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寒夜谋局,将军释怀-《重生大唐,在高阳公主府当牛马》

  渭南侯府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映得满室昏黄。裴安独坐案前,指尖夹着一枚冰凉的玉佩 —— 那是高阳之前送他的定情之物,玉上刻着小小的 “安” 字,此刻却泛着冷意。窗外秋风卷着落叶,“簌簌” 地打在窗棂上,像极了这一年多来,那些藏在暗处的脚步声,步步紧逼,让他直到此刻才猛然看清全貌。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闭上眼,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

  最早是公主府的刺杀案,那时他初入长安,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却莫名成了刺杀案主角。如今想来,那或许就是世家试探皇室反应的第一步。但是世家发现如果真的刺杀了李世民,可能招来雷霆,于是变换了策略,接着就把目光投向房遗爱、长孙冲、窦奉节等二代,因为这些二代们还未成长起来,容易对付,造成李世民与几个支持皇室的主要世家产生嫌隙;

  接着是裴府被劫,夏荷与他一同被掳走,威胁他为世家做事。那时他以为只是个别世家的胁迫,却没料到,这是世家 “温水煮青蛙” 的开始 —— 他们要让他成为棋子,若他顺从,便借他之手影响朝堂;若他不顺从,便用绑架、威胁的手段,离间他与李世民的信任。

  再后来是窦奉节的报复。永嘉的婚事本是皇室与世家的联姻试探,窦奉节却因永嘉的冷落迁怒于他,最终竟对夏荷、月儿下了毒手。裴安此前只当是窦奉节的私怨,可此刻细想,窦奉节虽是武将,却素来听窦家安排,他的冲动背后,未必没有世家的推波助澜 —— 杀了他的妾室,既能让他悲痛欲绝,失去理智,又能损害皇室颜面(他是准驸马),一石二鸟。

  还有高阳府里的崔明。博陵崔氏的子弟,以诗词闻名,却偏在他回长安时,出现在高阳身边,姿态亲昵。这哪里是单纯的 “探讨诗词”?崔明是世家安插在高阳身边的棋子,目的就是离间他与高阳的关系。若是他们反目,皇室的驸马人选便可能更换,世家便能趁机将崔明推上驸马之位,进一步渗透皇室。

  更让裴安后背发凉的,是高句丽使臣遇害之事。年初李世民派使臣前往高句丽,本是安抚之意,使臣却在高句丽耀武扬威,甚至强暴大臣之女,最终被高句丽王所杀。当时朝堂上下都骂使臣狂妄,骂高句丽无礼,可裴安此刻却想到 —— 一个能被派去安抚邻国的使臣,怎会如此不知轻重?若不是有人故意教唆,甚至设计陷害,使臣怎会做出这等自毁前程之事?而这背后,最可能获益的,便是世家 —— 牺牲一个使臣,挑起大唐与高句丽的战事,他们便能在后方作梗,拖延粮草、散布谣言,让皇室深陷战事泥潭,损耗国力。

  还有齐王造反、太子造反、魏王被贬等,尤其李世民的丹药。柒儿曾提过,李世民吃的丹药是女医嫣然所献,而嫣然的背景模糊,极有可能与世家有关。世家深知李世民年事已高,身体是皇室的根基,若李世民因丹药损害健康,甚至病危,皇室必会陷入混乱,他们便能趁机夺权。

  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此刻在裴安脑海里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 世家不再用早年的血腥手段,而是改用 “温水煮青蛙” 的策略:先是离间李世民与房玄龄、长孙无忌、窦家这些重臣的关系,让皇室失去支柱;再从皇室内部下手,利用两次叛乱、公主的私生活制造舆论,损害皇室在民间的威严;接着挑起对外战事,消耗大唐国力;最后用丹药损害李世民的身体,等待皇室混乱的那一刻。

  “好狠的手段……” 裴安睁开眼,指尖冰凉,冷汗已浸湿了后背的衣衫。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李世民的棋子,却没想到,他连棋子都算不上,只是世家这盘大棋里,随时可以被牺牲的 “弃子”。天下看似太平,可世家的暗流早已汹涌,若再任其发展,这太平,恐怕真的持续不了多久。

  “为李世民?为大唐?” 裴安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之前他或许还存有几分 “忠君报国” 的念头,可经历了夏荷、月儿的惨死,经历了自己一次次被当作棋子,他终于明白 —— 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立足,才能保护好在乎的人。从今日起,他不为李世民,不为大唐,只为自己。

  思绪转到高阳身上,裴安的眼神渐渐柔和了几分。他想起历史上的高阳公主,骄纵叛逆,甚至与辩机和尚有染,最终落得凄凉下场。如今的高阳才十七岁,正是叛逆的年纪,性格本就不安分,容易被人挑唆。崔明靠近她,或许有她自己的 “愿意”,但更多的,是被世家利用。而他之前的冷淡,不仅没能解决问题,反而让世家的计谋得逞,也让自己失去了 “驸马” 这张重要的底牌。

  “罢了,” 裴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高阳虽有不妥,却仍是皇室公主。成为她的驸马,对我而言,仍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他决定不再冷落高阳,先稳住这段关系,再慢慢筹谋。

  走出书房,夜色已深,月光洒在庭院里,像铺了一层银霜。裴安朝着云儿的卧房走去,远远就看到高阳的马车停在院门口,想来是还没走。

  走进卧房,云儿已经睡熟,柒儿正坐在床边,为云儿掖了掖被角。高阳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看得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口,显然是在等他。

  看到裴安进来,高阳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又低下头,假装看书,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委屈。

  柒儿看了裴安一眼,悄悄起身,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公主等你很久了,你…… 好好跟她谈谈。”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裴安和高阳,气氛有些尴尬。裴安走到高阳面前,轻声说:“夜深了,我送你回府吧。”

  高阳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讶,随即又闪过一丝委屈:“你不是有公务吗?怎么有空送我?”

  裴安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声说:“再重要的公务,也没有送你重要。之前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冷淡,让你受委屈了。”

  高阳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你还知道错了?我只是和崔明探讨诗词,你就对我那样冷淡,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我知道。” 裴安打断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可我看到他和你坐在一起,那样亲密,我心里难受。”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他刚刚在书房写的诗,“我给你写了首诗,你看看。”

  高阳接过纸,借着烛火,轻声念了出来:

  《赠高阳》

  别来三月忆芳辰,今日相逢却自嗔。

  忽见锦袍陪粉裙,心似寒潭起波澜。

  并非薄情疏玉盏,只因深念怕离分。

  愿携素手归园去,共赏长安夜月轮。

  诗里写的是他这三个月对高阳的思念,写的是看到崔明在她身边时的醋意,写的是自己之前的冷淡并非薄情,而是因为在乎。高阳念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笑着说:“你这个人,就是小心眼,一点小事就吃醋。”

  “是,我小心眼。” 裴安笑着,伸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