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表盘上的倒计时-《人生巅峰之重生先知,向邪恶亮剑》

  省纪委那间临时隔离审查办公室里的死寂,是被走廊里一阵急促到近乎慌乱的脚步声捅破的。门被猛地推开,先前出去打电话的女组长脸色煞白,手里捏着两张刚打印出来的A4纸,手指都在哆嗦,后面紧跟着同样面色震惊的年轻组员。

  “核……核实了!”女组长声音干涩,像砂纸在磨木头,“编号……HX-2024--ZJ-007!卡地亚蓝气球女表!扣押清单原件扫描件!还有……行动当晚,秦月被控制时的现场录像截图!清清楚楚!表在她被要求摘下的物品里!已经装袋贴封条了!”

  她几乎是抖着手,把那张清晰的录像截图拍在桌面上,推到陈成和另一位核查组同事面前。图片上,秦月手腕空空,一名干警正将一个装有首饰的透明物证袋封口,袋子里那块卡地亚女表在执法记录仪的强光下反射着标志性的蓝光,旁边就是那张编了号的扣押标签。

  铁证如山!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随即又被炽热的愤怒点燃。

  “王八蛋!”年轻组员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都跳了一跳,他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构陷!是栽赃!是要把陈区长往死里整啊!”他看向陈成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汹涌的怒意。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在一板一眼地盘问这个年轻的区长,而现在,真相抽过来的响亮耳光,让他们自己都感到脸皮火辣辣的疼。

  女组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看向陈成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撼,有敬佩,更有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愤怒。她声音低沉却无比清晰:

  “陈成同志!对不起!是我们核查工作不够深入,让你……”她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到了,“这个情况,性质极端恶劣!已经不是简单的作风举报问题,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诬告陷害和政治构陷!我们必须立刻上报!从重、从快、一查到底!”

  陈成反而成了此刻最平静的人。他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后背的冰凉汗意贴着椅背,带来一种奇异的真实感。他微微摆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跳动的寒光:

  “查!当然要查!不仅要查是谁伪造了照片,更要查清楚,这只躲在彭伟背后下棋的手,到底是谁!他这么急着想把我弄臭弄倒,无非是怕我挡了他的路,或者,是怕我手里握着的某些东西……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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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东省纪委,周正山的办公室。

  桌上的电话几乎是咆哮着响起来的。周正山一把抓起,电话那头传来核查组女组长激动到变调、语速极快的汇报声。周正山握着听筒,脸上的表情如同川剧变脸——先是错愕,随即是难以置信的震动,最后定格在一种火山爆发前的极致压抑和暴怒上!

  “手表?!确定?!录像和清单都对上了?!”周正山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千真万确,周书记!我们反复核对了三遍!”女组长的声音斩钉截铁。

  “好!好!好!”周正山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冰碴子,带着浓浓的杀气,“反了天了!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玩这种下三滥的脏活儿!这是冲着陈成吗?这是冲着我们整个专案组!冲着省委的反腐决心来的!”

  他“砰”地一声把听筒砸回座机,力道之大,震得桌上那个泡着浓茶的保温杯盖子都跳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像一头怒极的狮子在狭小的办公室里踱步,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咚咚响。

  “老马!”他冲着门口吼了一声。

  省纪委副书记老马几乎是贴着门缝挤进来的,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老周?”

  “通知下去!”周正山指着老马的鼻子,手指都在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滔天的怒火,“第一,陈成同志配合核查期间表现出的高度党性原则和过硬政治素质,给我形成书面材料!立刻报省委!被诬告陷害的情况,形成专题报告,详细说明手表伪证这个核心突破点!要快!”

  “第二,”他眼中闪着凶光,“省纪委、省公安厅技术力量,给我全力协同!成立专案组,代号就叫‘手表’!锁定照片伪造源头!查IP,查软件,查操作设备,查所有经手的人!给我把那个藏在键盘后面的鬼揪出来!还有那个彭伟,立刻控制!突击审讯!把他祖宗八代怎么被人收买的过程,给我榨出来!”

