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将计就计 请君入瓮-《国术起手,执掌混沌》

  福瑞祥库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丝若有若无、却与紫芒粉末同源的异样香气,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金九龄周身,也扼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呼吸。

  陆小凤的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死死钉在金九龄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苍白的脸上。“金总捕头,”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戏谑,只剩下冰冷的锐利,“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九龄眼角剧烈抽搐了几下,袖中的右手微微颤抖。他环视四周,掌柜和伙计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几名跟他来的捕快也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而陈昂,则静静立于一旁,气息渊深如海,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

  绝境!

  金九龄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毕竟是在官场和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深知此刻一旦认罪,便是万劫不复。他猛地一咬牙,脸上挤出悲愤交加的神情,厉声道:“荒谬!简直荒谬!陆小凤!陈昂!你们竟敢凭空污蔑朝廷命官!仅凭一丝莫须有的香气,就想定本座的罪?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暗中做了手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转而看向带来的捕快,声色俱厉:“尔等还愣着干什么?将此二人给我拿下!他们分明是与那绣花大盗勾结,在此故布疑阵,意图扰乱视听!”

  几名捕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听命于谁。金九龄积威已久,但陆小凤和陈昂展现出的气势和那铁一般的疑点,也让他们不敢妄动。

  陆小凤冷笑一声:“金九龄,事到如今,你还想颠倒黑白?那香气与你内力交感,乃是陈兄以特殊手法逼出,岂容你狡辩?更何况,福瑞祥的东家,与你关系匪浅吧?这藏匿粉末的暗格,你又作何解释?”

  “证据!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金九龄嘶吼道,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库房门口,似乎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寻找突围的机会,“没有赃物,没有旁证,单凭你们红口白牙,就想扳倒本座?做梦!”

  陈昂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同重锤击打在金九龄心上:“你要证据?那八十万两黄金,体积庞大,绝无可能短时间内运出京城。定然藏在某处,以你职权,寻一隐秘库房易如反掌。平南王府玉麒麟,特征明显,销赃渠道,你亦了如指掌。”

  金九龄脸色更加难看,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反驳。

  陆小凤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脸上忽然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金总捕头说得也对,或许真是我们弄错了,误会了总捕头一片公心。陈兄,看来是我们太心急了。”

  他这话锋转得太过突兀,不仅金九龄一愣,连陈昂也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

  陆小凤笑嘻嘻地走上前,仿佛要拍拍金九龄的肩膀表示歉意,却在靠近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快地说道:“金九龄,蛇王临死前,可不只是抓了把粉末……他还留下了一个名字。你说,若我现在说出来,会怎样?”

  金九龄瞳孔骤然收缩!蛇王留下了名字?!不可能!他当时确认过……但陆小凤的表情不像作假……难道是藏在别处?

  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瞬间攫住了他!他死死盯着陆小凤,试图从他眼中找出破绽。

  陆小凤却不再看他,转身对陈昂和那几个捕快道:“走走走,看来是我们搞错了,别耽误金总捕头办正事。”说着,竟真的拉着陈昂,示意那几个捕快,一起退出了库房。

  金九龄独自留在库房内,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惊疑交加。陆小凤的话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里。蛇王到底留下了什么?名字?是什么名字?他的同伙?还是……他不敢想下去!必须立刻去确认!必须立刻转移赃物!只要找不到赃物,就定不了他的罪!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地锁好库房门,甚至来不及理会瘫软的掌柜,如同惊弓之鸟般,飞快地离开了福瑞祥,身影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却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陆小凤和陈昂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显现。

  “鱼儿惊了,就会拼命游回它认为最安全的巢穴。”陆小凤嘴角勾起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陈兄,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陈昂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他的感知力早已如同无形的大网,悄然笼罩了仓皇离去的金九龄。无论金九龄去往何处,都逃不出他的锁定。

