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龙袍加身 枭雄现形-《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曹正淳伏诛,东厂这颗毒瘤被连根拔起,其党羽或被清算,或作鸟兽散。朝野上下,经过短暂的震荡后,呈现出一派“拨云见日”的景象。然而,这日光却并非众人期盼的和煦暖阳,而是逐渐被另一片更庞大、更沉重的阴影所笼罩——那就是如日中天、再无制衡的铁胆神侯朱无视!

  金銮殿上,皇帝朱厚照看着阶下威势日重的皇叔,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惧。他试图重振朝纲,收回权柄,却发现历经曹正淳与朱无视两番折腾,皇权威信已大不如前。诸多政令出了紫禁城,竟需护龙山庄点头方能畅行无阻。朱无视虽表面恭敬,但那种无形的掌控和压迫,让朱厚照感到窒息。

  这一日,朱无视竟未经通传,径直闯入御书房。此刻的他,虽未着龙袍,但步履间已带睥睨之势,目光锐利如刀,再无往日那份刻意维持的臣子谦恭。

  “陛下。”他微微拱手,算是行礼,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曹贼虽除,然朝局初定,百废待兴,更需要强力手腕整顿吏治,安抚四方。陛下年轻,经验尚有不足,恐被奸佞小人蒙蔽。臣,忝为皇叔,受先帝托付之重,不得不担起更重的担子。”

  朱厚照心中一沉,强自镇定:“皇叔之意是?”

  朱无视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诏书,放在御案之上,语气不容反驳:“请陛下颁下此旨,加封臣为‘摄政王’,总揽朝政,百官奏事,皆需先经护龙山庄审议,再呈陛下。如此,方可保江山稳固,社稷无忧。”

  这已是赤裸裸的逼宫!要将皇帝彻底架空!

  朱厚照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皇叔!你…你这是要学那曹正淳吗?!”

  朱无视冷笑一声,目光中终于不再掩饰那沉积了二十多年的野望与怨毒:“曹正淳?那个阉奴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王相提并论?”

  他向前一步,逼视着年轻的皇帝,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尖锐:“厚照,你可知,这皇位,本该属于谁?”

  他不再称呼“陛下”。

  “当年父皇驾崩,明明本王文韬武略,功勋卓着,远胜你那优柔寡断的父皇!可就因为他是长子,就因为这迂腐的嫡长子继承制!这万里江山,就轻而易举地落在了你们父子手中!本王呢?只能做一个辅佐之臣!凭什么?!”

  积压了二十多年的不甘与愤懑,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朱无视的面容因激动而微微扭曲:“你们父子,守得住这江山吗?若非本王多年来殚精竭虑,暗中经营,清除内外之敌,这大明天下,早已不知易主几次了!你们坐享其成,却处处忌惮本王,打压本王!甚至…甚至连本王心爱之人都要夺走!”

  他想到素心,想到古三通,眼中的恨意更浓:“这皇位,你们德不配位!今日,本王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朱厚照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你…你早就存了不臣之心!曹正淳…曹正淳或许可恶,但他至少是明着的豺狼!而你…皇叔,你才是潜藏在朕身边最大的毒蛇!你清除异己,培养势力,甚至连天涯、海棠、一刀他们,都只是你利用的棋子!”

  “棋子?”朱无视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能为本王的霸业献身,是他们的荣耀!段天涯?不过是一把好用的刀;上官海棠?一个聪慧点的耳目;归海一刀?更是用来搅乱江湖的弃子!还有万三千,那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真以为本王看得起他?他的财富,不过是为本王的大业输血罢了!”

  他话语中的冷酷与无情,令人心胆俱裂!所有曾经的信赖、忠诚、亲情,在他眼中,都只是可利用的工具和代价!

  “你…你简直疯了!”朱厚照绝望地摇头。

  “疯的是这个世道!”朱无视厉声道,“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今日,这诏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他话音未落,御书房大门被猛地推开!段天涯、上官海棠以及一众护龙山庄精锐密探赫然站在门外,显然已将外面完全控制。只是此刻,段天涯和海棠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痛苦和背叛的苍白!他们显然听到了刚才那番话。

  “义…义父?”海棠声音颤抖,几乎无法站稳,“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我们都只是…棋子?”

  段天涯手握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朱无视,沉声道:“请义父收回方才之言!告诉陛下,那只是权宜之计!”

  朱无视冷漠地扫视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陌生人,甚至带着一丝轻蔑:“既然你们都听到了,也省得本王再多费唇舌。没错,你们皆是本王棋盘上的棋子。如今棋局已至终盘,若愿继续效忠本王,将来仍不失荣华富贵。若敢阻拦…”

  他语气骤然森寒:“休怪本王不顾昔日情分!”

  这一刻,所有伪装彻底撕碎!枭雄的真正面目,暴露无遗!

  段天涯和海棠如遭雷击,心丧若死。他们一生敬仰、誓死效忠的义父,竟真是如此冷血无情、野心滔天的巨奸!过往的一切信念,瞬间崩塌。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清朗平静的声音,忽然从殿外传来:

  “皇叔这盘棋,下了二十年,果然是步步惊心,深谋远虑。只可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宸郡王朱宸濠,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殿外,正负手缓步而入。他面色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眼前这逼宫篡位的紧张场面,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戏。

  “…只可惜,棋手,似乎并不止皇叔一位。”

  朱宸濠的目光淡淡扫过朱无视,最终落在御案那份所谓的“诏书”上,轻轻摇头:

  “而且,皇叔似乎忘了,下棋之人,最忌…灯下黑。”

  朱无视瞳孔骤然收缩,第一次真正正视起自己这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侄儿”。他从朱宸濠平静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不可测的威胁。

  真正的对决,似乎此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