  “第三,”周正山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厉,“把这块‘手表明牌’给我打出去!适当渠道,向‘某些人’吹吹风!让他们知道,他们费尽心机扔出来的屎盆子,底下镶着他妈的金刚钻!现在崩的不是陈成,是他们自己的牙!我倒要看看,这口锅砸回去,他们接不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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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东省会,赵立春书房。

  那对包浆油亮的核桃,此刻在他手中发出沉闷滞涩的摩擦声,仿佛两块冰冷的石头在艰难地互相啃咬。阴影中的汇报者,声音低得几乎只剩气音:

  “老板…省纪委那边…风向突变。周正山的办公室突然传出很大的动静,像是在摔东西……核查组那边,内部消息说,他们开始疯狂调取林强案扣押物品的原始记录,尤其是…那块表…好像…好像陈成那边揪住了表的问题…”

  “表…表…”赵立春手中的核桃摩擦声猛地一停!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书房,连空气都凝固了。他原本微微阖着的双目骤然睁开,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翻涌起一片惊涛骇浪般的黑沉!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不可查的裂痕,终于在他那张如同石雕般的脸上蔓延开来,像是精美的瓷器被无形的重锤敲出了一道致命的纹。

  失算了!千算万算,没算到一块早就该湮灭在证物尘埃里的破表!

  “蠢货!废物!”赵立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被毒蛇噬咬般的痛楚和暴怒,“这点小事都办不干净!留这么大一个漏洞让人抓?!”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急剧起伏了几下,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腥甜。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毒的冰锥,阴冷刺骨:

  “做干净!必须做干净!那个秦月……她知道得太多了!林强没了,她就该跟着闭嘴!现在这块破表都成了祸患……她人在哪?!”

  “还在……还在我们控制下的那个地方…”阴影中的人声音发抖。

  “处理掉。”赵立春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杂务,“手尾要干净,做成意外。还有,那个负责处理照片的‘技术员’,让他彻底消失。立刻!马上!”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孤注一掷,“另外……既然他们想查彭伟,想把火烧过来……那就再给他们添一把火!去,把我们手里那份关于周正山二十年前在基层工作时,收过两瓶茅台的‘旧账’……想办法‘漏’给该知道的人!水浑了,才好摸鱼!要乱,就大家一起乱!”

  “是!”阴影中的人领命,迅速无声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赵立春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他手中那对核桃再次疯狂转动、几乎要碎裂的咯吱声。窗外天色阴沉,一场暴风雨,似乎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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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省城那个秘密办案点。

  气氛却截然不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大战前夕的亢奋。所有核心成员的眼睛都熬得通红,却亮得吓人。

  “找到了!”一个技术员猛地从电脑前跳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劈叉,“那个‘刘三’!查到了!刘三狗,外号‘三狗子’!赵立春在江东市当副市长时的专职司机!跟了他整整八年!五年前退休回了老家!”

  “老家地址!”诸成一步跨过去,目光灼灼。

  “在邻省龙山县靠山屯!我们的人已经通知当地配合,正在秘密前往确认!”

  “好!”诸成一拳砸在掌心,眼中燃烧着火焰,“盯死!一定要安全把人控制住!这个刘三狗,就是打开赵立春早年贪腐黑箱的第一把钥匙!”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负责通讯监控的组员也举起了手,声音同样带着兴奋:“诸书记!监听有重大发现!赵立春那个秘密号码,刚刚往外拨打了一个加密卫星电话!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二十秒!无法破解内容,但接听方定位信号最后消失的区域……指向云都市郊外东湖区!”

  “东湖区?”诸成眉头猛地一拧,大脑飞速运转。陈成被困、秦月失踪、照片风波的核心就在云都!赵立春在这个节骨眼上往云都东湖区打加密电话?绝对有鬼!

  他立刻抓起加密专线电话,直接拨通了被困在“隔离办公室”的陈成手机。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

  “老陈!”诸成的声音又快又急,“情况紧急,长话短说!省纪委‘手表’专案组已经启动,你那边的伪证突破口打得很漂亮!但现在赵立春狗急跳墙了!他刚通过加密卫星电话联系了一个位于云都市东湖区的目标!时间就在几分钟前!目标不明,但动作必然极其危险!很可能……是要灭口关键人物!你在云都,能动用的力量比我多,立刻想办法摸清东湖区那边的情况!特别是可能与秦月或照片事件有关的藏匿点!要快!我感觉他马上就要动手擦屁股了!”

  电话那头,陈成刚刚放松一点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到了极限!他握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

  “东湖区……明白了!你放心,这边我来办!就是把这东湖翻个底朝天,我也把他要找的人挖出来!”