  金九龄此刻心乱如麻,陆小凤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他先是假装镇定地回到六扇门,处理了几件公务,但焦躁的情绪越来越难以压制。熬到天色渐暗,他再也按捺不住,换上一身便服,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市民,悄然从后门离开,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后,最终钻进了城南一片鱼龙混杂的棚户区,消失在了一间极其不起眼的破旧瓦房内。

  他自以为行动隐秘,却不知他的一切行踪,都清晰无比地反映在陈昂的感知中。

  “城南,丁香巷,最里间瓦房。”陈昂报出位置。

  陆小凤精神大振:“果然有巢穴!陈兄,你我分头行动,我去找金九龄拖延时间,你设法潜入查探赃物!”

  是夜,月黑风高,城南丁香巷。

  金九龄正在那间看似破败、内里却另有乾坤的密室中,焦急地清点着那堆积如山的黄金和几个装有珍宝的箱子,准备连夜转移。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陆小凤那懒洋洋却清晰无比的声音:

  “金总捕头,好雅兴啊,半夜三更在此地……数石头玩吗?”

  金九龄如同被雷劈中,骇然变色!陆小凤怎么会找到这里?!他猛地拔出佩剑,冲出密室,只见陆小凤正笑嘻嘻地站在院子里,仿佛恭候多时。

  “陆小凤!你找死!”金九龄惊怒交加,知道事情彻底败露,再无转圜余地,此刻唯有拼死一搏!他剑光一展,便是杀招,直取陆小凤要害!

  陆小凤早有准备,灵犀指幻化出漫天指影,与之缠斗在一起,口中却不停:“金总捕头,何必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你瞧瞧,这是谁来了?”

  金九龄心神一震,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陈昂青衫飘飘,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密室门口,手中正托着那尊在黑暗中依然流转着淡淡紫光的“紫玉麒麟”!

  赃物!被找到了!

  金九龄眼前一黑,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他狂吼一声,状若疯虎,不顾一切地攻向陆小凤,试图突围逃命。

  然而,一道煌煌如日月的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他剑势薄弱之处。金九龄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长剑脱手飞出,虎口崩裂,整个人被震得踉跄倒退,气血翻涌,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陆小凤趁机上前,灵犀指连点,封住了他周身大穴。

  金九龄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尊玉麒麟,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陆小凤蹲下身,看着他:“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堂堂六扇门总捕头,为何要自甘堕落,做下这滔天巨案?”

  金九龄惨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甘、贪婪和一丝疯狂:“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朝廷那点微薄俸禄,够做什么?维持六扇门偌大摊子,打点上下关系,培养心腹势力……哪一样不需要金山银海!霍休倒台,青衣楼留下的真空,多少人盯着!没有钱,我怎么站稳脚跟?怎么掌控局面?那些王公贵胄,凭什么对我另眼相看?这天下,本就是有钱人的天下!”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所有压抑的欲望都宣泄出来:“那些黄金,那玉麒麟……本就该是我的!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凭什么他们就能锦衣玉食,我就得仰人鼻息?!我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陆小凤看着他扭曲的面容,摇了摇头,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凉。无尽的贪欲,早已将这个曾经的“神捕”吞噬。

  “那江重威的眼睛呢?他也是你应得的?”陆小凤冷声问。

  金九龄眼神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阴狠:“他认出我的剑法了……虽然我只出了一剑,但他太熟悉我的功夫……他必须瞎!”

  至此,一切真相大白。

  陆小凤站起身,长长叹了口气。此时,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得到消息的六扇门副总捕头和其他官员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看着密室内的黄金珍宝和瘫倒在地的金九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任务:调查绣花大盗案,已完成。】

  【奖励:内力修为小幅提升,获得“易水歌”剑谱感悟。】

  陈昂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他看了一眼被押解出去、面如死灰的金九龄,以及那尊重见天日的玉麒麟,目光平静无波。

  绣花大盗的闹剧终于收场,但江湖永远不会缺少风波。

  而他的旅程,仍将继续。