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秋后算总账-《人生巅峰之重生先知,向邪恶亮剑》

  柳曼殊身后两个保安像两座铁塔,面无表情地杵着。

  宗胖子瘫在椅子上,后脑勺那片假发顽强地挂在保安肩章上,像片滑稽的枯叶。

  陈成慢悠悠拧上保温杯盖:“大家抓紧时间,供应商名单继续过。”

  诸成在后台敲着回车哼歌:“小老鼠拖尾巴,后面还跟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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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

  柳曼殊站在那里,深灰色套裙像裹着一层薄霜,无框眼镜后面的视线如同两道精准的激光切割线,越过长长的会议桌,直接焊死在宗武彻那张彻底失去人色的胖脸上。她身后的两名集团安保,身形高大,制服笔挺,沉默地立在门口,像两尊突然降临的青铜门神,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压迫感,让会议室里本就降至冰点的温度又硬生生往下砸了好几度。

  整个会议室,死寂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嘶嘶的冷气和投影仪散热风扇徒劳的嗡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瘫在椅子上的庞大身影之上。

  宗武彻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只剩下肥肉堆在昂贵的真皮座椅里。酱紫色的脸褪成了死人般的灰白,豆大的汗珠顺着油亮的头皮、肥厚的下巴、滚圆的脖颈往下淌,在早已湿透的衬衫领口洇开更深的水渍。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眼珠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脱落,死死定格在幕布上那个清晰无比、正在“作案”的猥琐胖影上——那是他自己,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恐惧让他全身的肥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高频抖动,带动着沉重的座椅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他试图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想看看门口究竟是不是索命无常来了……

  就是这个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动作。

  他那片一直倔强地悬挂在后脑勺稀疏真发上的“强力隐形”假发片,边缘那点可怜的粘性终于彻底耗尽!

  它没有悲壮地坠地。

  而是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飘飘悠悠,打着旋儿,无比精准地……粘在了刚上前一步、准备执行“带离”任务的那位年轻保安的肩章上!

  深蓝色的安保制服肩章,光滑硬挺。那片小小的、寄托了一个中年男人全部尊严(或者说是对尊严的幻想)的黑色纤维制品,就那样突兀地、滑稽地、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顽强,粘在了冰冷的金属徽记旁边,像一片不肯离开枝头的枯叶,更像一枚诡异的勋章。

  “噗……”

  这次,连假装咳嗽都压不住了。财务部的一个专员赶紧捂住了嘴,肩膀剧烈耸动。

  年轻保安显然也感觉到了肩头的异物,他面无表情地、极其职业地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肩膀上那片不合时宜的黑东西,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直视前方,保持着标准的站姿。仿佛肩膀上粘的不是一个胖子的尊严,而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

  这种极致的专业感和那片假发片的极致滑稽感形成的强烈反差,让会议室的气氛诡异得快要爆炸。

  柳曼殊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直接忽略了这片引发骚动的小插曲,目光冰冷如手术刀,声音如同电子合成般毫无起伏:

  “宗武彻科长,集团监察部和内审部需要你立刻配合,说明昨晚未经授权、违规进入财务部核心机房,并操作涉密主机的行为。请立即跟我们走。”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冰冷的命令。

  宗武彻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肥硕的身体猛地一抽,像一滩彻底融化的人形油脂,从椅子上软软地往下滑。

  两名保安训练有素,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夹麻袋一样稳稳架住了他那沉重的身躯。年轻保安肩头那片假发片,在动作间顽强地晃了晃,依旧牢牢粘着。

  脚步声沉闷地响起。

  宗武彻被半搀半拖地带离会议室。他那双因为极度恐惧而失焦的眼睛,在掠过主位上那个平静的身影时,短暂地凝滞了一下,里面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难以置信。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嗬嗬声。

  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地关上。

  隔绝了那个狼狈逃离的身影,也隔绝了那片挂在保安肩章上、晃晃悠悠的“黑色枯叶”。

  会议室里,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

  投影仪还亮着,幕布上定格的画面——胖子拔U盘的猥琐瞬间——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悬挂在所有人头顶。刚才还衣冠楚楚、正襟危坐的科长经理们,此刻脸色各异。震惊、后怕、幸灾乐祸、兔死狐悲……种种情绪在无声地流淌。不少人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不敢再看那刺眼的画面,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殃及池鱼。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每个人的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成为下一个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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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息堡垒。

  诸成盘腿坐在电竞椅上,一手薯片塞得腮帮子鼓鼓,一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得飞起,屏幕上十几个窗口瀑布般刷着代码流。

  “嘿!带走带走!麻溜儿滴!”他含糊不清地嘟囔,嘴角还沾着薯片渣,眼睛盯着会议室监控里宗胖子被架出去的背影,尤其是年轻保安肩头那片倔强的黑点,“噗!秃鹰最后还留了个纪念品!哈哈哈,这波操作值回票价!”