  挂断电话,陈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向门口。守在门外的核查组人员下意识想拦,但看到陈成眼中那股几乎要燃烧起来的、不容置疑的凌厉锋芒,动作不由得一滞。

  “让开!”陈成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雷霆般的威严,“你们纪委要查我,可以!但现在,立刻!我需要云都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铁军的电话!马上接通!事关重大!耽误了,后果你们承担不起!”他的目光扫过那两位还有些懵的核查组干部,语气斩钉截铁,“我陈成,以党性和前途担保!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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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都市东湖区,废弃的“红星造纸厂”。

  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院内杂草丛生,几栋破败的厂房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夜色中。最深处一栋相对完好的仓库二楼,窗户被厚厚的遮光帘捂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劣质烟味和食物腐败的混合气息。秦月蜷缩在墙角一张脏兮兮的弹簧床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当初在酒吧里的半点风情万种。手腕上光秃秃的,那块曾经象征着她短暂奢华的卡地亚手表早已不见踪影。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的男人闪身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冷馒头和一瓶水。他随意地把东西丢在床边布满灰尘的小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秦月被惊得浑身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吃。”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秦月哆嗦着伸出手,想去拿那个冷硬的馒头。就在这时,男人裤兜里的手机屏幕突然微弱地亮了一下,一条新的短信提示无声地跳了出来。男人本能地低头瞥了一眼。

  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冰冷的字,却像两道闪电劈进他的瞳孔:

  “动手。”

  发信人号码,是一串经过加密处理的乱码,但那独特的格式,男人死都不会认错!是老板的终极指令!

  一股寒意瞬间从男人的尾椎骨窜到天灵盖!他猛地抬头看向秦月,眼神瞬间变得如同看一个死人,凶戾、冰冷!

  秦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向馒头的手僵在半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男人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手缓缓摸向腰间,“送你上路呗!老板嫌你知道得太多,活得……太久了!”他猛地抽出藏在后腰的匕首,冰冷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刺目的寒芒,直扑蜷缩在床角的秦月!

  “啊——!”秦月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

  就在这生死一瞬!仓库楼下,那扇锈死的铁门,突然传来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咚——!

  仿佛有什么沉重无比的巨物,狠狠地撞在了门上!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警察!开门!”一个炸雷般的怒吼穿透腐朽的铁皮门板,轰然炸响在寂静的仓库内外!

  “撞开它!”

  仓库内,持刀男人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那残忍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警察?!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秦月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如同濒死的天鹅,绝望中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

  仓库外,火光猛地一闪!

  轰隆——!!!

  被特种破门锤反复撞击的厚重铁门,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连带着门框一起,如同纸片般被直接撕裂、轰然向内倒塌!烟尘弥漫中,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黑暗,瞬间锁定二楼窗口!同时响起的,是数支手枪保险打开的清脆“咔哒”声,以及震耳欲聋的警告: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你已经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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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东省委小会议室。

  一场紧急召开的碰头会气氛压抑到了冰点。烟雾缭绕,几位大佬的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省纪委书记周正山刚刚将“手表伪证”这一惊天逆转和诬告陷害的恶劣性质做了简要汇报。省委书记李明哲靠在椅背上,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一言不发,显然在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性质极度恶劣的消息。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省委秘书长快步走进来,俯身在李明哲书记耳边低语了几句,同时将一份薄薄的材料放在了他面前。

  李明哲的目光落在材料上,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嘴角竟然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却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弧度。他拿起那份材料,目光扫过在座几位常委,最后落在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的赵立春脸上。

  “立春同志,”李明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烟雾,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刚才秘书长收到一份……嗯,很有意思的‘群众反映’。是关于你二十年前在江东市工作期间,收受过两瓶茅台酒的问题……”

  他顿了顿,像是在欣赏赵立春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僵硬,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材料说得很细致啊,时间、地点、送酒的人是谁、酒后来去哪儿了……写得有鼻子有眼。我看,这作风问题无小事,尤其是涉及到我们领导干部的历史问题,更要查清查实,给群众一个交代嘛。你说是不是?”

  李明哲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牢牢锁定赵立春:

  “我看,正好省纪委的同志也在。周正山同志,‘手表’专案组的工作很重要,但这个历史问题线索,也不能放过。就由你们纪委一并受理,按程序核查一下吧。要深入,要细致,不要放过任何疑点。”

  嗡——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空调运转的低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立春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

  赵立春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他刚刚甩出去想搅浑水的“两瓶茅台”泥点子,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被李明哲轻描淡写且精准无比地……反弹回来,变成了一颗滴着毒液的炸弹,直接塞回了自己怀里!

  他看着李明哲那双洞察一切、泛着冷光的眼睛,看着周正山那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的眼神,看着其他常委或惊疑、或了然、或意味深长的目光……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

  他精心构筑的堤坝,似乎在这一刻,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了令人心悸的崩裂声!

  酒瓶里装的,到底是茅台……还是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