。

  她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战狗,那目光,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绝望,催生了最后的疯狂。

  她笑了,那笑容,凄美,诡异,像一朵开在坟墓上的罂粟花。

  她缓缓地,抬起手,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自己棉袄的盘扣。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手上。

  棉袄被脱下,露出里面那件虽然洗得发白、却依旧能勾勒出玲珑曲线的衬衫。

  她没有停。

  她的手指,抚上了衬衫的纽扣。

  第一颗,第二颗……

  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战狗那双充满了暴戾的眼睛,渐渐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没有钱。”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破罐子破摔的颤音,却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她停下了动作,那双死寂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进战狗的眼睛深处。

  “但我有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

  “只要事成,我秦淮茹……从里到外,连带着这条烂命,就都是你的了。”

  战狗笑了,笑声粗野而放肆。

  “有意思,真他妈的有意思!”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桌上的酒瓶扫到地上,发出“哐啷”的巨响。

  他走到秦淮茹面前,那股浓烈的烟酒味和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瞬间将她笼罩。

  他伸出粗糙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老子玩过的娘们不少,像你这么带劲的,还是头一个。”他的目光,像两把钩子,要将她的灵魂都从身体里勾出来,“不过,老子做生意,向来是先验货,后办事。”

  话音未落,他拦腰一把将秦茹茹横抱起来,那力量,粗暴得不容反抗。

  秦淮茹没有挣扎,甚至没有闭上眼睛。

  她只是任由他抱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在被他粗暴地扔进那间散发着霉味的里屋,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土炕上时,她甚至还对着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让战狗都愣了一瞬。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笑,那里面没有羞耻,没有恐惧,只有一种……

  将自己当成祭品,献祭给魔鬼时的,那种诡异的、虔诚的解脱。

  门帘重重落下,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黑暗中,秦淮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

  何雨水,你毁了我的未来,我就用我这副残破的身子,为你哥哥的幸福,钉上第一颗棺材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