  他鼠标飞快地点开另一个加密界面,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宗武彻电脑硬盘里的文件树状图。诸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在垃圾堆里翻找金子的拾荒者。

  “硬盘扫描中……关键词:供应商名单、评估报告、分包合同、回扣……”他一边念叨,手指一边在键盘上飞舞,编程指令流水般输入,“防火墙权限绕行确认……数据镜像同步启动……小老鼠拖尾巴,后面还跟一窝呢!让我瞧瞧你都藏着掖着哪些好货色……”

  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上亮起一个绿色的百分进度条。

  “搞定!‘鼹鼠’已潜入,开始搬家!”诸成抓起可乐灌了一大口,满足地打了个嗝,“胖子啊胖子,你的硬盘可比你本人诚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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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所有人吞没时——

  “咳。”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咳,从主位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唰地一下,聚焦到陈成身上。

  陈成仿佛对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抓捕行动”毫无所觉。他甚至没有看被关上的门一眼。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放在了自己面前那个朴素的黑色保温杯上。

  盖子刚才被他打开了。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极其专注地,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不锈钢杯盖的边缘,顺时针缓缓地、一圈一圈地拧紧。

  金属螺纹咬合,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咔……咔……”声。

  在这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这细微的、持续的拧盖声,竟然拥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像无形的鼓点,一下下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强行绷紧了那根因为震撼而松弛的弦。

  陈成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专注。直到最后一声“咔”的轻响,杯盖彻底拧紧,严丝合缝。

  他这才抬起眼皮。

  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像收敛了所有风暴的海面。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扫过一张张或惊魂未定、或强作镇定、或心思各异的脸庞。

  没有解释,没有警告,甚至没有对刚才那场闹剧发表任何评论。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大家,”陈成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种不高不低、平稳清晰的调子,如同拂过平静水面的微风,“时间宝贵。”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幕布——那上面,宗武彻拔U盘的身影依旧醒目刺眼。然后,他极其自然地转向旁边负责操作投影的行政部专员,语气平和得像是讨论下午茶点单:

  “小张,把投影切回来,继续播放后勤科提供的供应商评审PPT。”

  小张一个激灵,如梦初醒,手指有些哆嗦地按下了切换键。

  “嘶啦……”

  幕布闪烁了一下,刺眼的监控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排版精美、数据详实的“后勤服务供应商优化成本分析表”。

  画面切换的瞬间,好几个神经紧绷的科长经理明显松了口气,仿佛终于从那令人窒息的审判氛围中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陈成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宽大舒适的椅背上,手指随意地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他的目光落在幕布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上,眉头都没抬一下,仿佛那些数字真的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刚才说到哪里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空气,“哦,鸿运清洁公司的月度服务费……大家仔细看看他们列出的设备折旧摊销成本项,这个摊销年限的设定依据,是否合理?”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就像在讨论一份普通的月度报告,而不是在一个刚刚发生了堪比职场地震的现场。

  会议室里紧绷到极致的气氛,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硬生生地掰回到了“正轨”上。

  然而,这“正轨”之下,暗流涌动得更加汹涌。

  那些刚才还吓得大气不敢喘的科长经理们,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目光聚焦在PPT上,大脑却在疯狂运转。鸿运清洁?谁不知道这家公司和宗胖子关系匪浅?设备折旧摊销年限?这他妈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陈总这是在点谁?下一个轮到谁了?

  没有人敢怠慢。市场部李经理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呃……陈总,关于这个折旧年限,我们市场部之前做第三方比价时,也关注过。按照行业通用会计准则,这类清洁设备的……”

  他小心翼翼地带入了自己的专业分析,试图表明自己的“清白”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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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务部的人则更加敏锐地捕捉到了更深层的信号。柳阎王亲自带人来抓了宗胖子,这说明什么?说明陈总不仅动手了,而且和掌管集团钱袋子的财务部在某种层面上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这潭水,深得可怕!

  几个平时和宗武彻走得近、或者曾经在供应商选择上打过擦边球的部门负责人,后背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冒出来了,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他们死死盯着PPT上鸿运清洁的数据,仿佛那不是数据,而是自己即将被清算的账单。

  会议就在这种表面专注研讨、实则暗潮汹涌、人人自危的气氛中,艰难地继续着。发言的声音都带着不自觉的谨慎和试探,生怕说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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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外走廊尽头。

  柳曼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指尖夹着的细长电子烟在昏暗光线下泛起一点幽蓝。

  身后脚步声传来,是那个肩章上还粘着假发片的年轻保安,递上一个平板:“主任,硬盘物理拷贝完毕,已移交技术部。”

  柳曼殊接过平板,指尖划过屏幕,看着上面一行行数据摘要,尤其是几个被标红加粗的供应商名字和关联账户信息,镜片上寒光一闪。

  她没回头,对着玻璃窗上模糊的倒影,声音冰冷:

  “告诉技术部,‘鼹鼠’回报的数据,交叉验证,深挖到底。宗武彻只是只早该被清走的肥老鼠,顺着他的尾巴,把他后面那个藏得更深的猫窝,给我一勺端了。”

  她的目光,透过冰冷的玻璃,似乎穿透了层层墙壁,落在了远处那间灯火通明的第九会议室方向。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秋后算账?

  不,这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